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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不知不觉孙琪和林旭毕业就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林旭的管培生生涯已经结束了,顺利地留在了销售部,销售业绩时好时坏,但离他的理想职业生活差了不少。孙琪也是时忙时不忙的,忙时就加班,不忙时就找兮兮,两人腻一起,孙琪和林旭都各忙各的,很少交流。有时兮兮劝孙琪放低一下姿态,讨好一下林旭,孙琪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逃避,可是面对林旭时,又不知道怎么做。本来孙琪的父母反对她和林旭,但看孙琪这样坚持,加上林旭本身也很努力,也就同意了,并让孙琪带林旭回家了。孙琪带林旭回家见父母,孙父原本反对的态度直接变成了对林旭的百分百满意,并对孙琪和林旭说,现在还年轻,赚的钱少没关系,只要努力,以后一定有好日子过的。倒是孙母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这天孙琪休息林旭也调休了,两人买了点东西就回孙琪父母家了。吃饭的时候,孙母说道:“既然你们想在一起,也该考虑考虑买房子的事情了,也算是在青岛有个窝。”

孙琪夹着菜不在乎地说道:“我们哪有钱买房子啊?”

“两边家长凑凑首付,你们自己还贷款不行吗?总不能结婚都没有房子吧。”

孙琪刚想说话,正好抬头看到孙母在瞪自己,本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

“确实我们也应该打算打算买房子了,现在靠我们自己确实困难些,这样,我们首付不够的钱算是我们借的,到时候我们打借条。”林旭说道。

就这样两人从平度回来后就开始看房子准备买房子,终于两人选定了房子,准备买了。平时孙琪大手大脚的一分钱都没有攒下,林旭拿出了5万款钱,剩下的孙父孙母就先补上。两人回平度说明情况,孙父听后说:“好,下午咱就取钱,明天一起去把房子买了。”

孙母却说:“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林旭,你买房子的事你妈妈知道吗?”

“跟她说过,阿姨。不过她身体不好,这些年供我上学也没攒下钱,她也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林旭说道。

“可是林旭,你买房子,我们出的大头,说实话我们也不差你那5万块钱,我本来想两家各出一半,这样你们负担小一些。可是现在你说你妈妈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我心里也不是很舒服,毕竟我是嫁女儿还几乎是让我把房子买了,还写的是你的名字。”

“我知道,阿姨,我能理解。可是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再等几年买房子?”

“那你们准备什么结婚?你是男人等几年没问题,可是琪琪是女孩子,等几年你看不上琪琪了怎么办?”

“阿姨,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觉得如果我们租房子结婚确实有些委屈孙琪,可是现在买房子其实是我负担不起的。”

“你看这样行不?我和你叔叔把这房子买了,写我们的名字,贷款也是我们还,房子你们先住着,等有条件了再买好的房子,怎么样?”孙母说道。

林旭笑了笑,没有说话。最终大家也没有讨论出结果,林旭由于第二天上班就先回青岛了,孙琪被孙母留在了家里。

送走林旭,孙琪回到家,孙母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孙琪洗过手就坐下吃饭,问道:“妈,你什么意思?”

“琪琪,妈妈就你一个女儿,自然是为你考虑。现在林旭没有能力买房子,我们买房子也为他减轻负担,这房子以后就是你的,就算你们换了大房子若是你俩吵架你还有个地方去。再说了,这房子先买了,以后你们买大房子了,我跟你爸老了可以去那住,离你们还近。”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妈妈,这样会不会太不考虑林旭的面子了?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自视很高的人,是不是啊,爸爸?”

孙父笑了笑,“你妈是不甘心啊,不甘心林旭才花了5万块钱就买了房子,还把你给娶了。你是我和你妈花了多少心血才培养出来的女儿啊!”

“再说,林旭买房子之后肯定是要把他妈妈接过来的,以后你们的矛盾还多了去了,现在这房子咱们买了,最起码咱们还是有主动权的,他和他妈妈不会欺负你的。”孙母说道。

孙琪不再说什么,是啊,她还能说什么,她是父母的心头肉,再说,父母这样做已经很让步了,他们并没有向林旭提什么要求,他们已经在照顾林旭了。只是希望林旭能明白,希望他不会那么敏感。

周末的下午孙琪回到了青岛,刚到住的地方不多久,林旭就下班回家了。孙琪看林旭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小心翼翼地问道:“林旭,你怎么了?”

