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庆宴会上,围满了宾客,座次按尊贵程度由上到下成两列依次排下来,左为贵,右为次。
最上宾的是皇上,然后是皇后,坐在皇上的右边。。再而是嫔妃,王子,公主。嫔妃中以贵妃最尊贵,坐在嫔妃座次的最前左边,右边则为仅次于贵妃的嫔妃,其余随意;王子和公主以皇后所生为贵。
星落的母亲是前任皇后,因此澈如只能坐在右边,为右边所有公主之首,紧挨着王子列。
以上的礼节,宇浪都教过了澈如,澈如牢记在心,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座次。
周围的其他公主们都在谈笑着,澈如走过去,努力装出愉悦的表情,朝她们走去,当走至“姐姐妹妹”的身边时,她微笑着说,
“你们好呀!”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热闹交谈的公主们一见到澈如来了,便都停止了说话。
最小的云湘公主低下头径自吃东西,云蝶公主则转过头命她的丫头苒儿去端壶香茶;而云珍公主,她没好气地瞥了澈如一眼。
澈如见状,内心十分尴尬,她立即明白自己在公主的孤立状况,甚至还有树敌。
澈如愣在原处,忘记了自己同样身为公主。云珍见澈如表情僵硬,以为澈如要报复,便立即站了起来,云湘则抬起头直视澈如,坐在澈如旁边的云蝶怏怏地“哼”了一声,拖着凳子,远离澈如坐着。
澈如被她们的行为怔住了,相隔很近的平琪王子见状,赶忙探头过来说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王子列的王子们闻声而望,坐在澈如旁边的平轩王子转过头对澈如柔声说:“星落,你回来了哥哥们真高兴呀!坐下来休息吧,别理她们,和哥哥在一起玩。”
云蝶见平轩这样热情,忍不住对平轩恼怒地说道,
“星落是你的妹妹,我们就不是了?为什么总护着她!?”
平轩知道云蝶性格暴躁,而且小心眼,便懒得理她,转过身自个儿喝茶去了。云蝶不甘冷落,熊熊大火在胸中喷破,她抓起一个器皿欲摔,云湘连忙一边制止一边说道,
“蝶姐姐,算了吧!今天星落可是老大,你若是摔了,被父王听见可是要吃亏的!”
云蝶听了,只好作罢,朝澈如“哼”了一声,然后大口大口地喝着丫头苒儿送来的香茶。苒儿小心伺候着,一双凤眼时不时地揪向澈如。
云珍公主仍是与澈如对立着,腰挺得笔直,一双缀满首饰的双手轻轻握紧,脸上挂着同她母后一般不可一世的神情。
平琪知道云珍是个虚荣,尖酸而刻薄的人,而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点像极了皇后,可惜她没有她母后那般漂亮。云珍此刻无非就是想给星落一个下马威,他很是厌恶,因为清纯的星落向来讨他喜欢,看见云珍不罢休地威吓澈如,终于,平琪气不过,伸手朝云珍扇去,然而,云珍的亲哥哥平琏及时制止了他。
云珍被平琪的举动吓坏了,转而是愤怒,无奈她也只是带着哭腔怒骂,完全不顾旁人的心情,平琏见状,连忙走到云珍身边,百般哄劝,那云珍不但不顺从,反而怪他哥哥不帮她出气,云琏无奈,只好朝澈如使了个眼色,哀求澈如对云珍说几句好话,以免惊扰了太平王。
澈如心中已有不快,现见平琏如此,心想:她们不理我也就罢了,却处处刁难威吓我,这种不可一世的人,我最是厌恶了!若今日就此屈服,想必我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澈如忽略平琏,独自坐下,如无其事地拿起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狠狠地咬上一口,然后笑着对平轩说,
“哥哥,这苹果真新鲜呀!比外头的苹果还要甜哩!”
