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不是人
泪红一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静静得坐着,看着摄像机里那恐怖的一幕,比电影还精彩的一幕。
泪红一呼出的气很重很重,回忆着和泪晨的一幕幕。
想起和泪晨初次见面,那突然发神经似的离开;
想起自己说杀爸爸的凶手是李强,李强就死了;
想起自己说想吃拉斯,第二天他就带了拉斯来;
想起自己说讨厌洋洋,洋洋就死了;
想起他一个人就去钱家把南琪救出来;
想起他敢跳下阳山,去救小孩,回来竟然没事;
想到南风是他推下去的;
想起·······
种种种种都在证明着泪晨不是人的行为,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怎么可能只用一片树叶杀人。
现在想起这些,以前觉得是那么有趣的事情,原来却是那么的恐怖。
泪红一摇着头,觉得自己有些傻。
泪红一拿起电话,查了一个全球服务电话,“请问在封城附近有拉斯专卖吗?”
“没有!”
“那最近在哪里有?”
“离封城最近的在运城有,开车的话起码要四五天。”
泪红一挂了电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上网查自己的电话记录,自己生病那天,打电话给泪晨的时间是十一点,然后又上网查那个在医院看到的电视剧的画面,播放时间是十一点十分,短短十分钟,就算不抱着我,也不可能跑到医院。
泪红一查着,一件件的查着,每一件都证明泪晨不是人的举动。
泪红一现在想到的,证实的都说明泪晨并不是好人,或者说并不是人。
就在这时,泪红一的手机响了。
“红一,我帮你查到了你爸爸的实验室地址,在封城环山的地方,我发机密文件给你,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泄露这个秘密的!”
“谢谢你,”泪红一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心思理这个事情。
***************
泪晨很兴奋,看着自己调制成功的绿叶生命素,想着从今天开始不用再为生命的终结而担忧,想着自己可以成为正常人,和他们一样的生活,不再使用自己的特异功能,让自己成为一个人,真正的人。
泪晨调制着绿叶生命素,也疯狂的注射着绿叶生命素,现在不用心思担心绿叶生命素会不够用。
泪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以前都是觉得时间过的好快,这一刻,却觉得时间好慢好慢。
“这就是所谓的度日如年吧!哈哈······”泪晨笑道。
天还刚蒙蒙亮,泪晨就出了实验室,开着车去市区了。
泪晨开着车,在市区里转来转去,店面都还没有开门,但是已经有很多人在路上锻炼身体,泪晨也下车和他们一起,活动筋骨,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终于,店面都开门了,泪晨买了一束花,又去买了一枚戒指,兴冲冲的往泪红一家赶去。
泪晨捧着花,走进泪红一家。
看到泪红一背对着自己坐在别墅的绿化园内,泪晨慢慢得走过去,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
“站住,别过来,”泪红一听到了泪晨的脚步声,道。
“怎么了?”泪晨依旧走着。
“我叫你别过来,”泪红一大声说道。
泪晨停下了脚步,静静得等着泪红一的下文。
泪红一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回头,就这么坐着,她怕自己站不住,她怕自己看到泪晨就会害怕。
泪晨看到泪红一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了?”
“你有事情瞒着我,”泪红一说道。
“没有啊!”泪晨道。
“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泪红一的声音有些轻。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泪晨皱眉道。
“还没有,”泪红一站起来,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勇气看着泪晨道:“洋洋是你杀的对不对?”
泪晨听了心都漏跳了一拍,重重的呼吸了一下。
“李强是你杀的,那群流氓也是你杀的对不对?”泪红一说的很肯定,已经容不得泪晨反对。
“我,”泪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时,泪晨看到泪红一身后的桌上放着一台摄像机,那里正播放着泪晨在小巷里的一幕幕。
“为什么?”泪红一摇着头,“为什么你要骗我。”
“我说过我没有骗你,只是没有告诉你,”泪晨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些事情不告诉我就是欺骗,”泪红一喊道。
“因为我不想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想你因为这些而离开我,因为我不想离开你,”泪晨一下子说出了心里话。
“可是你所做得事情都让我觉得害怕,你竟然杀了我最好的朋友洋洋!”
