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熟悉的大街小巷，熟悉的人来车往，熟悉的海滨公园。这一切熟悉的亲切感却松懈不了叶子紧张的神经，她时刻也不会忘记此次来海城的目的。“喂，王远，我叶子。”“叶子，你到啦？”“恩，到了有一会了，都在街上转了一圈了。”“呵呵，找找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吧？”“呵呵，是啊，我现在想先回家，要不你把钥匙给我送过来。有时间吗？”“哦哟，叶子，真不好意思，再有十分钟，我得开个公司高层会议。我们总经理也要参加，我可不敢请假。”“行了，小远子，知道你现在是房产公司的副总啦，前途无量。你忙吧，我随便找家咖啡厅，等你。”“哎，老同学，你就别取笑我了。行，那等我开完会联系你，请你吃晚饭赔罪。”
王远算得上是个精明能干又积极上进的年轻人。毕业四年，已经是海城宇森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副总了，在同学当中也算是混得最好的一个。王远的父亲是宇森唐总出生入死的兄弟。还在王远念大三的时候，他父亲就生病去世了，把唯一的儿子重托给了兄弟。但如果王远自己没两把刷子，也断然是上不了台面的。
会议结束了，王远收拾了笔记本，匆匆地打算离开。唐总叫住了王远，“阿远，别急着走，跟我一起去吃晚饭。”“唐总，今天就不去了，我约了人了。”“是我那几个老伙计想他们的小侄子了，说好了一起吃晚饭的。我说我来约你，你可别丢我的面子啊！”唐总有些不高兴了。“唐叔，我真的约了人了。”唐总看了一眼王远着急的样子，笑笑说：“怎么，这么着急？是女朋友？”王远有些哭笑不得，忙摆着手，解释说：“不是，不是，是我大学同学，今天第一天回海城，说好了请她吃晚饭的，人家等了我一个下午了。”唐总把烟头摁在了水晶的烟缸里，站起来说：“这样吧，打个电话叫你同学一起来，反正今天晚上的饭局也是我们叔侄之间的便饭，你的同学也不算外人。”王远明白唐叔一向就是说一不二，若晚饭真的不去，害他在其他几位叔叔面前丢脸，肯定要惹他不高兴。另一边又早就约好了叶子，情急之下，也只好打电话给叶子说了这个情况。而王远没有想到，叶子会爽快地答应来一起吃饭。其实叶子在接到王远电话，听他说要和唐总一起吃饭的时候，就暗自高兴了。心想自己的运气真好，到海城的第一天就可以接触房产大亨，跟他们走得近了，自然可以更快更好地掌握仇人刘利的情况。
王远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便去咖啡厅接叶子。等他们俩进酒店包厢的时候，四男两女已经在喝酒了。“快，快，快来坐下，等你们好久了。”唐总招呼着。叶子和王远在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叶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唐总，宇森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老板，也就是我老板，私下里是我的唐叔。”“唐总，您好！”叶子笑着问候。坐在主宾位上的唐总脸上堆满了笑，应承着“好!”副陪坐着的是孙总，孙总在海城有几家车行，也投资了一些房产。紧挨着孙总坐的是个长得很妩媚的女孩子，一双丹凤眼，女人看着会不舒服，男人倒会被勾了魂去，看着年纪要比自己还小，说是孙总车行的出纳小李。小李身边坐着的是唐总的表弟沙总，靠着唐总做些水电工程，日子倒也过得滋润。唐总的左手边是做绿化生意的朱总，他也带了个女孩子坐在身边，叫什么，饭后叶子就给忘了。王远把在座的一一向叶子做了介绍。叶子的嘴角一直往上扬着，自己都觉得这笑有些假。幸好，介绍完毕，唐总一声令下，大家拿起酒杯，算是给叶子接风。叶子表现得受宠若惊，忙急着回敬大家。幸好叶子酒量好，不然这一圈下来得倒在桌子底下了。席间，分量有些超重的朱总故意戏弄王远：“阿远，什么时候有个这么漂亮的同学了？你的毕业照上我好像没见过么？”叶子拿起酒杯示意敬敬朱总：“朱总，你真的见过我们的毕业照？”“那是当然。”“我赌你没见过！”“这怎么说？好，你说赌什么？”“就赌你再喝两瓶啤酒。”“好，两瓶啤酒，小意思。你说吧，为什么肯定我没见过？”