平轩看见澈如绽放的笑容,内心十分喜悦,他说,
“是吗?那我也尝一下。”说着抓起一个苹果也大口咬上去,不一会儿,欣喜地说,
“嗯!是不错,又脆又甜!”他俩就这样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谈笑,完全没将刚才的不快放在心上,平琪轻松地同他们一块坐下,也拿起一个苹果,对着云珍大口大口地咬着。
云蝶和云湘虽然心里不好受,但见澈如吃得那么开心,忍不住也吃起苹果来。
云珍见其他人都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平轩和澈如的笑声,平琪清脆的咬苹果声,以及平琏的劝慰声,终于击溃了她虚荣的底线,委屈的泪水涌上眼睛,她连忙扭头跑开了。
霞儿在皇宫路过云珍独自边跑边哭骂,暗想:这次我们公主应该没有受气。她的心情不由地愉快起来,跑回“落霞阁”通报所见之景。
平琏看见妹妹跑开了,心里很不好受,便忍不住望了澈如一眼,澈如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朝平琏望去。
平琏看见澈如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闪烁的的眼睛投向他,不禁对这个美丽的妹妹消除了隔阂,他对着澈如笑了笑,笑容同太平王一样温暖。
澈如看见平琏对她微笑,心中不禁涌起内疚和不安,她本来打算同宫中的所有人和睦相处,却没想到开场会变成这样。这样一来,自己的日子将难以安宁,很可能会影响她日后的间谍工作。
正当澈如忧思时,奴才丫头们已经准备完毕,紧接着,太平王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一切活动,吵闹的喧哗瞬间变得安静。
“今日,是为本王的公主——星落举行的庆宴。星落死里逃生,是苍天对本王的恩德,我非常感激和开心。她永远是本王心中的掌上明珠,也永远是我们大汉的一颗璀璨明珠!现在,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星落大难不死,回到我们身边而干杯!”说完他一饮而尽,众人跟随,不一会儿,太平王大声宣布:“现在,庆宴——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声巨响,一朵朵美丽的烟花在天幕绽放,喜庆的乐声也开始响起。
澈如扬起头,只见一朵朵巨大的烟花不断地在升上天空,犹如一朵朵晶莹的莲花相继绽放在蓝色的水池中,它们五彩缤纷,即使在白天,也光彩夺目,它们升至高空,然后变幻着形状。最后,变成了两个大字。
“星落!啊,是星落!”最小的王子平玉望着天空惊喜地大呼,许多人也跟着叫了起来。
本来看烟花看得比较开心的云蝶,云向见到这一幕,不禁变得万分嫉妒和气愤。她们索性低下头,一个劲儿地嗑瓜子。
“星落”烟花在天空中持续了五分钟,终于在人们的赞叹声中逐渐隐退,直至消失。大家纷纷坐了下来,开始吃喝玩乐。
“星落,你上次落入悬崖后,刘崇竟抬回来一个面目全非的女子,说是你啊!把父王吓呆了!”平轩忽然对澈如说道。
但是,澈如没有任何回应。看过了刚才的“星落”烟花,她的内心涌起排山倒海的凄凉之感。她不是星落,星落,已经死了。
“是啊!本来我都不相信的”平琪说道:“但你的宝玉却在那个尸体的脖颈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澈如依旧没有反应,平玉见状,说道,
“星落姐姐怎么会知道呢?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不死也昏了啊!”
“哼!那为何刘大人没把她抬回来呢?”云蝶斜眼看着星落说。
“星落可能早在刘大人赶来之前被别人救走了吧。”平琏说。
“是吗,星落?”平轩望着星落问。
澈如这时回过神来,看见此刻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在她的身上,顿时不知所措。
“是这样吗?那救星落姐姐的人长什么样呀?”平玉好奇地追问澈如,一双透亮的眼睛炯炯有神。
澈如这才明白他们一直在谈论有关星落获救的问题。
“是一个中年男子,长得很平常,没什么特别之处。”澈如故作镇定地答道。
“是吗?我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呢!”云蝶听罢不屑地说。云湘也点了点头。
此刻,皇后正同皇上讨论着云珍的十八岁生日,太平王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复着皇后,一心挑选着星落爱吃的菜,然后命人将它们送至澈如的桌前。
嫔妃们中间,充满了火药味,她们很少有相同的话题,偶尔也是谈论自己如何受太平王宠爱,亦或含沙射影地讽刺挖当宠的贵妃,林贵妃生性静僻,不愿与人言语,只是一言不发地喝汤,她的贴身丫鬟玉香听了不中听的话,,便忍不住替她主人说话,结果冒犯了一妃子,那妃子地揪住玉香正要打,忽然林贵妃轻轻地说了一声:住手。那妃子不由住手,悻悻地放过了玉香。
王子们此刻则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即将举行的射箭比赛,善于射箭的平琪扬言要摘得第一,同样要参加比赛的平轩不但不因平琪的狂妄而不快,反而不断地给平琪打气,预祝他打败宫外高官的子弟们,否则皇家的颜面何在!
公主们此刻安静了下来,四位公主只剩下三位,云蝶和云湘聚在一起谈天,偶尔看见不断有佳肴从皇上那儿送来给澈如,,心里妒忌得不言而喻,澈如依旧没有从刚才那场烟花的震撼中缓过神来,看到太平王如此呵护得对待她,心里更是堵得难受,一个人独自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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