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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B(一)

几个星期以前级部下发了一项活动通知,是一个演讲比赛的通知。十班的班长已经简单的说了两句,不过简单的宣传并不影响某些同学的热情,在正常的学习之余还是有人在意这个活动的。

晚饭吃完了,基本学生都回来了,前面的女生整整齐齐,提前进行着晚自习计划。十班在六楼,有些女生觉得爬楼浪费时间,干脆就在教室里把晚饭随便解决了,既节约时间又多学习了。这些超爱学习的女孩子自然放不过这样划算的时间,都要紧紧抓住,多学点东西。

后面的男生星星点点,还有几个空位没有到齐。梁过早就到了,他基本没有事情要做,除了学习以及饭后与舍友聊聊外,真的就挺单调的。

前面女生群中突然有个头冒了起来,这头转着瞄了一圈。转到后面时,一张默数着一二三四的嘴巴张合着,然后回过头站了起来,看来有话要说。这个是十班的班长,姓黄名强,刚才是在数空位。黄强不高,脑袋不大,不过一副俏皮的样子,叫有些男生看起来极不顺眼。

黄强手上拿着演讲比赛的通知,侧着身子,面向全部的同学。班级的结构为242,南2中4北2,黄强在北2第二排边上,还是在女生群中。这样的地理位置对宣传还是方便的,只要把身体正面朝向东南方向就可以基本面对全部同学了。

“说个事情,校里有个演讲比赛的通知,我把它贴到前面,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参加一下”,说完,走到前面把手里的通知贴到了墙上。黄强在”工作”时要么利利索索,要么磨叽的没完没了。黄强讲话就好像是拉小提琴,他不像弹古筝。对于古筝,无论弹奏者技术如何,发出来的声音都好听;可对于小提琴,如果技术不够就会搞得跟杀猪一样,难听。

整个自习氛围非常好,除了几个迟到早退的男生有规律的开关门声音,就只有个别生理不方便的女生被逼着弄出些板凳摩擦地面的丝丝声和匆匆脚步声了。

只要是有学生,总会有要有点不一样的学生,要吸引人的目光,要哗众取宠,这在这些高中青年中更是突出,明显。要被关注,要存在,要让别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同学,还要知道这么一个同学真幽默啊。所以,有了几个要迟到的家伙,要拿门出气的家伙,这样才平衡。

自习休息时就有几个女生跑到前面看通知了,这演讲比赛也算对语文的学习有利吧。当然,语文老师的影响肯定是有的。

是自习间休息的时间了,梁过还在思考问题,右手握着中性笔,托着下巴,两眼直视前方。梁过是蛮有思考习惯的,总是有些疑问,不对,不是”有些”,是总是有老多疑问,有些思考的正常合理,不过有些问题确实没什么可思考的意义。确切点就是理科知识上的问题,质疑是有理的,比如一些”近似”“忽略”的数据处理,理论应用,他总要思考的尤其深入。另外一些哲学性的东西真的就没有必要想了,毕竟高中生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坐在前排的一个女生见通知前已经没人了,摘下眼镜,和同桌对了句话就站起来走到通知哪里去了。看来这也是个有意的女生,也一定是语文老师的粉丝。这个女生从座位到通知的所有细节过程已经完全被梁过监视到了,是因为梁过思考问题时眼睛就盯着这个女生,这女生也把梁过的眼睛带着完成了这个过程。

几天后,还是晚饭后。黄强的头又转动了起来,在查过人数点过空位后走上了讲台。没有女生会意识到他已经在讲台了,只有几个眼尖的男生会去看几眼。

讲桌上有散落着的粉笔头和两个黑板擦,还算干净。

班长拿起黑板擦,在讲桌上轻敲了两下,说,”同学们停一下”。这是个习惯性的会议开始序幕,每次黄强进行这样一个过程,同学们会抬起头看着他,期待着他要发表的言论,感兴趣的就听他讲,不感兴趣的就低下头又去做自己的功课。总有几个男生永远”喜欢”他的发言,还不时附和并叫上几句;总有好多女生永远”讨厌”他的发言,自己手中的笔不停地算着自己的韦达定理;严重”讨厌”的甚至会连头也不抬。

