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问高兰是否还记得流芳,高兰说:怎么不记得,因为她我还遭人泼了冷水。
山东提醒高兰说:你曾说你欺骗了我,流芳并不是男生,真的吗?
高兰疑惑地说:我什么时候说的?
山东想起高兰的那段记忆已经消失了。但高兰又说: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流芳本来就是女的,而且……高兰欲言又止,山东想她一定想说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话,所以他紧追着问她:而且什么?高兰说:而且你是见过的。
山东不再往下问了,不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事搅得他发晕。高兰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们也在沉默中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高兰喊住了九归叔说:我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我在不知不觉中被相逢控制或被催眠,那么当年的小师妹突然的犹豫和自杀是否也是被人在无形中控制了呢?
九归叔说:高兰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山东问高兰:是不是你认为小师妹的死与现在的事情有关系?
高兰说:有,我坚信有,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自杀,每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山东的内心一阵一阵地荒乱起来,其实对小师妹的死他心里是隐藏着秘密的。当年也许他把这个秘密公布于众的话,小师妹就不会含冤离去。但他怯懦,他胆怯。可是他确实不知道任何线索。如果警察找到他,他是无法解释的。他能对警察说自己在梦中看见小师妹被关在地下室吗,警察不会把一个人的梦作为证据的,相反警察很可能认为他在撒谎,他撒谎的背后极有可能另有隐情,那时山东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现在高兰又提及此事,怀疑有人控制并杀害了小师妹,山东是否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呢?他的心里七上八下,排山倒海总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高兰发现了山东表情的变的心神不定,问山东是不是感觉不舒服,她拿出手绢替他擦拭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水。山东一把抓住高兰的手说:高兰请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高兰莫名其妙:我怎么不相信你了,但你让我相信你什么?
山东:高兰,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是不会说的。
高兰:好,我发誓我相信你,决不反悔。
山东:你还记得小师妹的尸体是怎样找到的吗?
高兰:在女生宿舍的地下室里。
山东:我是说警察是怎么会知道在地下室里。
高兰:听说警察接到一个匿名电话才知道的,可那个打电话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后来警察经法医鉴定以抑郁性自杀结案的,怎么你知道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
山东:我知道,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我打的匿名电话。
高兰惊呆了,九归叔也看着山东,过了很长时间高兰留下了眼泪,看她的表情像是山东杀害了小师妹,山东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高兰: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把知道的一切告诉警察,你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吗?你在包庇一个躲在阴暗角落里杀害你的同窗师妹的凶手。你为什么这样,小师妹如同我的亲姐妹,你知道她的死我有多伤心吗?高兰泣不成声,山东很尴尬,不知是劝说高兰还是任她痛哭,山东看了看九归叔,想让他给出个主意,但九归叔根本没有注意到山东在看他,他的眼睛定格在某一处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山东无奈把手绢递给高兰:高兰,请你相信我,我有我的难处,你知道我是怎样知道小师妹尸体的吗?那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一个梦,我梦见小师妹在地下室里痛苦地挣扎呻吟,抹也抹不掉。我不知道我的梦是真是假,但它每晚都在重复,我把这个似真似幻的结果告诉了警察,我万万没想到警察真的在地下室里找到了小师妹。我没办法给警察解释清楚,谁会相信用梦来破案呢,梦中的巧合在生活中可能是笑谈,但在命案中决不会是轻松的,所以我无法站出来。
高兰:到现在我仍无法相信小师妹死于自杀,她是一个开朗外相的人,怎么会抑郁自杀呢,我该不该相信你说的话呢?
一言不语的九归叔说:高兰请你相信山东所说的,我觉得他说的是事实,高兰也请你相信我,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的,任何人都逃不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到了龙冢也许会有另外的一种想法。
他们三人一前一后继续赶路,刚走几步九归叔忽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说:我们的危险来了,你们看那是什么?
山东和高兰看见前方有两块靠拢在一起的石头,高兰先看出了事情的蹊跷,她说:我们怎么走回来了,那不是昨天晚上我们搭帐篷的地方吗?
山东也意识到那就是昨天晚上他们栖身的地方。山东想起了他们来时在路上相逢和高兰也曾走过回头路,难道九归叔也在走回头路吗?九归叔应该不会迷路的。
九归叔说:我们迷路了,玫瑰花被人拔掉了,有人在指引我们兜圈子,阻止我们前进,他在为他的计划争取更充足的时间。
山东:玫瑰花,就是进山时在路上见过的玫瑰花吗?在这寸草不生的荒华山上怎么能生长玫瑰花呢?
九归叔:玫瑰花是在龙冢的附近生长的,我把他们移植到进山的路上。我不知道为什么单单玫瑰花能在这里生存,但我知道这里的玫瑰并不是我们常见的玫瑰而是另一类生物,它的存在我们就能准确地把握方向,它犹如指南针能给我们提供一个正确的方位坐标,现在它被人毁掉了,我们很容易被人指向错误的方向,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被人牵着鼻子满山乱走,根本没有方向。
山东:这个人是相逢,是他……
九归叔打断了山东的话:不要紧,自从他离开我们我就感觉到他一直在我们身边,包括现在他就在我们身边,我们不会迷路的,他早晚会牵引着我们到龙冢那个地方,我们对他有极大的利用价值,所以我们只管走自己的路,这是我们找到龙冢唯一可行的办法。
九归叔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预示着在接下来的路上他们不要交谈,高兰四处张望把山东的手握得更紧了。高兰那种紧张的表情也使山东的心绷紧了弦。九归叔在前面若无其事地走着,而山东和高兰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脚下就想埋着地雷,他们每迈出一步都有被炸的可能,危险就埋在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