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小兰。
小兰则低着头，一句不说。
“如果我是你，最好跟你的这位同乡大哥解释下，为什么兴风作浪，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我，他早就被淹死在你的洪水里。”
“我，我不是故意。我不知道下游有人，这从来都没人。”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否则，你还能活着说话！你怎么会我们山水门的法术？！”
小兰看了我一样，眼睛红通通的，似乎要流下泪，嘴角抽动，说不出话，眼泪一束束滴到地上。
“紫霞！这是何苦呢？一切说来话长，反正，我这妹妹肯定不是要害我的！”我走过去拉起小兰走到紫霞身边。
紫霞脸烧得通红，像黄昏的火烧云。
“好！好得很！你就相信你的同乡，也不问青红皂白，看来我是多余了，好，以后你也不是我们山水门的人，我也不再认识你！”说完，腾空跳入河中，转眼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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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得知小兰爱上一丁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内心里原来懵懂的一点情愫被冲的七零八落，是，那是一种期待和幻想，我们除了在一起时候的拌嘴和患难，谁也没向谁说过一句多余的情话。而她宁愿留在这里，永远不回到家乡，哪里不是生活呢，几十年之后，一样的消失在尘世，她希望跟喜欢的人一起度过。
听到此，我不得不想起紫霞，那个负气而走的姑娘，也不知道到了哪，这辈子是不是能见到。
我拒绝了她的挽留，我不想跟山水门再有什么瓜葛，既然离开，我不想再回来。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可是，离开，离开还能遇到紫霞吗？
原来这里离一丁那座大阵不远，入口就在水的上游。我沿着水顺流而下，小兰挥着手，直到再也看不到我。
夜深了，我捉了几条鱼烤了充饥，心竟然失落的如此放松，好像暂时摆脱了所有束缚。小兰无论以后如何，起码目前算是有了归宿，紫霞本来就是个厉害的修仙者，她有自己的世界。而我，终于只剩下自己。直到以后，我我才明白这种孤独是如此地重要，一生中难免有重要的日子，而完全和自己在一起，绝对的无依无靠，是多么弥足珍贵。
我不需要等待什么，不需要期盼什么，不需要知道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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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下，篝火旁，美味在手，偶尔再饮一口葫芦装的山泉水。我打开小兰临走赠给我的一个小册子，真有这么神奇？这小小的册子居然记录了山水门的所有法术？信不信也罢，也许一丁确实将山水门一网打尽，所有的秘密都偷了去。
第一卷：空山。
第二卷：流水。
……
我笑了，居然是口诀。鬼才会相信嘴里念几句话就可以移山填海。如果这样，找个录音机，岂不是天下无敌了。不过这鬼世界哪有什么录音机，大喇叭。
不信也得信，一丁和长老比拼时候的情形历历在目，懿梅和紫霞玩水的功夫也是亲眼所见，甚至小兰，也可以翻起汹涌的波涛，轻易把我冲到十里之外。
我咕噜咕噜地念叨了一遍，按理水是要听从我的意念，从这个地方‘刷’地飞到那个地方。不过事实证明这不科学，水依然躺在葫芦里，没有飞到我的嘴里来，我拿起葫芦喝了一口，很甜。
使劲敲了敲脑袋，我骂自己一声笨蛋。明明说这是修习水仙脉达到一定程度能使用，自己是修习山仙脉的，不是笨蛋是什么？
不过。我记起能随意调转自己的仙脉来着，于是运转起来，像身体里有一股浩荡的水波在跳动。念动口诀，意念引着水蹦出酒葫芦，飞进我的舌头尖。许久许久，我嗓子已经冒烟，仍不见一滴水隔空飞来。
又喝了口水，心底多少有点失望，或许自己不是修仙的材料，连小兰也学会了，我这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幻想着学会些法术，然后从河流下去，到人间也能混点营生，可现在最简单的控水术都完全失灵。
不过到底是不怎么信，我也不是特别失望，肯定有别的诀窍，小兰不知为诀窍的诀窍，没有告诉我。这葫芦里的水是被这大陆的引力束缚在葫芦四壁之内，让它自己飞出来需要克服引力，需要控制每一滴水的飞行角度，直至准确无误地落入距离仅不足一尺的嘴里。
这是几行不明所以的口诀就能驱动得吗？
口诀，仅仅是口诀而已。
我想象着，孙悟空在方寸山七星洞学艺七年，‘一无所得’，终究那个菩提祖师一夜之间将七十二变和筋斗云的口诀传给这个猴子，从此世间多了一个神通广大的孙大圣。只是，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猴子，我又想起了紫霞。可是，如果真的这么容易，把口诀教给自己窝里的猴子们，那天庭还是对手？不过天庭也有自己的口诀，想必早也想到了同样的办法。只是佛法需要悟，道法法术却是最简单，有了口诀就行了。
神话，仅仅是神话而已。
我揉揉太阳穴，往篝火里添了几根大柴，应该可以支撑很久。
火苗跳动着，又低下头，静静舔着虚空。我不知不觉让火脉显现，顿时觉得温暖。这不同于火苗散发出来的热度，要说比喻，应该是类似喝了烧酒，但又不那么暴虐，就像一个小的火种在身体里燃烧着。
‘呼’火苗一下窜起很高。我吓了一跳。
身体里那火种似乎在惊吓中也猛地‘呼’窜起很高，烧到脸，头发，眉毛，之后没有了后继，又蛰伏回去，慢吞吞温热着。
摸了摸，当然眉毛和头发还在。脸有些发烫，不知道是火烤的还是心理惊吓所致。
不过，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火苗自心底燃烧全身的快感。
我试着催发那火种，让它沸腾起来，只是，似乎没有可供燃烧的柴，它只是蜷缩在那儿，疲倦了，睡得香甜。
很快我就庆幸它的无动于衷，若非如此，我的灵魂恐怕早就燃烧殆尽。当然，会有一刹那燃烧的快感，灵魂消失前的痛快。
我没在尝试，反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在清晨洗了洗脸，精神抖擞。清理了昨晚的痕迹，我又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开心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尤其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天气很好，阳光很柔和，温度不高不低，湿度也合适。
又来到一片水湾，被一座高山和树林掩盖着，几块大青石，平整干净，我跃入水里，温暖的水包容着我，‘啊。。。啊。。’我肆无忌惮地发出自己的叫喊声，激起水花，水清澈之极，我推着水，感受它的力量远远传走，无边无际，化于无形。
这太美了，不走了，就在这住几天，那些腐朽的树枝可以用来引火，湖水里的鱼又是美味，我甚至闻到了野果的香味，应该是苹果一类的果子，等下摘几个。我穿好衣服，整理出一片平地，搬来石头，树枝，拔来些软的草夜晚好睡，被子没有，只要盖自己的衣物，好在带了几件。
不过现在距离天黑还太早，我得找点事情做。
我想起在学校里的时候，放假的时候，总有伙伴玩，即使沉默如我，也有一样沉默的朋友一起玩。到了绝对宁静，也不知自己能跟自己做些什么，我找来枯枝，在水边划着。也许人活着都有目的吧，原始人也为了找食物，为了活下去，为了能获得繁殖后代的权利去追求异性。人一旦没了目的和动力，恐怕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我捉了一条傻傻的鱼，它在水边寻找着什么，最终被我捉到岸上。
它的嘴一张一合吐着泡泡，似乎在倾诉，似乎在，念动，口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