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停下,齐越下车时,经下人提醒才知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就是白马书院,满是积雪的院墙,从脱落的雪迹中可以看出灰败的院墙,走近了才看见锈迹斑斑的牌匾上,不清不楚的写着四个大字“白马书院,”至于角落的私章和小字的时间,抱歉!恕自己眼拙,实在是看不清楚。
如果不是知道下人们不会对入学这种大事开玩笑,齐越都想问问是不是白马这个名字太普通了,京城之中有很多,所以你们走错了。你们确定这是侯爵口中所说的皇家学院吗?
“喂,小子,你进来还是出去啊,不要挡在门口。”一个头发稀疏,门牙脱落,手脚干瘦,皱纹如同树皮的老汉拿着扫把在门前喊道。
齐越刚刚升起“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想法轰然破碎,虽然武侠世界中,扫地和看门是两种最为玄妙莫测的职业,能执掌这两项神圣而伟大职责的都是盖世宗师,但是人家宗师最多是返璞归真的平凡,而不是邋遢好吧。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行礼道:“学生是来入学的,请问老先生,学生应该在哪里报名登记?”
老汉走上前来,“报名早就在尚书院报过了,这里不接受报名的,登记的事情也好久没有人做了,爱来来,不爱来走,你这小娃娃向前直走,看到唯一一个学堂就是你的课堂了。”说着就伸出手来,摩挲了一下手指,齐越不禁感慨看来要钱的姿势是万变不离其宗啊,给还是不给呢?
最后还是决定“给!”从怀中掏出银袋,正要从中拿银子之时,一道无影手闪过,却是银袋没有了,被其双眼放光的收回怀中。还没等齐越有意见,老汉从身上七八个口袋中反复摸索了半天,口中还喃喃道,“在哪呢?我记得在这里?怎么没有了呢?哦,想起来了!”说着就往怀里掏去,磨叽了半天,带出来七八个颜色各异的钱袋,终于拿出来一个灰黑色的铁片,“这是学员令,可以在书院中自由行走。”
直接将这不知道从哪里粗制滥造的铁片塞给齐越手中,手忙脚乱的捡起七八个钱袋,看着齐越目瞪口呆的表情,老汉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这可不是中饱私囊,而是为了书院的建设,储备的。”
至于真假,呵呵!反正齐越是不怎么相信的,本来看老汉走几步就气喘吁吁还以为是他年龄大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银子放的太多了,背的走不动了,也不知道学院从哪里找出来这样一个奇葩来守门。
眼见齐越怀疑的目光,老汉说道:“别看了,再等下去就迟到了,里面的先生可不如老汉我好说话。”说着就身手敏捷的返回书院,不给齐越发问的机会。
这时,管家欧阳剑平才走上前来,将另一个钱袋交给齐越,“虽然衣食住行都在学院之中,但是也不能没有钱财在身,每半个月有半天的外出时间,公子可以在附近的酒肆茶楼稍坐,当然是由公子自己决断,但是阴暗小道就不要去了。”
“知道了,欧阳叔叔!只是刚才那老汉是......”
管家无所谓的笑笑:“没什么,不用管他。”
眼见欧阳剑平不愿多说,齐越也不多问,跟他告别之后就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屋设不少,但是多有陈旧失修之色,与侯爵府的朱颜玉砌比不上不说,就连寻常人家的房子都比这里光鲜一些,齐越心中打趣,看来以后出门不怕找不回,最破旧的一家就是了。
......
走进学堂,这里才有几分皇家学院的气派,宽敞明净的地板上面摆放的都是两米长的大理石桌案,桌案上摆放着整齐的文具,虽然齐越认不出来,但是却知道必然是异常名贵,学堂之中总共有四五十个座位,前方已经有三十多人,眼见儒雅十足的先生示意,齐越随意在后方找了一个无人的作为坐下。
齐越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见先生首先站起,紧接着前方二十多人默契的站起,最后齐越等坐后排的十几人才跟着稀拉拉的站起。
前方二十几人躬身行了一礼,先生微微点头,众人又坐下,后方才跟着坐下。齐越心道:“这算不算是下马威啊,感觉好像低人一等的样子。”
先生严肃道:“克己复礼,团结友爱。是院训也是院规,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家中长辈是什么官职,到这里都是学生,犯了院规,谁求情都没有用!有什么疑问现在尽可提出。”
后排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绿衣华服少年举手示意。
眼见先生点头,他才开口说道:“学生李子健,敢问先生不知犯了院规的惩罚是什么?”
“初犯,知错行过篇抄写十遍,再犯,重棍十下,三犯,打扫茅房十天。”
只听他又问道,“不知以什么为标准,院规实在是太过广泛,不知从哪里遵守。”
“能自圆其说者,均为遵守。”先生眼见众人有的茫然,有的欣喜,继续道:“只是谁如果以为依靠诡辩就能规避惩罚,他大可以试试,道理自在人心,是否克己复礼,团结友爱,先生们自有评判,至于接受不了者,尽可出书院大门,绝不留难。”
绿衣少年又拿出一块黑色铁片,“不知书院随意行走都包括...”
还没等他说完,前方就发出一阵阵压抑不住的笑声,就连严肃的先生都是嘴角微抽,有些压抑不住的怒意和一丝笑意混杂其中,表情有些怪异,“学员在白马书院之中,除了他人的居所需要提前得到同意以外,任何地方都可以任意行走。”
事到这里,绿衣少年哪里还不清楚遭到老头戏弄,被骗了。这黑色铁片就是那老头用来阻止别人质问的,你交钱,我给你信物,自然认为是书院行为,哪里还会想那么多,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皇家学院,能来的非富即贵,谁会缺这点钱财,自然不会多作计较。
绿衣少年脸色难看,尴尬的坐下。
先生眼见众人没有问题,继续开口道:“以后见面可以称呼我为廖先生,白马学院教习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落窠臼,所以不分门类,等以后有其他先生教导,自然会有他们自己介绍,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重要的事情书院会在外面公示栏上张贴布告,好了,今天就布置一个问题,年近岁末,契丹雪灾严重,要求减免朝贡,如果你是朝廷应该怎么回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不答也没关系,散了吧。”
话音刚落,前排的二十多人就一溜烟的跑出学堂,如果只有一两个,大家或许不会在意,如此明显的一群人跑出去,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众人缓慢的跟上,才发现他们跑的并不远,只不过是后院的公示榜前,二十多人将公示榜围的是滴水不漏,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才让他们如此不顾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