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觉醒来的梦凡依偎在允炆的怀中,轻声道:
“皇上怎的今日就召臣妾侍寝呢?”
“叫我允哥哥。”允炆轻贴着梦凡的面颊,柔声命令道。
“允哥哥,莞儿才第一日入宫,你就……”一声允哥哥,叫得梦凡撒起娇来,动了动酸软的身体,委屈的噘着樱唇。
允炆轻轻刮了一下俏鼻,道:
“怎么,不想允哥哥么?”
“想,可是身上好痛。”梦凡又飞红了脸,小声埋怨道。
允炆的笑意由心里漫至脸上,道:
“莞儿,你可明白我的心?我总感谢上苍,把你赐予朕。选秀那日,本想封你为妃,可是碍于规矩,只能让你屈居贵人之位。”允炆说完一脸歉意的看着梦凡。
“允哥哥,有你这句话,莞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你不该让我居碧水宫正殿。”梦凡当然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尤其在这后宫之中,不能太过招摇。
“呵呵,就为这事啊?我就是想到如果先让你居侧殿,晋了位份再搬正殿太麻烦,所以才直接让你居了正殿,明天你就可光明正大的居正殿,不用顾忌规矩了。因为——按照规矩,侍寝后就可晋你位份。”允炆轻轻刮了一下梦凡的粉腮。
没料到允炆竟是这样想法,梦凡脸上浮起两片红云,低下头娇羞万状的扑进允炆的怀里。
刚到五更天,就听守在殿外的太监在喊:
“皇上,该上朝了。”
允炆也不理会,只是更加紧紧的抱住梦凡,无奈的道:
“这些个太监,当然不会明白**一刻值千金了,唔——朕不想起床。”
梦凡推开允炆,看着他略带孩子气般的表情,忍着笑正色道:
“皇上怎能不上朝呢?让别人知道了该怎样想臣妾?皇上不会想让臣妾像妲已、杨贵妃一样背上千古骂名吧?”
“得得得,朕起床还不行吗?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允炆无奈的翻身下龙榻。
梦凡侍候允炆起床上朝,允炆临走时回头刮了一下俏鼻笑道:
“回宫等好消息吧,朕今晚还要你侍寝!哈哈……”
回到碧水宫的时候,天才刚刚破晓,东方一片鱼肚白,。一屋子的奴才欢天喜地的恭候在殿门外,青儿与佩儿施完礼之后马上过来搀扶梦凡进殿。梳洗过后,念双奉上一碗热汤,道:
“贵人,这芍药甘草汤奴婢煮了半宿了,最是解痛养气的,贵人趁热喝了吧。”
梦凡接过汤碗,就着小勺抿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于是多吃了几勺,方放下汤碗。环顾一周,只没有发现浅春。
“嗯?浅春怎么不在?”
“浅春姑姑已回内务府听差了,走时吩咐奴婢好好侍候着,贵人有事差遣奴婢们便是。”山灵道。
梦凡这才想起来,照规矩浅春只能送梦凡进宫,进宫后仍要回内务府听差。而自己则忘记向皇上开口调浅春过来了。
“哦,既如此,山灵陪我去趟坤宁宫吧!”进宫之前,浅春就说过,妃嫔侍寝之后,早上必须要去坤宁宫请安,这是规矩。
“是!只是贵人——”山灵欲言又止。
“什么?有话直说。”
山灵跪下道:“贵人今日既是入宫后第一次朝见皇后娘娘,又是侍寝后要接受皇后娘娘训诫,奴婢以为,应该打扮隆重一些方好,不可再梳这平常女儿家的望仙髻。”
“这倒也是,只是这青儿佩儿也只会梳这些平常女儿家的发式。”梦凡也发现自己的发式过于平民化,不适合在宫里。
“如若贵人不嫌弃,奴婢愿侍候娘娘梳头。”山灵依旧没有起身,却抬头看向梦凡。
“哦?你很会梳头吗?起来吧。”梦凡说着重新坐到梳妆镜前。
山灵这梳头的本领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怪不得敢主动要求梳头,她并没有把头发全部拆散开来,只是在原来的发髻上加以修改。只见梳子翻飞,发丝飞扬,不到一盏茶功夫,一个发式繁复,艳丽无双的发髻就在她的巧手下梳好了。插好首饰,梦凡看铜镜中的女子,果真比刚才多了几分灵气与活泼,发式精美绝伦得简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青儿佩儿站在身后忍不住啧啧称赞,道:
“小姐如此打扮,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上几分呢!”
梦凡抬眼向山灵看去,山灵正一脸笑意,想必是为自己的杰作有些得意吧。
“这是什么髻?”
“回贵人的话,奴婢觉得普通的望仙髻到底有些俗气,配不上贵人的天姿国色,于是奴婢自作主张,将望仙髻做了些改变,其实还是望仙髻。”山灵答道。虽然语气中有溜须拍马,邀功之嫌,不过倒也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儿。
“倒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儿,以后就留在这做梳头的差事吧。”梦凡又转脸看着一脸欣喜的山灵道:“如此打扮好自然是好的,不过这首饰用得却过于华丽了,被人看到,不免说咱们太招摇。”
“这——”山灵显然没想到过于华丽也有错处,不知该说什么好,梦凡也不理会她,伸手取下发间的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与金镶玉步摇,只斜插一支梅花竹节碧玉簪,果然显得朴素多了,虽少了几分华贵,却多了几分清丽。
出了碧水宫,天已经大亮,其它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已经渐渐出来做事了,念双与李忠带路,向坤宁宫走去。一路上经过许多的宫殿,或巍峨壮观,或富丽堂皇,以前虽也来过皇宫,却没有机会像这样悠闲的一一看过,此时一步步走来才发现,皇家的后院真是了不起!绕过御花园,转过春和殿,坤宁宫就赫然呈现在眼前。其实坤宁宫就在乾清宫的后面,只是以前梦凡一直没太注意而已。
梦凡刚到坤宁宫门口,守在门口的太监立刻进去通报,片刻,梦凡就被请进坤宁宫大殿。这是梦凡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秀女大选的时候,当时心怀忐忑,不明就理;而现在已是皇上的妃嫔,来这里则是请安,接受例行训诫。
第一次侍寝后给皇后请安,自然是要行三跪九叩大礼的,依照浅春教的礼节,梦凡很慎重的行礼,不敢有丝毫马虎。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梦凡施完礼,皇后开口道。
“谢娘娘!”梦凡谢恩起身。
“莞贵人,以后你与本宫就是自家姐妹了,不必再行如此大礼,不过祖宗的训导却是要遵循的,你上前来坐吧。”皇后示意宫女赐座给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