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傻笑。脑海里南泽的面孔一遍一遍如过山车般呼啸而过,他的声音、他的笑、他打球时飞扬的眉角……
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我想我无可救药了。
林寞寞进来时我正抱着枕头倒在床上翻滚。
“夏初见,你被下药了?笑得这样荡漾。”她走到床边,一脸审视地看着我。
我赶紧爬起来板起脸孔看她。
可是面部神经好像失控了一样,仍然笑个不停。
“呵呵…你有事吗?”我只觉得胸腔中有一股暖暖的情愫将要漫溢而出。
“我的圆规不见了,把你的借我用用。”她也不管我,径自在书桌上翻找。
我突然想起那个给南泽递汗巾的粉红色女孩,开口问道:“林寞寞,许思思是谁啊?”
“许一的双胞胎妹妹、宇天的校花、真正的花瓶。”林寞寞用了很多形容词来阐述许思思这个人。
“她看起来挺有内涵的啊。”我想起许思思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股温婉的气质。
“内涵是什么?能吃吗?”她嗤笑一声。
“你对她有偏见。”
“我对长得比我漂亮的人都有偏见。”
“……”
我敢肯定,许思思一定得罪过林寞寞。
有句俗语从古至今都没错:女人的直觉非常准!
尽管我还是个善良可爱的小女生,但在学校断断续续的道听途说中,证实了我的猜测。
原来宇天当初能够竞选为校花的有两个人,许思思和林寞寞。
她们一个长得若柳扶风,善解人意;一个明目皓齿,活泼可爱。可谓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私底下已经是宇天公认的两大校花。
可是解语花般的许思思却找到林寞寞,说不愿意与一个毫无女生自觉的人共享殊荣。于是高一的元旦晚会变成了两大校花的PK战。
事实上只是许思思一个人的表演绣。
听说许思思弹得一手好钢琴,能歌善舞,拥有才女及美女的所有技能。
再观林寞寞,虽然长着一副大家闺秀的脸,但却喉咙粗噶、四肢僵硬外加神经大条。
如果说许思思的表演带给人视觉和听觉上的享受,那么林寞寞的表演无疑是为了摧残大众的神经。
毫无疑问,最后许思思一举夺冠,成为宇天独一无二的校花。
而林寞寞,却成为了宇天独一无二的笑话。
自此,林寞寞便将许思思列入了她人生的第一个黑名单。
其实我挺能理解许思思,如果我是她,也不会愿意与林寞寞这么一个外表精致内心粗糙的人被人同时提起。
但我也同样能够理解林寞寞,她这种自娘胎带出来的“二”性,是无法撤销的。
而我没有查觉,自那次篮球赛后,自己好像额外关注许思思。
我知道她每天中午都会和南泽一起去食堂打饭;她偏爱粉色系的衣服是因为南泽曾经说过她穿粉色比较好看;她会在晚自习后在校门口等着南泽与他走同一条路线回家。
她是喜欢着他吧,那么明目张胆那么勇敢。
那么他呢?会不会也喜欢着她?
我不敢想这个问题,每次想起时,总感觉有一层蚂蚁在心脏上面爬过。不疼不痒、但却是密密麻麻的、难受。
睡觉的时候,许思思的身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直接诱发了我到桐城的第一次失眠,竟是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生。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只是一想到许思思甜美的脸,还有南泽温柔的笑容,内心里除了羡慕之外,总是会有小小的怅惘,让我心情迷乱。
这种奇怪的情绪像蛛网一样,团团缚在心里,开始只是一点点,随着时间的积累,却渐渐越来越紧,越来越重。
第二天天未亮,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对面的林寞寞即使睡着了也不安分,一半的被子压在身下,一半躺在地上。
我将地上的被子拾起盖在她身上,走到窗前,看着灰蒙蒙的院子,怔然发呆。
天将亮的时候,我背着书包一个人去了学校。
晨光渐亮,白色的教学楼像是刚睡醒的婴儿,在第一缕朝阳下睁开了希望之眼。看着那温暖又耀眼的朝阳,我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南泽时,他肆意的笑容。像是受到鼓舞般,我定了定心,大步朝教室迈去。
教室里空无一人,但是苏小鱼的座位上却坐着一个男生,他拿着一只锥形物在苏小鱼的课桌角上钉着什么。
我站在教室门口,认出了那个埋头专注的男生,正是许一。
“你在干什么?”
他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慌乱的眼神在看到是我后,瞬间笑了起来,“是你啊,大清早的会吓死人好吗?”
“你认识我?”我将书包放在书桌上奇怪地问他。
“认识啊,你经常跟苏小鱼一起的嘛!”他理所当然地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便朝我身后望去。
“我今天一个人来的,没邀苏小鱼。”我看着许一,以前每次在苏小鱼面前见到他时,他总是腼腆得不知所措,连说话都会羞涩不已。
许一被我点破心思也不以为意,反而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被她看到我在这,肯定会生气的。所以夏初见同学,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哦!”
我发现这个黑黝黝的大男孩,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
“你和平时不大一样!”我看着他在苏小鱼的书桌上凿了一个洞,由衷说道。
他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不过是看到苏小鱼,就会变得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微皱起眉,仿佛很是苦恼。
我看着他谈及苏小鱼就微红的脸,心里一动,忽然朝门口大声喊道:“苏小鱼。”
果然,许一在听到苏小鱼名字的一刹便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他看到教室门口空空如也时,终于明白自己是被捉弄了。
他好气又好笑地睨着我,“夏初见,你怎么跟你的长相一点也不一样?”
我眨眨眼,“你不也跟你平时不一样?白长了一张内敛的脸。”
“我能说你不说话的时候很有大家闺秀的范吗?”他两手一摊,竟翻了一个死鱼眼。
“你再不走,苏小鱼就要来了。”
他看了看手表,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支白色百合,利落地插在那个他刚凿出来的小孔里。
“一定要帮我保密哦!”说着他倒退着跑出教室,慌忙中带倒了一片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