“因为我们拍毕业照的时候我正好有事回老家了。没办法，我只好发了一打照片给王远，让他帮我挑一张跟毕业照合成在一起。没想到，他们男生这么坏，为了让这张毕业照有超乎寻常的纪念意义，没用我发给他们的照片，而是找了一张我们去冬游时候的照片。所以那张毕业照可真有意思了，所有的人穿的都是短袖，而我穿了棉袄外面还套了件羽绒服，脸冻得通红地站在第一排的最右边。第一排的人都是坐着的，我活脱脱就是一个夏日里的圣诞老人。所以，凡是见过这张照片的人都会笑得直不起腰来。要是朱总真见过的话，肯定是印象深刻啊。”说完，叶子气鼓鼓地朝王远瞪了一眼，仿佛尘封的怒气又要迸发了。王远不好意思地扰扰头，赶忙拿起酒杯，赔罪道：“哎哟，叶子，你还记得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啊。当时可真不是我的主意，连阿布也有份的，为这事你可一个月都没理我啊，赶紧忘了吧。这杯酒，我先干为净。”叶子哈哈大笑起来。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朱总无奈，只好举着酒杯：“没想到，阿远侄子心眼这么多的啊，这跟大哥的个性可一点不像啊。来来来，叶子，我喝，两瓶啊。”朱总身边的小妮子用胳膊耸了一下朱总，朝叶子白了一眼。叶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赶忙拿起酒杯站起来说：“朱总，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这样，我赞助一杯。敬敬你和身边的美女妹妹。”“哎，哎，哎，等等，你一个人怎么敬我们两个人啊，那不行的。”叶子倒也落落大方，拉起身边的王远说：“行，那我跟我老同学算是临时组合，我们这一组敬敬你们这一对。”王远自然配合。平日里工作都很繁忙，生活节奏也快，吃饭无非是图个轻松。活泼、大方的叶子自然博得了大家的喜欢，有叶子加入的第一次饭局就这样结束了。分开前，大家约好三天后，原班人马再聚。
王远送叶子回住处。一路上，老同学之间有太多的旧要叙。“叶子，这些年你变化挺大啊！”“有吗？我怎么不觉得。”“今天吃饭的时候我看得清楚，现在见风使舵的叶子哪里还是以前的冷美人啊！”“你就别取笑我了。踏上社会了，生活所迫啊！”“呵呵，今天真的很不好意思，本来是想单独请你吃饭的。不过他们都是我父亲生前最要好的一班小兄弟，年纪都比我父亲小了一个层次。刚出来打拼的时候，受过我父亲很多的帮助，现在都是小有成就了。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都对我很好。他们就是图个开心，都没什么坏心眼的。”“哎，我知道的，现在这个社会，消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你以为我真是乡下来的呀？”“呵呵，他们四个在海城也是小有名气的，并不是说生意做得有多大，主要是他们的绰号。”“绰号？”“你没发现吗？我唐叔叫唐森，开车行的孙总叫孙胜山，唐总的表弟叫沙江河，做绿化生意的朱总叫朱高。”叶子大笑起来：“真有意思，跟我们的毕业照有的一拼。唐森等于唐僧，花果山来的孙悟空，流沙河里来的沙僧，高老庄来的猪八戒。这组合真是绝了。”“是啊，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不管多忙，每周总有一天是要聚聚的，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是比亲兄弟还要亲。”“那你父亲，当年是个什么封号啊?”“呵呵，在他们心里把我父亲当如来佛祖的。”“那你岂不是小弥勒？”“哪里，他们都当我是永远长不大的红孩儿。”“真是妙啊！”“你别急，等以后熟了啊，也有你的封号。你可千万别是白骨精，蜘蛛精的。”叶子一拳捶在王远身上，“白骨精好啊，白领，骨干，精英，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称号。”“呵呵，对了，光顾聊天了，都忘了问你，辛克在海城等了你三年，你都置之不理。怎么他一走，你立马就回来了？这次回来是小住？还是打算长期发展？”叶子不知道来海城的目的是不是该告诉王远，迟疑了一会说：“从哪跌倒的就从哪爬起来么！”“那你是打算回海城来工作？那要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要告诉我。”“那是当然，就冲着你恶搞我的毕业照，我也不会跟你客气的。”