“是你说要他死的!”泪晨很无奈的道。
“那是气话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杀人,”泪红一摇着头,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望感。
“我以前杀人,是为了博士,之后是为了你,”泪晨认真的道。
“哼!”泪红一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借口,那你为什么要杀南风。”
泪晨无言了。
“因为他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一直没想到在我身边看上去那么老实,那么真诚的一个人,竟然会是那恐怖的杀手,叶杀,”泪红一笑了,这个笑是那么的冷。
“我爱你,”泪晨突然道。
“这样的爱我要不起。”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了,可以好好和你一起过日子了,”泪晨说着。
“你还是人吗?”泪红一反问道,“不!你不是,你不是人,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跑去运城买拉斯,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快得速度,人怎么可能这么残忍,人怎么可能杀那么多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泪晨听到‘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句话,手上的花掉落在地上,心中一阵苦味,好不容易把自己当成一个人,一个正常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做一个正常人,可是偏偏事与愿违。
“回答我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泪红一大喊道。
泪晨听后,情急之下一下子出现在泪红一面前,用了泪晨最快得速度。
泪晨的速度,在泪红一眼中,就如同瞬间移动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得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泪晨看到泪红一跌倒,就要过去扶,却被泪红一喝止。
“别过来,”泪红一说着往后面倒爬了几步。
泪晨颤抖着双手没有去扶,嘴巴一张一合的竟然说不出话来,仿佛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了。
“我不要见到你,你走,我永远都不要见到你,马上消失啊!”泪红一再次吼道。
泪晨摇着头,缓缓的站直身体,转过身,以最快得速度消失了。
泪红一看到泪晨就这么消失了,心中伤痛无比,缓缓的坐起,双手紧抱缩起的双腿,痛哭起来。
泪晨回到实验室,现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泪晨拼命的注射着绿叶生命素,可是心中的那些情绪怎么都无法消失。
泪红一的态度让泪晨对生存已经无念。
泪晨拔掉手上在注射的针管,用拳头拼命的砸向那些装有绿叶生命素的桶,砸坏了所有的桶后,又去把泪研生制造绿叶生命素的机械也全部砸掉了。
然后静静得躺着,静静得回忆着和泪红一的点点滴滴,每一个场景,每一句话。
等待生命的结束。
突然,他想到了南风,泪红一怎么知道南风是自己害的,难道南风醒了。
泪晨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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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红一伤心欲绝之下,莫名其妙地来到了泪研生的房间,这里泪研生住过,泪晨也住过,突然一阵风吹来,“卡擦”一声,泪红一寻声看去,是那扇泪研生卧室办公室的门动了一下,泪红一就走了进去。
泪红一看到一小个木桶,里面有半桶绿色的液体,看到那电脑还开着,就开始看电脑。
电脑的首先显示的是一个“绿叶生命素的配方”表。
泪红一看了看也没有在意,随意的点着文件夹。
突然点进一个试验报告表。
小晨六岁了,身体锻炼了四年,由于二到六岁是最佳改变体质的时段,小晨的身体超过预测的完美,我的研究也即将完成。
这是第一次给小晨注射绿叶生命素,一克,小晨整个手麻痹臃肿。
重新调制,增加活性物。
时隔一月,小晨恢复,再次注射一克,小晨手再次臃肿带腐烂,无麻木。
时隔四月,小晨恢复,再次注射一克,小晨依旧臃肿,并带呼吸急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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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冉静静的在南风身边,陪着南风说着话。
突然房门被打开,回冉回头一看,看到面色不是很好的泪晨,吓了一跳,惊道:“你来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泪晨看着南风,看着南风那平淡的眼神,甚至还带着微笑。
“你难道害得南风还不够惨,你马上离开,不然我报警了,”回冉大声道。
“厄”南风发出这样的声音。
回冉回头看去,只见南风在纸上写下:“让我和晨聊聊。”
“可是……”回冉很不放心,或者说很害怕,怕泪晨杀南风,因为她知道,如果泪晨要动手,没有人可以挡的住。
“放心吧!我都这样了,还怕他做什么,你先出去,”南风写道。
回冉看了一眼泪晨,然后对南风道:“那我在门口,有事叫几声。”
南风点点头。