无论是谁上台发言,这就是台下学生的反映。

班长教育过台下的同学,讲”态度决定一切”的格言,要他们知道尊重台上的人。说什么尊重类的话也就仅是说说而已,台下没有几个不是三分钟热度,即使是老班来强调态度与尊重的重要礼仪。

见台下抬起的头差不多了,黄强要开会了。

他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说”关于演讲比赛的一点事”,又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嗓子,”有几个同学报名了,也写完稿子了,但是每个班只能有一个人参加,这样咱让他们上台上来讲讲看,台下的同学也提提建议”。他眨了几下眼睛,望着台下,他要等台下附和他的声音。

“行不行”,黄强问了一下。

有人叫了,”行”。

黄强见有回复的声音了便让几个想参加的人轮流上台。

冯云第一个上台拿起讲稿,什么也没有说就要开始读。第一个敢上台的很合理的得到了台下同学的掌声,但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这样的简单理由。冯云是个极其聪明的小女生,圆圆的小脸蛋,马尾小辫,额前不是很密的刘海,倒是蛮机灵的模样。

“大家好,我的演讲题目是《自我努力,信我能赢》。首先,我要为大家讲一个小故事……”,读了大约一分钟,停了下来,到了台下提建议的时候了。这样的时候就轮到几个固定的人了,这几个固定的人总要弄些古怪,同时也能开个头,带动羞于表达的大伙,能活跃气氛。因为他们极其的有个性。

第一个评委起来了,身高180厘米,略微胖一小下,上衣校服没有拉链,重点是他有一个大头,头发张扬,前额几根长到鼻子以下。曾以年级第二的成绩分到十班,学习委员兼课代表,叫刘俊。

刘俊站起来,戴着一副假装很严肃的表情,右手食指在胸口抖动着,说道:”从一个专业的角度来说...这个选手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这样可以加分O……”教室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男生女生边看刘俊边大笑。

刘俊的语速有点慢,加上假装严肃的表情,还有模仿评委的假专业语气,实在是恶搞极了,叫人发笑着佩服他。

已经回到台下的冯云脸红得难受,心里有点不满男生说她的身材,幸好是在夸他身材好,不然冯云真会现场失控骂起刘俊来,骂他评头品足。

笑声还没沉下去,第二个评委就起来了。看着身形,瞧这模样,完全就一小**。大约一米六的个头,瘦的和猴似地,带着一个黑框眼镜,头发很长,燕尾可以扎个很长的辫子,皮肤黑黑。同刘俊的外形比较起来真的是互不相干,但他们俩却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感情就是同兄弟一样。

待笑声缓和点后,刘科操着诗歌朗诵的语调诵读起了他写好的评语,”你的声音极具母性气息”,刘科俨然成了赵忠祥。

“这里不是《动物世界》”李华健喊道。

刘科没有停,”给我温暖,给我希望,让我不再绝望”。

读到这里,起哄的男生受不了了,有人说他”骚死了”。刘科仍旧没有停下,”磁性的声音令我浑身舒服,好!真是好!”,读完了,刘科坐下回头朝起哄的李华健伸舌头。起哄也好,嘲笑也罢,他们都是在开玩笑,这些男生玩的就是刺激。

刘科的表现引得只有几个男生发笑,特别是刘俊和梁过,笑的实在是欢。至于女生,还真是没有几个有动静的,依旧是在前面,低着头,不过刘科的发言还是令他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后又有几个女生上台,”大家好,我演讲的题目是《自我努力,信我能赢》……”,每个都是一样的开头,风格也是大同小异。刘俊和刘科几乎每个人都要评上两句,在他们两个之后还是不乏多数男生踊跃评论。前面的女生还是很少有动静,死气沉沉的。

台上没有能够使人印象深刻的演讲,台下提的建议也是极不靠谱,还有前排女生的不积极,这让黄强有点忍不住了。他站起来说,”你们觉得谁最合适?”没有人说话,”你们也可以推荐你们支持的叫他们试试e,这是代表咱班”,顿了顿,笑了笑,”代表集体,为咱班争光啊……有觉得谁比较好的吗?”

