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气氛下,大战仿佛一触即发。夜墨缓缓将手移向刀柄,北三莫也暗暗准备着,只等夜墨动手,可笑的是,他们最拿手的只是拔刀。人多不也是一个优势。
有缺眼神逐渐柔和了下去,尽量诚恳的道:“我真没恶意,真要动手的话你们刀还没拔出来就死了”。这点有缺很有自信,面对夜墨心底那股恐惧感仍旧如实质般存在着,如刺在喉。但话依然说的很嚣张,有些人也确实有嚣张的本钱,有缺的剑绝对有这个资格。
其实夜墨又何尝不是,从看见有缺第一眼,心底就隐隐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说不上难受,但也不好受。不过任谁听见别人张口闭口就是杀了你们,心里也肯定堵的慌。不过夜墨最终决定相信此人,没有理由,就是感觉此人还有点可信。感觉很多时候也可以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不过场面不能丢,夜墨淡淡道:“你杀不了我”。
有缺认真想了半天,看了看守里的剑,又看了看夜墨,点头道:“或许吧”。都是少年郎,话说开了,彼此沟通起来也算是比较容易。
第一次和师傅以外的人说这么多,这话匣子一打开,收住就不那么容易了,也许是寂寞太久。有缺声色并茂的将这么多年来的生活娓娓道来,最后说道去找北三刀拿杀剑。北三莫兄妹二人对有缺身世表示同情。有缺无所谓淡然一笑,既然未曾得到过,又何来失去一说。
北三莫也有知道的疑惑:“你确定你师傅叫你找我师傅爹拿杀剑”。
有缺点头肯定。
“可我师傅爹是使刀的,我们也从没听他提起过剑,你是不是记错了”。烟雨清梦补充道。
“不会的,一定是你们不知道”。有缺有自己的坚持。
夜墨始终坐在一旁不语,神态萧索。
有缺笑问道:“夜墨好像不爱说话”。
“嗯”对此,北三莫两兄妹给出了肯定的赞同。
“你们最起码还知道自己从哪来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夜墨难得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熟悉夜墨的两兄妹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有缺沉吟了一下,缓缓道:“我剑师傅告诉我,我就是我,何来是谁这么一说”。
如果被剑二得知有缺乱改他的话在这冲高人,不知会不会有骂人的冲动。
仿佛一语点醒梦中人,夜墨点头望向远方轻声道:“我是夜墨”。这句话很重要,因为很多年后试图挑战这句话的人,全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接下来,北三莫抱怨起出玄门的种种。人要是熟悉了起来,好像什么都能聊,大到抱负理想,小到,这个问题先放一下,必定还有烟雨清梦在不是。
有缺详细问了问关于蚀土兽的问题。北三莫细细描述了一遍,现在是做梦都想捡一只好回去交差。
要不怎么说,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一不小心实现了呢,必定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只见有缺闭着眼睛似乎正与什么做着沟通。不一会睁开眼睛道:“请稍等,蚀土兽马上就到”。
众人只当这是一句玩笑,没有在意。
只一会功夫,变戏法般周围拱出一只又一只蚀土兽,北三莫揉了揉眼睛,这也太多了吧。
只见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蚀土兽不断冒出来,将几人围在中间。两腿跪地,一头点地,如人般行着跪拜大礼。
烟雨清梦望着有缺长大了嘴巴:“这……这……”这半天说不出话来。
“呵呵,没办法,天生能和万兽沟通,要不然剑师傅老不在,我一个人还不得无聊死”。感受到几人炙热的目光,有缺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态,声音也轻了下去:“你们别羡慕我,这可是羡慕不来的”。
“清梦回避”北三莫两手捏在一起,缓缓转动几下,骨节的咯咯声响起,烟雨清梦自觉的转过了身。“夜墨,上”。
不用招呼,夜墨已经站了起来,几人之间的默契,还是很有的。
“你们干什么?我是男的,我是直的,啊,我的衣服,北三莫你往哪摸,你不是也有么……”声震十里,说不出的凄惨。
有缺整理好衣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烟雨小妹,你可以转过来了,我都说了是天赋,你们不信,现在信了吧,傻了吧”。
北三莫一脸献媚的陪笑道:“是,是,一时糊涂”。心里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告诉舅舅,想办法把这小子留在烟雨城,这可是个宝贝啊。
有缺哪管北三莫心里转了几个弯,大手一挥道:“看上哪个,直接说,我让它跟着咱们走”。
“随便吧”北三莫无所谓道。眼中时不时有光芒闪动着。
“哦”有缺站起身就走。走出好远了,回头看了看三人:“回烟雨城了,你们三个土锤,是不是呆傻了,你们不走我可真走了,真不等你们了”。
“我是夜墨”夜墨撒腿就追,就没看见过夜墨跑这么快过。
“哎,等等”反应过来的兄妹二人,抬脚跟上。
打打闹闹,似乎本就是年轻人该有的东西。
有缺还是暗暗为夜墨的速度所震惊,心里越发肯定了下去,看来夜墨真的适合练剑。
脚下有路,前方是烟雨城,有缺的出现,似乎让三人的生活多了一丝热闹,至于精彩不精彩,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未来什么样子,又有谁真的能说清楚。
荒无人烟处,北三莫三人呆了很久的那株雪榕树,一阵白雾弥漫,一个浑身一丝不挂,皮肤白皙细腻的妙龄女子在雾中显出身影。周身薄雾笼罩,看不真切。
隐约间只见女子一只手指按在朱唇上,如春风般温暖又带着一丝清澈的声音响起:“夜墨,好软”。砸吧了下嘴似在回忆什么。
顷刻间,白雾又起,一株参天巨大雪榕树,又现出了踪迹。
树旁有一小湖,碧波荡漾。一静一动,自是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