第二天一早，叶子迷迷糊糊地听见门铃“叮咚、叮咚”地吵吵着，想想自己刚回海城，不会有人找的，可能是按错了吧，便翻了身，把枕头压在头上，打算继续睡。可是扰人清梦的手机铃又响了，叶子闭着眼睛，摸到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熟练地按下了接听键，“喂。”“叶子，按了这么久门铃，怎么不开门啊？”“哦，王远啊，怎么这么早？”“别说了，你快点给我开门吧！”叶子打开门看到满头大汗的王远和地上堆着的五、六个满满的购物袋顿时就没了睡意。“什么呀？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起床啊？”“昨晚收拾的太晚了。”“先别说了，赶紧帮忙把东西拿屋里去。”叶子朝购物袋里瞄了瞄，两大袋的水果，一袋面包、饼干，一袋牛奶，还有的是毛巾、肥皂、拖鞋等日用品，“行啊，小远子，你把整个超市都给我搬来得了。”“你就说这些没良心的话吧，你要不是我老同学，我才懒得管你呢！”“呵，那你等着我感恩戴德吧！”“这我倒不奢望，记得老同学的好就行。再说了，我跟辛克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就算是替他照顾你的。”听王远说到辛克，叶子的眼神有些迟疑，不好意思的说道：“行！万分感谢！万分感谢！”叶子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王远，现在才早上7点30，就算要献殷勤，也太早点了吧？”“哎，我的大小姐，我待会还要赶回公司开两个会，下午要去深圳。深圳那边的一个工地出现了些小问题，需要我去协调一下。”“哦，这样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你这么忙，还惦记着我。那你去深圳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还不好说，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两三个月。”“这么久啊？”“是啊，没办法，现在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在打理。你刚回海城，我本该是该多抽点时间陪你找找工作的。”“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行，那我回公司了。”叶子把王远送出门。王远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吓得叶子往后一退，王远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叶子，我差点忘了，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去找唐总帮忙。我跟我他打过招呼了，他会关照你的。”“好的，我知道了。”叶子点点头，看着王远进了电梯。
十四
王远去深圳出差了。约好的三日后的饭局，唐总给叶子打了电话。仅过了三天，孙总跟朱总身边的女孩子便换了个模样，想必做整容手术也是没有这么快的。叶子坐在唐总的身边，沙总坐在最下首。若不是为了调查刘利，叶子是不稀与她眼中的这类“暴发户”一起酒肉的。“叶小姐，我替王远敬你一杯。”唐总拿起酒杯对叶子说。叶子忙立起身子：“唐总，不敢当，不敢当，理应是我敬您才是。您叫我小叶就行了。”孙总接过话茬：“你们互敬一杯好了！”“好！小叶你先坐下。”唐总杯中深红色的液体先见了底，叶子只好尾随。“唐总，在海城有哪几家房地产公司啊？”叶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唐总的餐碟里，随口问道。“谢谢，谢谢，你自己也吃。怎么？对房地产感兴趣？”“哪里，我哪有资本对这感兴趣啊！只是随口问问。”“在海城房产公司也不少啊，我是做的不大，但求个稳字，一辈子吃吃喝喝是不愁了。