“有”,一个男生答到。

“谁e”,班长速问。

“李华健”刘俊立刻回答。

“切,刘俊闭嘴”,李华健对刘俊点他的名有点不满意。

黄强不是个开玩笑的班长,他看不惯浪费时间来无聊的说笑。

“别浪费时间e,有自告奋勇的也行,也代表班级……”黄强变得有一点急了。后天晚上就要预赛了,这事老班全部交给班长来组织处理,他也不想老班责怪他。

黄强的话中显然有了一点小小的恳求。既然班长都尴尬了同学肯定也不能不近人情,还是有人会解围的。敢说敢做的,不固执死板的才会体会带其中的尴尬,才会结这样的围。

这样肯定不是班里的女生了,没有哪个女生会多管这样的闲事,谁叫这是十班呢,这是十班的个性,是特色。

这时候,李华健挺胸,伸脖,抬头,瞄着黄强,左歪头,右歪头,弄得颈部咯咯咯咯的响声。李华健学习是不怎么样的,分班时班里的倒数第一,和女孩子搭讪,常常会有邻班的女生来找他,不知道看他是属于A级班还是看他长得帅。不过他确实挺帅的,有178的身高,健壮的肌肉,半寸的头发显得他格外有精神,要是把他的皮肤变变真的就成《拳皇》里的人物了。

安静了一会,李华健把头放正,

“冯云”,这是李华健说的。

前面的女生一个接一个的转回头来朝他看。他还是挺着胸,向上伸着脖子,头抬着,很淡定的眼神,两眼珠丝毫没有退缩的迷离。不过再淡定的眼神也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紧张,他在极力的展示着他作为男人的稳重。

黄强见有人吱声了就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还有吗?”

见李华健这么大胆,片刻之后,刘俊也开口了,”晓晓”。这一下把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还有一个人也被注意到了,”晓晓”也被注意到了。”晓晓”是谁?不管男的女的都能直接听出这”晓晓”是谁,不过从刘俊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别有韵味了。

这”晓晓”原名萧晓,活泼大方,是英语课代表,同刘俊共事,加上萧晓生的漂亮可爱的脸蛋,刘俊这一声可真是或多或少叫人兴奋。

刘俊发话了,刘俊支持晓晓。

这李华健还真是兴致勃勃,立马叫出”冯云”

刘俊也兴奋了,提高了音量,喊出”晓晓”,看来刘俊的发音没有错误,他喊的是”晓晓”不是”萧晓”。

“冯云”

“晓晓”

………..

“冯云”

“晓晓”

紧张的气息弥漫整个教室,不,不紧张,越是这样越让人发笑。

这两个人算是对上了。教室沸腾了,被刘俊和李华健搞活了,笑的笑,说话的说话。

“晓晓”

“冯云”

“常秀”

………

“晓晓”

“冯云”

“常秀”

………”秀秀”………

有人闯进了李华健和刘俊的僵持状态中,而且还是喊得”常秀”的名字。

更热闹了,无论男生女生都变得兴奋了。

黄强看场面已经活跃了也跟着笑了起来,耸了耸肩,”刚才常秀没读,叫常秀上台试试吧”黄强在征求大家的意见。这倒美了支持常秀的那个人,那个人听完黄强这样一说不停的鼓掌,紧跟着刘俊也鼓掌了,男生鼓掌了,女生也鼓掌了,全班都鼓掌了。

在这样众人公荐的强迫下这叫常秀的女生要出场了。此时常秀的脸红得发烫,常秀思考了几秒,站了起来就上台了。常秀拿起演讲稿断断续续读了一段就速速回去了,整个过程常秀没有抬起头来看人。这个小女生是有多无辜,她害羞了,害羞的说不成话了,害羞的不敢见人了。