“没什么。”林旭懒懒地回答。

“那我妈说他们买房子的事情你考虑过了吗?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太想考虑,我承认我现在是没有能力买房子,但是咱们不能租房子结婚吗?当时你不是也说可以租房子结婚吗?再说,需要那么着急吗?”

“我是觉得租房子结婚也没问题,可是我爸妈不是觉得租房子还是感觉不稳定嘛,而且他们有能力买房子,咱们又为什么要受那个委屈去租房子啊?我爸妈不是觉得咱们年轻没钱帮咱们嘛!不是我爸妈着急我结婚,而是咱们这样长时间同居也不是回事啊!”孙琪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她并不想吵架。

“你爸妈是不是看不上我,觉得我特不可靠,还要这样给你委屈?”

“你误会我爸妈了!”孙琪也有些生气,“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对对,我就是小人了。我都说钱是我借的了,这样都不行吗?”

“借?说得好听,借咱也几年之内是还不上,还不是我爸妈补助咱们的。你说的借也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要不怎么不让你妈去给你借那么多钱,看那时候你是否还那么的大言不惭!”孙琪控制不住,还是生气了。

林旭狠狠地瞪着孙琪,却说不出话来,孙琪也知道话说的有点过分,可是也是为自己父母好心被误会而生气,拧着头不理林旭。林旭拿起衣服就出去了。孙琪想追,可是心里生气,林旭怎么这么小心眼,这么敏感!负气地大声喊:“走,我看你能走哪去?最后不是还要回来!”

听着林旭快速下楼的声音,孙琪有点后悔,林旭走后,房间里静的出奇,孙琪窝在沙发里抱紧了自己。太静了,孙琪打开了电视,孙琪并不知道电视里播的是什么,她不断地想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知道林旭可能只是去了公司的宿舍,可是还是不断地想他会去哪,他不会去他那个领导家吧,据说他的那个女领导离婚了,后来又想他打车不会被劫吧,或者不会出车祸吧。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怎么都睡不着,她希望他回来,但她却不愿给他打电话,她觉得门锁总在响,她不敢过去看是不是林旭回来,可是每次都只是她的幻听。

一直到天亮林旭也没有回去,孙琪凌晨才睡着。平时的闹钟吵醒了孙琪,孙琪想起今天还要上班,虽然有万般的不愿意,还是洗漱上了班。这一整天都昏昏沉沉,她的同事们也知道最近孙琪要买房,只是以为昨天看房子太累了,都没多问。要到下班的时候,孙琪接到了林旭的电话。孙琪并没有多激动,还以为这像平时吵架一样,林旭会哄着孙琪告诉孙琪他错了。孙琪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却听到林旭略带哭腔的声音,“琪琪,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孙琪蒙住了,不由自主地说:“你说什么?”

“我知道,琪琪,是我对不起你,咱们分手吧?”

孙琪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脸,想都没想关上电脑,拎着包就往家走,道:“你昨晚在哪?你现在在哪?”

“琪琪,你冷静点。我发现我根本就给不了你幸福,是我的原因,我想出去闯一闯。”

“你现在在哪?”孙琪急切地问。

“在你住的地方,我过来收拾东西,马上就走了。”

“你哪都别去,等我,你了解我,如果你走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孙琪说完就挂上电话往回家跑。

孙琪赶回家一开门,就看到桌子上摆着林旭做好的饭,而林旭并不在客厅,孙琪鞋也没顾上换,就往卧室走,透过门,孙琪看到林旭低头坐在上边,旁边是他的行李。孙琪这才放心地换掉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到林旭的身边撒娇道:“你吓死我不心疼啊?”

林旭红肿着眼,并没有看孙琪,说道:“我就是等你回来跟你告个别,我要走了。”

“你什么意思?告个别还给我做饭?别假惺惺了!”

林旭起身拿起行李要走,冷冷地说道:“随你怎么想。”

孙琪忙拉住林旭,陪笑道:“好好好,我错了。”孙琪走到林旭的拉着林旭,那个手接过林旭的行李放到一边,撒娇道:“先陪我吃完饭吧,你自己做的,没理由不吃。”

林旭无奈,坐下来陪孙琪吃饭。两人都没有吃多少,吃完收拾完之后,孙琪像没事人一样拉着林旭看电视。林旭看着孙琪“聚精会神”看电视的样子,犹豫了好久,才柔声说道:“琪琪,我是认真的。”

孙琪转过头看他,勉强笑了一下,努力装作不懂得样子,“什么是认真的?”

