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不信,司马仲平解释道:“你们还没有接触过气修之术,所以不知道也是常事。内家和外家功法应该接触过不少,谁来说说其中的差别。”
“院长,我来。”一个身材魁梧,双眼精光四射的人站了出来,齐越看了过去发现正是,被称为孙蛮子的孙满志,“是孙蛮子啊,别人不记得可以,你,老夫可是记得的!那就由你来给大家讲讲。”
被院长记住外号,孙蛮子也显得格外高兴,兴高采烈的道:“外家势大力沉是刚劲,招式之间大开大合,动作之间必然伴有风啸之声;内家则是神光内敛,招式看似平淡无奇,却威力非凡,多是柔劲,也有用刚柔并济的劲力,只有在触敌的一刹那才爆发出来。”说着就演示了一番,只见其拳出如猛虎下山,脚踢如蛟龙出海,更是将周围的文具刮翻在地,显然是有不错的根底的,最少相当于易骨境了。其后招式一变,硕大的身躯反而如同无骨一般,变的阴柔起来,悄无声息的一章拍在大理石桌案上。
“砰!”
桌案登时发出巨响,伴随着裂纹道道。
只听他继续说:“大概就是这样了!”
众人早就知道他修习的是内外同修的套路——龙蛇九变,龙是刚劲,蛇是柔劲也不奇怪他的能力。
司马仲平点了点头:“孙蛮子说的不错。”随即道:“但是破坏书院公物,应该记过一次。”眼见孙蛮子脸显苦色,话题一转,诙谐道:“但是念在情有可原,只要将公物再买一份就可以了。”
孙蛮子随即高兴起来,这大理石的桌案,上面更是有名家的画作,是雕刻而成,布置的清新淡雅,规格不凡,但是最多也就百十两银子,这点东西他还是赔的起的。
司马仲平笑道:“说的虽然不错但是不是老夫想听,孙蛮子你说说外家和内家在消耗上的差别。”
孙蛮子面显愕然,道:“啊!这个都是家里人拿过来的,我不知道啊。”
众人一阵哄笑。司马仲平笑骂道:“又是一个不知茶米贵的家伙。对于你们来说或许都是差不多的,就由我来解释一下吧,初期来说,是外家功法耗资更多,因为要消耗大量的食材,孙蛮子你开始一顿能吃三斤肉,现在能吃多少了?”
孙蛮子不好意思的笔画了一个十字。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吃货!”孙蛮子听风辨音的一把捉过来,正是当初跟他打闹的周痞子。孙蛮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朋友好久不见啊!”
周痞子惨声尖叫道:“院长救命,这里有人行凶杀人了。”
司马仲平示意孙蛮子放开周痞子,笑道:“吃货有什么不好的,这说明孙蛮子你在外家功法上资质不凡,能够承受的住,以后这可是沙场上的千人敌了,很少有人能在孙蛮子这个年纪吃这么多的。”
孙蛮子大笑道:“我爹也这么说,说能吃是福。”
“那猪是最有福的了。”周痞子说罢一个窜身闪如人群之后,躲过了孙蛮子的抓击。孙蛮子给了一个“以后再收拾你的表情。”就不再理他。
司马仲平继续解释:“所以穷苦人家一般练不起外家,穷文富武的道理也是这样而来,而内家功法就不需要这些了,很多时候都会禁绝外物,尤其是重油重盐的食物,尽量吃些清淡的。”眼见有人举手示意,司马仲平点了点头。
“院长,可是我听说内家所消耗的是外家的十倍有余啊。”
司马仲平赞同道:“这么说也不错,只是这是要在先天之后的事情,今天我就不多说了,这些武道秘籍你们各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感兴趣的可以以后自己去翻阅,询问。现在我们继续说秦文举是怎么贪财的,他不愧是继人皇,圣皇之后最为卓越的天才,当时战场厮杀,气修给军队进行神力,神体,神速等气修之术,需要消耗的朱砂,灵血等器物,现在大家家家都有,而且价格不贵,但是在当时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任何人不得私自持有,售卖,一经查实株连九族,可见当时人族的危险了吧。秦文举当时的官职在你们眼中都有些可笑,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军需官。”
众人脸显愕然,军需官是个什么职位?说好听的是官,其实是不入流的小吏而已,再说难听点就是看军需库,守大门的。
“东西本来就是如此,越是稀缺就越有市场,秦文举实在是太贪财了,就将军营之中的朱砂,灵血等东西偷偷拿出去售卖,东西也不多,只是丁点而已,却足够他逍遥过活的所需了,而且这些东西有些许损耗也是正常,就这样一过就是一年时间。
只是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次大夏王朝的官军在一家赌场中竟然查到了刻有军需印章的气修所需,登时州府震惊,只是当时赌场之人知道抓住必然是死罪,当时奋力反抗,被射杀当场,线索断了。
但是事关重大,州府下令严查,派遣密探,挨个军队进行查看是从哪里流露出去的,消息自然传了出去,传到秦文举的耳朵之中,他就算再贪财也是需要命来花啊,就想方设法的要买回来,只是卖东西容易,买东西难,更何况卖东西的财产已经被其挥霍了大半。
最后也只能在山野之中收回了大半的灵血补充回来,但是朱砂却丁点没有,眼见就要查到他的军营之中,秦文举一发狠,我买不到就自己做,只是朱砂被严格管控,其材料自然也在管控之列,哪有可能让他做,他又开始寻找替代之物,但是朱砂提炼之法传承千年之久哪里有可能让他再须臾之间找到方法做出来!”