其他的么像道远、利达、犇腾都是很有名的。”“哦，那个利达房产的老板是叫刘利吧？那人好像是我们老家那边的。”“这我倒不清楚。利达房产是近几年兴起的，老板确实不是本地人，打过几次交道。这人做事情挺狠的，生意上有一套。”“呵呵，生意场上么，也正常。来，唐总，我再敬您一杯！”“小叶，回来海城，打算找份什么工作？”朱总叫身边的女孩子也拿起酒杯示意敬敬唐总和叶子。“还没想好呢，毕业四年多了，也忙了四年多，趁这个机会，先休息休息。”叶子答道。沙总见四个人正要碰杯，忙忙叫停：“唐总和叶子是喝红酒的，你们两个的啤酒好意思敬他们满杯的红酒？”叶子和唐总应承着：“是是是，那我们不喝了。”便放下了酒杯。唐总说：“老朱，敬酒要拿出点诚意来的。”朱总朝身边的女孩子看了看，笑笑说：“哦哟，我今天已经喝多了。要么这样，我一杯啤酒，叫小殷陪你们喝红酒。”小殷自然不干，嗲嗲地说了句：“讨厌。”唐总笑道：“哈哈，朱总就怕你不讨厌他。讨人喜欢，百看不厌啊！”叶子面对这一张张面孔，有些无可奈何。
一来二去，大家在一起饭吃的多了，彼此间熟悉了。叶子在他们面前也没有刚认识的时候那般拘谨。酒席中，诗词歌赋突然地冒出几句。没想到，这原本被她认为是没有文化的“暴发户”们，竟也是一个个饱读诗书，古今中外、历史名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慢慢明白他们灯红酒绿之中的嬉皮也完全是放松心情罢了。特别是唐总，不仅知识渊博，歌也唱得极好，自己还写书。此后，叶子对他便更多了份仰慕之情。而唐总也老是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调侃对叶子的好感。除了跟大家一起聚会，私下里也会独自约叶子去喝茶、钓鱼。
一个阳光充裕的午后，叶子在阳台晾衣服。小腹突然袭来一阵疼痛。这熟悉的痛每个月都会如期而至，每次都会让叶子感到“地动山摇”，“撕心裂肺”。叶子知道接下去的几个小时，要受罪了。她赶紧晾完衣服，喝了一杯暖暖的红糖水，躺在床上，希望能睡着。但是哪里睡得着，钻心的痛一点点吞噬着叶子。她卷曲着身子在床上打滚，床单被搓成了一团，痛得浑身发抖，冒出的冷汗浸湿了全身的衣裳，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真的，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想要放弃生命，因为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痛。叶子正愁找谁帮忙买止痛药的时候，唐总打来了电话：“小叶，在哪呢？有时间没？陪我去钓鱼。”叶子忍着巨痛，有气无力地回答：“唐总，我在家，生病了，帮我去买点药行吗？”“什么啊？生病了？你住哪？我来接你，送你去医院。”“不用了，我这病去医院也是没用的。我住在滨河苑小区2幢4单元19楼A座。药名又长又难记，我发信息给你。”“好，好，好，那你赶快发给我。”很快，唐总买了一盒“双氯茶酸钠肠溶胶囊”，提着一大袋水果，按响了叶子的门铃。大热的天，叶子腹部捂着一个热水袋，拖着疲惫的身子给唐总开了门。唐总见到叶子如此模样，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扶叶子躺下，赶紧倒了杯水给叶子喂药。“唐总，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唐总一改往日满脸堆笑的神情，拉长着脸：“痛成这个样子老早就好打电话给我了。真是个小孩子，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吃完药，痛劲也缓和了些，也许是痛得太久，有些疲了，叶子竟然躺在唐总的怀里睡着了。唐总害怕吵醒叶子，帮她盖了盖被单，调高了空调的温度，背靠着床头，一动不动。几个小时过去，叶子醒了，看见眼前的这个男人，歪着脖子靠在床头，轻声地打着鼾。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唐总醒了，该是时间久了，全身的筋骨都有些僵了，只听得他“唉哟”了一声，用手使劲揉了揉脖子。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尴尬。“唐总，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久。”“没事，你好些了吗？”“我没事了。”唐总看了看表，“哇，晚上8点了，你饿了吧，我可饿了。我去楼下车里等你，你换件衣服，洗把脸下来，我带你去吃饭。”叶子点点头。
