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离开师父房间回到住处的公孙卿然乘着夜色慢慢前行,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是梦幻一般。他没有直接回到房间,而是来到了一处老槐树下。只见他轻轻一跃,就坐到了槐树的枝桠上。老槐树扭曲而不太健壮的枝桠此时却仿佛一个慈爱的长者,静静的抚慰着他。他看向天空,皎洁的明月当空照,无声的诉说着夜的静谧亦或其它。
第二日,太阳初升,像往常一样,公孙卿然和公孙吟雪早起练剑,还有他们的小师弟,也就是决明子师弟他们的师伯青阳的徒儿公孙奇明。公孙奇明小盆友还是一个年纪只有七岁的小萝卜头,而且还是个小胖萝卜。
“师兄,昨天你后来到底和师父说了些什么。”公孙吟雪问。
“没有什么,就是帮师父整理了一下。”公孙卿然说。
“我不信,师父肯定单独和你说了什么,而且怕我听见。”公孙吟雪不满的说道。
“师兄,师姐,你们在说什么?”公孙奇明好奇的问道。
“没说什么,专心练剑。”公孙卿然正色道。“前几天教的剑法都学会了吗?”
公孙奇明撅撅嘴,不吭声,默默的继续练剑。
清晨的光辉中只剩下三人练剑的身姿。
“师父,师伯。”正在练剑的三人见到决明子和青阳到来,停下手中的剑说道。
决明子首先开口:“然儿和雪儿随我来。”
“是,师父。”二人应道。
“师兄师姐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公孙奇明说道。
“休得胡闹,稍后随我上凌云峰。”青阳喝道。青阳是一位体格健硕的中年男子,皮肤稍微有些黝黑。
“昨天他们去哪都不带我,今天又不带我。坏蛋。”公孙奇明生气的说道。
“师兄,你们去吧,我带他上峰。”青阳说着一把抓起公孙奇明离开,丝毫不理会公孙奇明的吼叫。
“师父。”公孙卿然叫道。他有些担忧自己的小师弟,毕竟师伯的训练是很严格的。
“我们也走吧。”决明子对公孙卿然和公孙吟雪说道。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山中的一处峭壁前,垂直的山体巍峨险峻。决明子停下,站在峭壁之前,默念咒语,一挥手,峭壁上竟显现出一扇门。原来平日里这扇门都被用法术所掩盖。
“进去吧,里面有你们要拿的古镜。你们二人进去后有条岔路,雪儿向左,然儿往右,沿着走,见到一个石台将你们的血滴进去,就能找到你们所要的东西了。虽然路上会有些考验,不用担心,里面都是幻境,记住你们要心智坚定,不要相信幻境中看到的事情。拿到东西后那里有扇门,推开就出来了。记住了吗?”决明子对二人说道。
“记住了,师父。”二人应答。
“等你们拿到东西出来后,就到为师房中来。”决明子吩咐两人。
“是的,师父。”见二人点头,决明子说:“那你们就去吧。”
“师妹,我们进去吧。”公孙卿然对公孙吟雪说道。
“好的,师兄。”公孙吟雪答道。
说完两人向前走去,推开门,慢慢的向洞中进入。
他们没有注意到决明子在看到他们进去好一会后径自离开的身影,异常的落寞萧条,谁又知道即使多年来为着这一刻,现在到来却是这么的不舍得,因为着离开,因为着以后他们的艰辛也许是九死一生,更是他们他日成就时却早已寻不到的今日的性情。难道这才是人生,这才是注定。
决明子落寞的回到房中,发现青阳已在他屋内等候。
“奇明呢?”决明子问青阳。
“师兄放心,我让他在峰上练剑了。”青阳回答说。
决明子看着青阳说:“你也不要对他太过严厉,奇明还小。”
“师兄今日是怎么了,往日不是还说奇明贪玩。”青阳奇怪的问。
决明子沉默了一会,说:“他们已经进入古云洞府了。”
青阳看向决明子:“那古云洞府虽无凶险,但是幻境却容易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决明子说:“卿然和吟雪自幼修习功法,多年在山中锻炼,心智纯真但坚定,我并不担心,幻境中不过浮世一隅,心念一转便可。我担心的是他们下山后处在真正的世界中。”
听到这里,青阳也沉默了,他顿了一下说:“这也是必然,卿然功力既成,而天下又此乱世。”
两人也又沉默了下来,是啊,生逢乱世,的确无奈。
“那村中的长老知道了吗?”青阳问决明子。
听到这里,决明子脸色忽然一变,说:“不讲,今日然儿和雪儿取出古镜,他们自然知晓。这么多年不相来往,到是清净许多。”
“也对,没了他们,我们到是自在。”青阳应和道,然后他起身说“那师兄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奇明,省得他又偷懒。”
决明子回答:“好,不过,别太严厉。”
