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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罹天烬之死

七夕,七夕终于到了。

这天夜里,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霰雪鸟和濯焰鸟都孤寂地盘旋在各自国度的上空,停止了往日里的哀鸣。一切都十分平静,却像是大战一触即发前的最后征兆。

英杰和封尘戈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英杰、灵鹫领队,主攻刃雪城;另一路则由封尘戈、赫姹直捣凤凰城。

英杰和灵鹫两人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朝刃雪城进发了。

“少主,前面就是刃雪城了,待会儿真的非要交战才行吗?”灵鹫忽然问道。

“灵鹫,我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愿看到自己的同胞流血受苦。”英杰微微一笑。

灵鹫点头默认。

“我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少主可以尽量一试。”

于是,讨伐大军继续前行着,最后终于到了刃雪城的城下。

“来者何人?刃雪城休得乱闯!”城头上,一个冰族的守卫兵喊道。

“该死的狗奴才!看看这一位是谁,还不快点打开城门迎接!”一个火族剑士呵斥道。

守卫兵借着月光仔细巡视了骑着高头大马的英杰半晌,最后才像是想起了一点什么来,便问:“你是冰族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这位兄弟,你看我像谁?”

“废话,我怎么知道!”

“大胆!岂有此理,首领,要不我们进攻吧!”一个火族巫师气急败坏道。

“且慢,这样会伤及城内许多无辜的冰族百姓,再等一下吧!”英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道,“实不相瞒,先皇卡索,想必你一定听说过,正是家父。而这一次前来,我是想诛讨火云邪神,解救广大的苦难百姓,你也是冰族的一员,难道甘心做亡国奴吗?在此,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和流血,希望你们打开城门,弃城投降,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任何无辜!”

“这……”守卫兵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一时间竟满脸羞愧,无言以对,最后居然一声不响跑开了。

“少主,会不会有变?”灵鹫担心地问。

就在这时,城门突然自动打开了,只见城头的守卫兵忙不迭跑下来,道:“反正横竖都是死,我且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们不要违背诺言。其实我们早就看不惯大祭司的所作所为了,您要是不嫌弃的话,让我们也加入您的队伍中去吧!”守卫兵指着身后几十个身穿战袍的冰族巫师,剑士和幻术师道。

“那太好了,火云邪神现在何处?”

“他在祭坛那边,抓了一个深海宫女子,说要……”

“快带我们去!”

火云邪神此时独自正襟危坐在祭坛的冰凳上,而媛蝶月则被他锁在了旁边一根银柱上。

“喂!老乌龟,你快点放了我?”媛蝶月不耐烦道。

“呵呵哈哈,果然不愧是深海宫的公主,死到临头居然还这么面不改色!”火云邪神大笑道。

“你再不放我的话,等小杰来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还怕他不来呢,呵呵,你这么在乎他,待会儿让你们一齐下地狱去吧!”

“老乌龟,你去死吧!……啊!是小杰,我不是在做梦吧?小杰,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媛蝶月突然惊讶地叫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英杰等众已经到了祭坛之下。

“英杰,你终于来了,老夫已经等你很久了。”

“火云邪神,你作恶多端,聪明的就赶快把小月放了,否则……”英杰作了个幻术召唤手势,驭火弓瞬间出现在他手上。

“哦,差点忘了,上次在隐逸村你的命还真大!”

“你都活得好好的,我怎么能比你先呢?”

“哼!瞧瞧这是什么吧!”火云邪神右手食指紧扣,一把晶莹剔透,色泽变幻无穷的银白色短柄战斧赫然亮了出来。

“玄冰斧!”英杰惊呼。

“你有我火族的驭火弓,可我也有你冰族的玄冰斧。待会儿七星连珠的时候,也是你们来年的死寂!英杰,你是个聪明人,一定懂我在说什么,若把驭火弓交出来的话,可能老夫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呢!”

“小杰,不要信他!他骗你的!”媛蝶月突然朝英杰大喊道。

英杰严肃而冷漠地看着,沉默不语。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交了,嘿,好,真有骨气!英杰,你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儿,不知道脸上再多几道疤会不会更美!”

“火云邪神,你真卑鄙!”

“小杰,快用你手中的弓箭射死他,不用管我!小杰,难道冰族的大仇你不想报了吗?”

“我只数三下,到时候可千万别后悔!一!”

“二!——”

“慢着,火云邪神,我有个提议,你有兴趣听吗?”

“说。”

“以天地为证,你我二人比拼幻术,公平起见,只许动用灵力,不得借助任何武器。若我侥幸胜出,你必须放了小月,立刻离开这里,并发誓从此永远不踏入刃雪城半步!”