司马仲平笑了笑,继续道:“话说秦文举实在是研究不出朱砂的另外凝练之法,却突发奇想,朱砂和灵血是让气修化符,勾阵,来让人能沟通大夏的王朝气运,其开创者就是圣皇陛下,经过千年研究哪里可能让自己在这生死一刻进行改良,就算改良了,也只怕来不及制作。秦文举换了一种思路,既然不能制作出朱砂,那就不用朱砂,换一种方法沟通王朝气运,这样虽然不能脱罪,但是大夏的律令第一条是什么?大家应该知道吧。”
对于悬挂在众人头上的利剑可从来没有人会忽视,就算背不下来厚厚的大夏律典,但是著名的自然都知道,大夏律令第一条,有大功于江山社稷者,免其死罪。
“只是这一条路也是困难重重,尤其是对于一个没有接触过气运之术的凡人而言,就连怎么沟通气运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换的方法管不管用?当时的气运之术都是秘传,比之现在还要严格监控,他一介凡人怎么可能做到,当时他万念俱灰,只有坐以待毙了。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他占全了。他遇到了袁纯罡。”
袁纯罡?众人就是心中一惊,作为九大门派的创始人之一,众人自然不会陌生。神宵雷法的创始人,天一教就是依此为根基建立的。
袁纯罡本身是世家子弟,只是他仰慕道家风气,自幼游历名山大川,机缘巧合遇到一个道士传法,神宵九灭,成为内家宗师,后来涉及到气运之道,创立出震惊一世的神宵雷法,开宗立派,同时一跃成为大宗师。
“话说当时秦文举当时天天借酒消愁,有一天正巧碰到了当时在酒楼里吃饭还是宗师的袁纯罡...哎~人老了,就变的话多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天底下能得白马书院的院长讲故事的能有几人?更重要的是院长言语诙谐,没有丝毫院长的威严架子。别看白马书院的学生不多,实际上京城大半的官宦子弟都在这里就读过。人学生在这里只有长则半年,短则一个月的学期。能得到院长讲课的寥寥无几,只能看运气而已,院长兴致到了就说两句,兴致不到就永远不会去谈,但是这也是最接近大众的大宗师了,没错!
司马仲平,
职位:白马书院院长。
修为:大宗师。
擅长:气修之术,轻功非凡,疑似修有内功功法,具体不祥。
“院长继续说吧。”
“就是,我们喜欢听!”
......
眼见众人纷纷劝解,司马仲平看了一下时间,“时间不多了,我就简单的说一下,秦文举看角落之中的袁纯罡鹤发童颜,气度不凡,就上前攀交情,袁纯罡性格也是平易近人,诙谐幽默,也不计较秦文举身份低微卑贱,秦文举几杯水酒下肚就开始大吐口水,说起气运封锁之术太过严格,后来他说起来自己正在说的事情,袁纯罡也是随口回答了几句。就此给了秦文举不少启发,大家猜猜他创造出了什么来代替朱砂画符沟通?”
齐越摸了一下腰际的玉佩,司马仲平突然对他一笑,看着司马仲平沉静如海的眼睛,就是心中一凉,好像大脑中所有的想法都被其了解透彻了一般,本能的躲避了一下,等再转回头时,司马仲平已经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
能用来施展气运之术的除了符篆还有什么?众人想了半天,突然有人说道:“是官印吗?”
