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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夜探庆寿宫

次日晚膳后,小猴子风尘仆仆赶回宫中,对梦凡连磕三个响头,感激涕零:

“娘娘大恩,小的感激不尽!”

梦凡命他起来,问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家里可安顿好了?”

小猴子眼圈红红的,说道:

“小人的爹已经不在了,娘与弟弟妹妹有了银子,以后生活也有依靠了,娘说,是小的遇到了活菩萨,要小的誓死效忠娘娘,以报答娘娘的救命之恩!”

看来这一家真把自己敬若神明了呢,这一百两银子花的也太值了。梦凡挥挥手,说道:

“你且下去休息吧,以后若有难事,尽管向本宫开口。有本宫在,断不会让你受委屈。”要想让一个人死心塌地为自己办事,自然是笼络他的心。

过了几日,梦凡支退左右,唤来小猴子,道:

“小猴子,本宫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去帮本宫办件事,当然,这不是你的份内事,你也可以不去。”

“娘娘尽管吩咐,只要小的能做到,即使是粉身碎骨,小的也绝不皱一下眉头。”小猴子满脸坚定,瘦小的身子挺的笔直,俨然一副说一不二的大丈夫模样,与其实际年龄实在不符,令人生笑。

梦凡犹豫一下,斟酌着该怎么说,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是看你轻功不错,想让你帮我去探听一些事。”宫里除了侍卫之外,宫女太监极少有会些功夫的,小猴子的轻功虽说只算得上是三脚猫,到底是比旁人强多了。

“是!小的一定照办!”小猴子双手一揖,满口答应,稍顷,又抬起头,满脸迷茫道:

“可是去哪探听啊?”

惹得梦凡不禁轻笑出声,说道:

“我这不是还没说嘛,你就急着答应了,还真是傻的可爱。”

小猴子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干嘿了几声。

梦凡正了正色,看看四周,确定无人偷听,谨慎道:

“你从今晚起,每日去庆寿宫监视,一有可疑情况,就回来报与我。”

“是!小的与庆寿宫负责打扫的小宫女云儿是同乡——”小猴子话没说完,梦凡打断道:

“不!负责打扫的宫女嘴里能套出什么话?她们是没办法接近主子的,我是让你夜里爬到离主殿寝宫最近的那棵大树上,应该是最能听到或者看到些什么的。”梦凡早就注意过庆寿宫靠主殿的方向有几棵参天大榕树,如今正值初夏,枝叶茂盛,而且靠宫墙很近,应该很容易躲进去。

小猴子有些恐慌,神色变了变,毕竟这不是爬到树上去玩,一个不小心,可是掉脑袋的事。但很快凛了神色回道:

“小的一定照做!”

梦凡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拍了拍小猴子的肩膀,有些不忍,道:

“小猴子,这很危险的,你就不怕吗?”

小猴子有些受宠若惊,忙道:

“小的全家的命都是娘娘给的,只要是娘娘想要做的事,就算再怎么危险,小的也不怕!再说了,小的是猴子,爬个树还不是小菜一碟,娘娘就放心吧。”小猴子又恢复到以前顽皮的状态,反而安慰起梦凡来。

“嗯,此事非同小可,你要万万小心,如果万一有什么意外——你明白么?”梦凡没有以主子的身份居高临下,而是弯下腰,近距离的盯着小猴子的眼睛。

“小的明白!如果有万一,一定以大局为重,绝不会牵累碧水宫!”小猴子倒是聪明,一点就透。

梦凡觉得这样利用一个小孩子实在有些过分,心怀愧疚,但也无可奈何,那天楚妃话中的弦外之音已经令自己不能再过平静的日子了。

再者说,丽贵妃的谋反之心,已是路人皆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不能让她得逞。

一连一个多月,宫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太子与皇后临朝听政,后宫嫔妃因了皇上的出征,也暂停了争风吃醋,各自相安无事,平静的有些可怕。

表面越是这样,内里却往往暗藏机锋。

这些日子,梦凡不但派小猴子监视庆寿宫,还让浅春去打探了一下楚妃的身世,楚妃的身世梦凡不是没查过,只是没能查出,就连有一次问允炆,他都找借口搪塞过去了,加上她一直与世无争,人缘不算好也不算坏,梦凡也就没再追究了。

但是自从她上次来到碧水宫说了那些话后,梦凡总觉得楚妃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她提醒自己的那些话绝对不可能是闲的无聊随便说说,必定有她自己的目的,所以这一次,梦凡没有让人直接去查楚妃,而是从另一个方面,去查楚妃嫁给允炆前的几年,有哪些名门望族全家遭诛的。

寝宫内,梦凡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放下手里的兵书,已是**时分,该休息了。这些日子,一直在禁足之中,无聊至极,便找了些兵书来看,横竖多学点计谋将来定用得着。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刺客呢!臭小猴子,你不去休息,在这装神弄鬼干什么?!”门外传来守房宫女雨眠微带倦意的喝斥声。

守在旁边的浅春看到梦凡眉头一皱,正准备去制止外面的吵闹,却被梦凡拦住,

“浅春,叫小猴子进来。”

小猴子一身黑色夜行衣,为了便于掩饰,脸上还涂抹了许多墨汁,像只黑猫,怪不得能吓着雨眠。

“娘娘!”小猴子施了一礼,气喘吁吁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脸上更花了。

“浅春,去给小猴子倒杯茶水来!”梦凡看小猴子累的不轻,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回来的这么匆忙。

“娘娘,今天小的仍旧躲在大树上,半个时辰前,看到两个走路有些怪异的太监进了庆寿宫,离得远,又看不清是什么人,小的就自作主张偷偷爬到房顶上去看。结果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太监。”

“是谁?”梦凡问道。

小猴子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又接着道:

“是谁小的不认识,但是其中一个大约五十岁上下,鹰眼高鼻,留有八字须,眉毛很重。另一个似乎是他的随从。”

五十岁上下,鹰眼高鼻,八字须,浓眉,这是谁呢?梦凡暗自琢磨着。

心中猝然一惊,这不是丽贵妃的叔叔徐涉还能是谁?记得允炆曾无意中跟自己说起过这个徐涉,说他老奸巨滑,极其奸诈,出征那日,自己在城楼上还特意远远的看了看已封为总军师的徐涉,虽然看得不怎么真切,但大致的外貌还是看到了。

可是此刻,他不应该在军中打仗吗?怎么会出现在后宫里?而且最近一连几天宫里都没收到皇上的消息,他回宫了,允炆又在哪呢?

大事不妙!梦凡脸色大变,问道:

“听到他们说什么没有?”

“小的在房顶上,只能透过一道缝隙向下看,他们说话声音太小,听不太真切,依稀听他们说起太子、皇上什么的。”小猴子说到这,又道:

“本来小的是想多听会的,可是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蒙面人,轻功极好,从小的身边掠了过去,却假装没看见小的,几个纵身便跑掉了,小的怕出什么茬子,就急急的赶回来禀报了。”小猴子说到这,脸色还有些惶恐,小声道:“吓出小的一身汗。”

黑衣人?又是谁?既然没有抓小猴子,那必定不是庆寿宫的人,难道是皇后派去的人?且不管他了,还是想办法弄明白徐涉是怎么回事吧。

“浅春,给我找套宫女装,我们两个去坤宁宫。”梦凡一时拿不定主意,想去与皇后商量一下对策。

“这么晚了,娘娘您看是不是明天再——”没等浅春说完,梦凡打断道:

“不行,马上去,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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