火云邪神老练地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表态。

“火云邪神,你不会是怕了吧?想不到火族堂堂的一代大祭司,居然也怕我这个无名小卒!呵呵……”

“住口!谁说我怕了!你若输了又当如何?”

“驭火弓双手奉上,一切皆由你定夺!”

“好!我量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玩不了什么花样!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到时候输了可别不承认!”

“废话!我还怕你赖账呢!”英杰反辱相讥道。

“大言不惭!出招吧!”

“少主,此事非同小可,须谨慎行事!”灵鹫怕有闪失道。

“这一战在所难免,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这里一切就交给你了!”

“少主,我……”灵鹫话还没有说完,英杰就一个箭步主动出击了。

但英杰太低估火云邪神的实力了,他每一次出招的幻术,方位,速度都被火云邪神预料得丝毫不差。

最后他被打倒在地,胸腔中的血液从嘴里大口吐出。

“小杰!——”

“少主,振作一点!”

火云邪神放肆的大笑,笑声直入云霄:“英杰,论灵力和幻术,其实你应该已经算是很拔尖的了,可是遇上老夫,还是差得很远,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输了,我就得……履行承诺。火云邪神,驭火弓……就在我这里,你来……拿吧!”英杰很费力地说完了这些话,然后静卧在地,就像一个垂死的病人一样。

“小杰,不要啊!”

“少主,不能给他!”

火云邪神得意洋洋地俯瞰着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英杰,就在他伸手正准备去取驭火弓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无数冰凌突然从他的胸腔里穿越而出,发出沉闷而模糊的声响。

“渐次玄冰咒!你怎么会……”火云邪神睁大了难以置信的两眼问。

“这次没料到了吧,火云邪神,你太自负了,从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你的高傲让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呵……”可是英杰却没有笑出声来,因为笑容已经凝固了。他的眼神空洞而又迷离,直挺挺地看着祭坛的上方,头发散乱地铺在地上,缅怀着满足和几分遗憾走了,脸上的表情与星旧死时如出一辙。

随后,火云邪神高瘦的身体晃了几晃,僵立着也向后倒了下去。

“小杰!小杰!你不能死!……快醒过来呀!小杰!”媛蝶月情不自禁地失声痛哭,泪水一下子打湿了脸庞。

这时候,奇特的景象出现了。火云邪神死后,从他的体内突然诞生出一个色泽变幻不定的梦境光球,逐渐升高,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亮,人们都被亮光刺得无法睁开双眼。等到亮光暗淡下去以后,一个披散着火红色长头发,容貌英俊到极致的年轻男子雾气一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咦,这不是三皇子吗?”一个眼尖的火族幻术师小声惊叹道。

罹天烬缓缓走到英杰跟前,凝视了许久,似乎又想起了当年卡索死时的场景。他双手合十,作了个庄严的祷告,然后以严肃的口吻叹道:“一切恩怨纠葛皆由我起,就让我来承担这一切吧!你们散开,把他交给我吧!”

人们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火族皇子,都纷纷退了回去。

罹天烬扣起了右手食指,在幻术的召唤下,他的头发上扬,幻术袍剧烈抖动,如同翻滚的海浪。紧接着,他的全身都变成了和头发一样的颜色,刺眼的亮光再次闪起,红色的亮光一点一点地注入英杰的胸口。

“好好打理冰族,可千万别让你的父皇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不用管我是谁,权当是一场梦吧。”声音飘渺而显得孤寂,越来越淡,最后再也没有了回应。一切又重新静了下来,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就在这时,英杰忽然微微睁开了双眼。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看了看四周,疑惑道:“咦,你们怎么也在这儿?这里不是冥界吗?”

“啊,少主!你终于醒了!太好了!”灵鹫喜极而泣。

“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少主,先别说这么多了,你的心上人来了,呵呵!”

“小杰!——”

“小月!看到你没事就好!”英杰紧紧地握住媛蝶月的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这一次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嗯!”媛蝶月情不自禁地流出骄傲的泪水。

“哎哟!”英杰突然疼得叫出声来。

“小杰,你怎么了?”

“奇怪,我怎么感觉全身疼痛,好像一碰到你就……”说着,英杰害怕得赶快把手缩了回去。

媛蝶月破涕为笑,她扣起左手无名指,一瞬间,身上的金黄色铠甲忽然消失了,这才解释道:“刚才那件鱼鳞甲是我娘在我出门前特意交给我的,这是深海宫的宝物,穿上它不但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如有人胆敢冒犯我的话,就会立刻使他浑身疼痛难忍。小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还没娶你过门,我怎么舍得死呢!”英杰开玩笑道。

“讨厌!”媛蝶月忽然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心里却喜滋滋的,不情愿地低下头来。

“哈哈哈哈……”看到这番情景,众人都畅快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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