司马仲平笑着说道:“官印本身就是阵法,符篆的联合,材质非金非玉,制造一枚官印是符篆耗费的千倍不止,不过说的也不错,秦文举就是通过袁纯罡和官印之法制作出气运印章,就是现在大家带的这些,气运之法至此才算是真正的惠及全民。”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携带的气运印章是秦文举所创。如果不是司马仲平提起,或许自己一生都不知道。
司马仲平感叹道:“历史很多时候都是由于巧合才改变的,并不是第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当然了秦文举只是创造出了一个雏形,现在的气运印章早就经过一代代人的完善。
但是就算是秦文举也只是在气运之术上有所建树,真正在气运之道上有所成就的只有圣祖禹皇,就是包括老夫在内也只是在用运用气运而已,而不是在修炼气运,除了军中和朝廷以外,没有纯粹的气修者,因为气运随时流转往复,根本耐不住使用,如同无根之木一般。
至于刚才的问题,老夫在这里只能说朝廷只有办法让这种人尽其所能,又不会让其危害百姓。好了下一个。”
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之感,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院长不是在商量,而是已经决定了。随和不代表没有威严,又有谁敢放肆呢?只是齐越却感觉司马仲平没有将话说透彻。
气运会消耗不假,但是并不是不能聚集,财富,权势,修为这些根基不失去,气运就算是一时消耗殆尽,也会缓慢的恢复的,朝廷怎么保证外面的封疆大吏不画疆而治,尤其是人心思变,怎么保证万年来大夏皇朝蒸蒸日上,不出叛逆呢?皇朝之中必然是有其深厚的底蕴才能做到。只是不知道是司马仲平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说。
“听闻行善积德会增加气运,为什么到现在世道还实现不了世外桃源般的场景?”
这次司马仲平还没有说话,众人就噗嗤的笑了起来,将那人弄得格外狼狈。
“气运的好处众人都应该体会到了,但是人不是为了气运而活的。”
众人都明白,钱的好处几可通神,但是又有多少人是要钱不要命呢?又有多少人是为钱而活呢?
“院长刚才说现在都是在使用气运之术,难道丝毫不知道气运之道真的能发挥出气运之数的威力吗?”
司马仲平笑了笑:“房子人人都住,又有多少人真的会建造呢?至于房子的作用慢慢探索总能会用的,是遮雨还是遮阳,是保暖还是放置家具总能慢慢知道方法的。
但是如果说气运之道一点都不知道那也太虚假了,尤其是一代代人的不懈探索,前赴后继,以术入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能说还没有标志性的进步。”
众人接下来又问起关于气运五花八门的问题,比如气运的多少怎么鉴定,气运多长时间可以恢复...
司马仲平都深入浅出的时间慢慢过去,终于轮到坐到最后的齐越了。
“听闻大夏第二十三朝,曾经有过波及三州的大叛乱,眼见就要倾覆之时,突然烟消云散,叛乱将领澹台明楼突然身死,学生想知道这是不是气运之术造成的。”
司马仲平诧异道:“史书上不是说暴疾而亡吗?你为什么会想到气运之术上呢?”
“听闻澹台明楼是当时是镇西统帅,还是有名的内家宗师,就在与朝廷交战之时突然暴病身亡。
学生看过大夏王朝正史发生过为数不少的叛乱,都是发生在皇位交替之时,大的波及一州之地,小的波及一府之地,但是无一例外,首领都是突然暴毙,而除了玄之又玄的气运之术,学生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
司马仲平面容不变道:“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背叛皇朝气运消散,突然暴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齐越早就发现这个世界对于圣祖禹皇飞升之前留下的批语相信的有近乎迷信。如果说只是盲信,齐越绝对不会相信,想必其中必然蕴含着气运的奥秘或者说是本质。
尤其是院长这时用这句话来回答自己说叛贼暴毙的答案,齐越只是觉的悚然一惊,一个想法蹦进脑海之中,“皇朝能够分配给天下官员气运俸禄,难道收不回来吗?再深想一些是不是皇朝有办法勾销别人的气运呢?”
虽然没有验证,但是齐越觉得相当有可能。突然有些后悔知道这些事情,生死尽皆操于人手,岂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毫无办法摆脱这样的状况!
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早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