“分手,咱们分手。”林旭艰难地说。

“为什么?只是因为我妈妈伤了你的自尊?”

“琪琪,我爱你,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才发现,之前我有多么自大,我以为我有能力给你幸福,可是看看现在的状态,我根本就不能给你幸福。”

“什么是幸福?你告诉我,就因为买不上房子,所以就不幸福了,是吗?”

“不是的,不光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就是因为买房子的事情在吵架吗?”

“买房子只是一方面,想想这一年,我省吃俭用,我们因为钱的问题吵过多少架,贫家夫妻百事哀,多么正确啊!”

“跟我分手,你就能改变现在的状况了吗?”

“我想出去闯一闯,去深圳或者出国施工。所以我不能拖累你,我还你自由之身,不过,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我会等你,等你两年,可是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我给你自由。”

“林旭,你就是胆小鬼,你就是自卑!你害怕你以后平庸所以你找这样的理由和借口离开,是不是?就算你离开了,换了一个环境,你能怎样呢?你想达到你的目标,其实跟环境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个懦夫!”

“是,我承认,我从工作后一直自卑,我不能给你丰厚的物质生活,我没有更长远的眼光,这让我感到落差,我不想就这样拖累你,而且我认为这样的自信只能从工作上获取,可是现在的工作并不能满足于我的自信心的建立。”

“你是怪我了?你怪我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拉着你回青岛?”

“那是我的决定,为什么要怪你呢?”林旭温柔地看着孙琪说道。

孙琪觉得这样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结果,她颓废地柔声问林旭:“难道跟我过着平凡乏味的生活不好吗?一定要去追求你所谓的成就感吗?如果说,我喜欢咱们的生活就是现在这样,在一起慢慢变老,可能天天会为一点小事吵架甚至是为了没钱吵架,但怎么都吵不散,我们一起结婚生子,不好吗?这样的生活对你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吗?”

林旭慢慢地靠近孙琪,搂过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怎么会没有呢?”

那一刻,孙琪觉得释怀了,什么房子,什么钱,甚至之前因为两人关系的困惑都觉得那是幸福,对,生活就该是这样,就该会遇到各种问题,两人一起面对,然后一起对生活妥协,如果生活中的问题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解决,那也太不现实。

两人晚上紧紧地靠在一起,孙琪觉得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甜蜜过。第二天一早,孙琪恋恋不舍地和林旭分开去上班。这天孙琪觉得从未这样充实过,下班时给林旭打电话想问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却怎么也打不通,孙琪想开会呢吧。等到孙琪拎着买的菜到家换鞋时才发现不对,林旭的鞋全部都拿走了,再跑到卧室,林旭的衣服也都不见了。孙琪这才知道林旭走了,真的走了,原来那样的生活对他来说有诱惑力,可是却不足以支撑他留下来。她能理解他,他是个多么要强的人啊,他怎么甘心于过这样的生活?!孙琪默默地换好鞋,去厨房给自己做饭。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突然以为是林旭打来的,是林旭要跟她解释他把东西搬走是因为要出差。可是看到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妈妈时,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接起电话就只在那哭。

孙母本想打电话问问孙琪和林旭商量买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听到孙琪只在那边哭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孙琪哭着说:“林旭走了,我们分手了。”

孙母安定下来了,耐心地说:“琪琪,他不能接受我们给你们买房子的事情吗?琪琪,他是真的爱你吗?”

孙琪听孙母这么一说,哭得更厉害了。

那一晚,孙琪跟孙母哭过之后,就没再为林旭哭过。之后她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工作生活,不主动说自己分手了,别人问也不刻意隐藏,只是跟兮兮腻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有时兮兮看孙琪的情绪不错,会提起林旭,说孙琪和林旭的个性都太强,孙琪应该去找找林旭,林旭不可能那么快就离开青岛,最起码工作还是要交接的。孙琪总是沉默不再说话,渐渐兮兮也就不敢再提起这件事了。慢慢地孙琪似乎适应了没有林旭的日子,现在孙琪的日子就像林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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