青阳回答:“师兄放心。”说着离开房间。
这边公孙卿然和公孙吟雪走进古洞,一路前行,不多时就见一处岔路,想必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地点了。公孙卿然看向公孙吟雪,说:“师妹,接下来我们要分开走了,你走左边,我走右边。”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公孙吟雪微微有些害怕。
公孙卿然柔声道:“师妹,别怕,师父说过里面只会有些幻术,不用担心的,不然师父也不会放心我们进来。”
公孙吟雪听了也心中微定:“恩,好,那我去了。”
“去吧,一会我们出去后会面。”公孙卿然说。
“好。”说着公孙吟雪走向左边的岔路。
看到公孙吟雪远去,公孙卿然也向右走去。甬道中并没有什么奇特,似乎是洞中有什么能够照亮通道。走了一会,公孙卿然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但是他仍然时刻保持警惕。突然眼前场景变了,变成了那株老槐树,槐树上还有自己。公孙卿然镇定心神。他继续走,并未因此而停留。然后景象慢慢的太阳升起来了,槐树和自己变得透明,慢慢的出现集市,人声鼎沸,热闹繁华,原来这就是外面啊,公孙卿然仿佛置身其中,他一边走一边欣赏,向前向前,集市好热闹好长啊。他心里想。长?不对,是幻境,他告诫自己。心念一转,集市随即消失。接着他又看到自己的师父师妹,还有公孙奇明,几人在山中的日子,简单而快乐。他还在想幻境也挺可爱的,但是突然他们都变成了恐怖的样子,朝着自己本来,眼看他们的剑就要刺向自己,公孙卿然谨记之前的意念,一切都是幻觉,念头闪过,场景又一下子消失。他看向四周依旧是自己所在的通道,不仅也出了一身冷汗。他心想虽然幻觉不可怕可如果沉溺其中也就永远走不出。
公孙卿然定定心神,很快就来到通道尽头的石室,正中是一个圆台,圆台正中还有一个凹陷的圆坑。他咬破自己的食指,一滴血滴入其中,慢慢的圆坑消失,圆台从中裂开,缝隙处射出一束光束,一面古朴的镜子悬在其中。他想这个应该就是师傅所说的古镜了。公孙卿然伸手探向其中,拿出古镜,同时光束消失,圆台又恢复最初的样子。
公孙卿然看向手中,材质非金,非玉,也不是铜,但纹路清晰,纹饰古朴。镜子为一尺五寸,应该就是轩辕黄帝所铸古镜中的第一枚。只见古镜鼻作麒麟蹲伏之象,绕鼻列四方,龟龙凤虎,依方陈布。四方外又设八卦,卦外置十二辰位,而具畜焉。辰畜之外,又置二十四字,周绕轮廓,文体似隶,点画无缺,而非字书所有也。举而叩之,清音徐引。
然而除此之外公孙卿然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于是他想还是先出去再做研究。他看向四周果然原本无物的墙上多了一扇门,他推开门出去,竟是直接从峭壁而出,居然是他们最初进入的地方。公孙卿然见师妹还未出来,就在原地等候,也不知道师妹会有什么经历,他如是想。
而仍在洞中的公孙吟雪,她进入的幻境首先也是繁华的集市和山中大家单纯的日子,场景突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她走过这些尸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既伤心又有些不适,从小到大她还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场景。突然她看到一个婴儿,一个襁褓包着的,还在母亲怀里的婴儿。她蹲下身抱起婴儿,婴儿冲她甜甜的笑。此时她已忘却深处幻境,只感觉到婴儿软嫩的肌肤和纯真的笑容。然后婴儿在她眼前突然化作一把匕首刺向她的胸口,公孙吟雪猛然惊悟自己周围的都是幻觉。然后四周又回复洞中之前的样子,她又看向自己,自己全身毫无伤痕,想起刚才若自己迟疑一定会受伤的。公孙吟雪通过通道之后也进入一间石室,和公孙卿然同样的方法取出了一枚古镜,只是古镜大小直径只有2寸。接着公孙吟雪也从峭壁中出来,入目变见到等候自己的师兄。
“师妹,你出来了,怎么样?”公孙卿然关切的问。
“放心吧,师兄,我没事的,你看我的古镜,是不是很漂亮。”公孙吟雪扬扬自己手中的东西。
“好,那我们抓紧回去见师父吧。”公孙卿然说道。
“好。”随即两人变向着决明子的处所走去。
谁也不知道,在离桥山很远的南方,一个黑袍尊者在观星台看着天象忽然放声大笑:“是时候该出发了。”
古时光,镜中藏,人心初,暮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