常秀一下台,还没坐下的时候只见一个身影冲上了讲台把一张大字报贴在了黑板上,然后迅速快跑回了后面。这个直喊常秀的人自己把自己公布于众了,是个绝对够帅的小伙,韩恩。180的身高身形偏瘦,清秀又充满朝气,喜欢打篮球,喜欢科比,是绝对的少女杀手。他这一上台真引起女生齐刷刷的抬起身子,来看他要干什么呢。

他贴了张纸,他要干嘛。

纸上写着”秀色可餐,支持常秀”,这是写了标语以示力挺,他这一举动可是掀起了一个高潮。男生又叫又吼,女生也是说笑个不停。

教室外走廊里值班的老师听到十班的又吼又叫便急忙过来。洪兴老师过来把耳朵紧贴门上听了听却没进去,他还没搞清楚教室里的优等生在干吗,但因为身高关系,踮起脚尖也看不到里面,不过还是习惯性的跳了两下。高有权从五楼上来,直接走到教室的后门那里从门上的窗口隔着玻璃偷窥。教室内黄强正面对同学侧站着,问还有没有要上的。高有权看这场面似乎是领会到了点意思。高有权认识黄强,知道他是班长,联想一下便觉得十班在开会或是在进行某项公事,既然不是很过分就由他们了。谁叫这是A级班呢。洪兴走到高有权身边问怎么回事,高有权同他一说两人便走了。

教室内黄强问还有没有人要上台。

李华健高呼”风云必胜”。

刘俊也不示弱,”晓晓晓晓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梁过似乎坐不住了,他好像有话要说。刘俊,韩恩,刘科等等,几个人把气氛搞起来了,也把梁过搞兴奋了。既然有人已经放开了,他也不用再矜持了。梁过想到了一个人。几天前他在思考问题时恰巧有看到一个女生走到通知前去。梁过当时就觉得这女生肯定也十分有意要参加,可今天上台的女生们没有她。

梁过稍稍安定了一下心绪,伸头看了看,分析了一下格局,抓住没有多少杂音的一刻他叫了一声”璐璐”,随后马上一声”常璐”。这下梁过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抢夺过来了。几个男生也附和着梁过,直叫”常璐”。梁过十分得意,所有女生都知道了是他首先力挺的常璐。

常璐就是梁过无意注意到的那个女生,扎一马尾小辫,额前刘海,小巧可人,叫梁过心生怜惜。常璐就坐在常秀的前面,两个人是极好的姐妹。常璐岂能只看常秀上去了而自己不上去。没等黄强发话,常璐起来迈上讲台拿起讲稿来就读了起来,没怎么投入感情。这也不怪她,他太激动了。在常璐读讲稿的时候刘俊要梁过准备几句作为粉丝的话来支持常璐。梁过也觉得不能输给刘俊,韩恩他们。

和常秀一样,常璐头也没抬,读完后急忙回去坐下了。

梁过见常璐完成任务了,他一下子起来,用夹杂台湾综艺口音的普通话说”常璐,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可以call我啊,我随时唱歌给你听”,几个男生张着大嘴笑个不停,前排的女生笑得合不上嘴。他们笑什么,笑台式普通话的嗲声嗲气还是笑这句话的一点肉麻。可这话比起刘俊的老鼠爱大米温和多了。

在梁过坐下之后,刘俊马上起来大声说:”我用我从初中到现在七年的英语课代表身份作交换,如果晓晓不能留在这个舞台,那么,她走,我也走!”

刘俊说完便坐下了,梁过又站起来大声说,”如果璐璐不能留在这个舞台”接着拿起一张白纸,纸上写着”梁过”,接着说”我手上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我的名字,我就像这张纸一样”,说着就把手上的纸撕了个粉碎,”从这个班级消失!”

怎么搞的?这明明是09年评委讲的,怎么梁过在08年就给模仿了?

今晚十班里的男生女生起了好几次鸡皮疙瘩。大家都知道那些叫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宣言都是为了现场效果。就像电视节目为了收视率要做点假,要制造噱头,要夸张的宣传一下,为了效果。

这次的事情不大,但却是十班的第一次,第一次有如此活跃的班会,很快乐,但不痛,这也只是个开始。

最后大家选择了冯云作为班级代表参加了这次演讲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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