回冉出去的时候,还警告泪晨:“南风已经这么惨了,希望你有点良心,不要再伤害他了。”
回冉说完出去了。
泪晨没有动,就静静得站在门口,看着南风那艰难写字的样子,心中竟然出现了些许后悔。
“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南风写道。
“等我干什么?”泪晨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知道吗?刚见到你,我很讨厌你,因为我怕你会影响我和红一的感情,”南风继续写着,写字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泪晨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南风身边,替南风换纸。
“当我知道你是叶杀之后,我又很害怕你,虽然你救了我姐,拯救了我的家族,但我还是希望你离开,”南风写道。
“可是我现在没有看到你有多么害怕,”泪晨说道。
“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比我现在这样更糟糕的么?”南风咬着笔笑了笑。
“对不起,”泪晨很真诚的说一句。
南风摇了摇头,写道:“说这话没有用了,你恨我吧!是我跟红一说了你的事。”
“本来,我可以和红一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泪晨说道。
“我很想听你的故事,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装做什么都不懂,”南风写道。
泪晨给南风换了张纸,坐下后,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真的是国家秘密特种军人?”
泪晨摇了摇头,道:“那是博士给我按的一个名份,我没有参加过什么部队。”
“你为什么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南风有问。
“我没有装,一点都没有,”泪晨很直白得道。
“那你的身手?”
泪晨笑了笑,道:“之前泪红一跟你们讲得我以前是博士领养回来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在我懂事后,我就一直住在博士的实验室里,博士天天给我打针,那些针打在我体内很难受,会肿,会麻,会烂,会无法呼吸,生不如死。”
南风听着,眉头皱了皱。
泪晨继续道:“在实验室只有我和博士,博士一来就是研究,没有人和我说话,我每天除了注射绿叶生命素,就是锻炼身体。我记得有一次,我趁博士不在,翻看了一本博士留下的书,被博士很严厉的骂了,从此,我再也没有看过书,直到遇见红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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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晨十岁,注射五克,小晨经脉崩断,全身红肿,离死亡一线之隔。
………………
小晨十二岁,注射一百克,身体健康无异。
时隔一月,发现小晨力大无穷。
时隔三月,发现小晨速度惊人。
时隔半年,发现小晨皮肤有些淡绿色,眼白也向淡绿色转变,又喜欢阳光,有类似植物光合作用般的能力。
发现小晨渐渐的无法脱离绿叶生命素。
尝试发现,在没有绿叶生命素的情况下,小晨会全身冒汗,会颤抖,会像植物一般,枯萎,三天便奄奄一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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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教我杀人,说这些人都该死,这些人的生命如草荐,博士教我如何隐藏自己的身体不被发现,除了任务,博士不准我出门,否则博士会生气的,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每天都是很单一的锻炼、吃饭、睡觉、注射,还有晒太阳,我以为所有人的生活都是这样的,直到我遇见了泪红一,从那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生活是可以这么美好,可以有这么多事,可以这么有趣,但是也让我知道我不能算是一个人,”说道这里,泪晨流露出一种痛无法言语的痛,无奈,一种深深的无奈,“所以我一直克制,让自己像一个人,像一个正常人,可是我偏偏在这时候发现,支持我生命的绿叶生命素只能维持我不到一年的时间。”
“所以你说要我给你一年时间,”南风问道。
泪晨点点头,道:“红一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所以她说恨李强,我就把李强杀了,她说让洋洋去死,我就把洋洋杀了,流氓欺负她,我就把流氓杀了,我不喜欢看到红一生气,我只是想看着她笑。”
“你的生命不久了,怎么还要娶红一?”南风又问道。
“也许老天可怜我,我发现了博士调制绿叶生命素的配方,于是我再次尝试,又重复着注射那些我调制失败的生命素所带来的痛苦,后来我又发现了博士调制绿叶生命素的比例,我调制出来了,我发现我的生命可以无限的延续了,我可以陪在红一身边,忘记我的特异功能,好好的做一个人,一个好人,”泪晨道。
南风没有说话,他现在知道泪晨对泪红一的态度,没有自己想得那样的有目的,那样的伪装。
“可是,老天是公平的,我所造成的罪孽终究要我来还,我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泪晨无奈的道。
“你的故事,我听懂了,”南风写道。
泪晨看着南风,突然道:“你恨我吧!”