“特殊时期，最好是吃些清淡的东西。”叶子看着桌上的几个小菜，一碗薄粥。心里倒是顿生暖意。这几年，可没人对自己这么知寒问暖。喝了一口粥，眼圈湿了。幸好唐总没见到，他兴许是真的饿了，“呼啦，呼啦”地喝着碗里的粥。“小叶，你身体不好，该去医院好好瞧瞧啊。等过几天，我陪你去。”叶子没有回应，配合着喝粥的声响，却“呜啦，呜啦”的大哭起来。这可急坏了唐总，“怎么了？小叶。这是怎么了？”“唐总，求求你帮我。”说完，叶子噗通一声跪在唐总的面前。唐总没有多想，起身去扶叶子，满口答应着：“好、好、好，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赶快起来，赶快起来。”
听完叶子诉说自己的身世，唐总挤成川字的眉头又多了几条杠杠。“唐总，我知道这样求您帮我有些唐突，可是来海城半个月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近刘利。”“小叶，就算你接近刘利了，你能怎么样呢？杀了他？这样你自己也要坐牢的。你还这么年轻，我想你父亲也不希望你拿一辈子的幸福来报这个其实已经没有意义的仇。”“不，我一定要让他尝尝我父亲当年受的冤，我当年吃的苦。你不是问我身体不好，怎么不去医院看么？我不是没去医院看过，可是医生说我已经落下病根了，要慢慢调。这病根就是当年，刘利害得我父亲抛下我。我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心病太重，风餐露宿、营养不良，风里来雨里去才落下的。”说到这些，叶子的眼神犀利得可以杀死人。“你先不要激动，那我先帮你查查刘利这个人的底细。”叶子握住唐总的手再一次地恳求道：“唐总，你一定要帮我！”
吃饭的地方离叶子家不远，唐总提议，散步回去。唐总把叶子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牵着叶子漫步在夜幕下的海城街道上。习习凉风吹来，别有一番体会。“小叶，这半个月来，我仔细地观察了你，你的人品，学识，才干，相貌，样样都是没的挑的。你这么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实在不该让丑陋的仇恨的种子种进你的心灵。我真的开始担心你了。”“唐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如果我的命运该是如此，那么我再怎么强求也是没有意义的。”“叶子，上一辈的仇恨应该随着你父亲入土为安而告终了，我还是希望你慎重地考虑你自己的人生。”叶子不想再在唐总面前辩驳什么，便低头不语了。又走了几步，唐总突然转过身来，把叶子抱在怀里，叶子没有挣扎。“小叶啊，这些年，我手里有钱了，女人我见的多了。但你是第一个让我真正动心的。一直想等再接触的时间长点，让你做了我的情人。做了我的女人，这辈子不说荣华富贵，也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了。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身世，你的心灵怕是再也受不起任何打击了，我又怎么能再伤害你呢？唯有更好地保护你才是啊！”叶子没有说话，只是把原本垂直的左右手围成了一个圈。她相信眼前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的这番话是真心的。她愿意对他讲出自己的身世，内心对这个男人的情感也是有了升华的，但是她是决计不会做破坏人家庭的第三者，不会成为受人唾弃的狐狸精，更何况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解决。所以这份本就不该有的感情自然只有深埋心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