“说不恨是假的,如果没有你,我跟红一现在一定很幸福,”南风坦然的写道。
“对不起,”泪晨说道,又帮南风换了一张纸。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管怎么样,红一需要照顾,我已经不可能了,我希望你能照顾红一,我相信你,”南风写道。
泪晨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我能看的出来你很爱红一。”
“我是听到红一说要和你结婚,我才清醒过来的,我的思维一直定格在对你的恐怖那一刻,我听到我最爱的人要嫁给你这样恐怖的人,我真的受不了,”南风写道。
“晨,知道我看到你来会那么平静吗?”南风问道。
泪晨摇了摇头。
“你能答应我三件事吗?就当是你还我的,”南风用恳求地眼神看着泪晨。
“生命事?”泪晨问道。
“替我照顾红一,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泪晨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快结束了。
“替我保护家族,我姐喜欢你,请你也照顾我姐,”南风继续写道。
“杀了我,三件事,”南风写完后看着泪晨。
“对不起,”泪晨说出这么三个字。
“难道你连照顾红一,保护我家族都做不到,”南风快速的写道。
泪晨苦笑了一下,道:“我的生命也已经快结束了。”
南风疑惑的看着泪晨。
“没有绿叶生命素提供,我无法继续活下去,”泪晨说出了原因。
“你不是已经能自己调制了?”南风问道。
“全部被我毁掉了,我活着也已经没有意义了,”泪晨绝望地道。
“难道你舍得放下红一一个人?你这叫做爱她?”南风刺激着泪晨。
泪晨摇摇头,“来不及了,设备都坏了。”
“叫我姐帮你买,”南风写道。
“那些设备室博士自己制造的,买不到,”泪晨说出了让南风没有在争取的话。
两个人都沉默了。
“那杀了我,”南风又写道。
“我想再最后做一个好人,”泪晨道:“我想再死前最后做一个红一喜欢的好人。”
“你想让我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你以前也曾生不如死过,你知道有多么痛苦的,”南风写着。
“可是……”泪晨刚要说,又看到南风写道:“我等你来,就是来让你解决掉你欠下的债,我活着痛苦一天,你就多一天的债。”
“你自己解脱了,让我也解脱吧!”南风写道。
泪晨妥协了,点点头。
看到泪晨点头,南风最后写下,“红一,泪晨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原谅他吧!好好的活着,我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
“姐,我的家人,你们要坚强,我没有仇人。”
“回冉,谢谢你,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还你。”
“叶杀,用你最拿手的树叶帮我解脱吧!能死在你的手上,是我的荣幸,我没有遗憾。”
南风写完后,朝泪晨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道身影,一道深深地刻在心里无法抹去的身影。
南风等着泪晨的到来,就是希望能帮自己解脱。
泪晨摘下一片花瓣,轻轻的划过南风的颈部后,直接开门离去。
回冉看着泪晨出去,急忙进去看南风,看到南风已经离去,看到南风对自己的遗言,泪水直流而下。
“你欠我的,我要你马上还,”说完,回冉拿起一把水果刀,狠狠得刺进了自己的心脏,然后笑着抱着南风,闭上了眼睛,用生命来证实自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