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一切活动都很自然的是与蓝可儿绝缘的。可儿把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拿着画板去画那一棵属于可儿的桂树。那是当年她的爸爸和妈妈替她种的桂树,他们都曾经是和远的骄子。桂花已经落的差不多了,只剩了些半死不活的叶子,不知道爸爸妈妈还记不记得曾经的这棵桂树,他们怎么可以只栽下了这颗树却不照顾它呢?可儿没有目标,时间变得苍白的可怕,没有人会为她排解心中的空虚,而那个偶尔会安慰人一下下的陆子航又在哪里呢?唉,为什么要来和远呢,这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可以去流浪,一直去去追寻有蓝天白云的地方,也许那才真的是一种幸福了。
蓝可儿和她的桂树的安静被几个捣蛋鬼给打破了,原来是凌勍一伙,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呢。可儿本不认识凌勍,只是听其他人说的多了,也就知道了他。这群人提着水桶,难道真的是来种树的?
远远的凌勍就看到了蓝可儿,想着这就是人们口中传说的他的对头了,想着那天的第一回合算是打了一个平手。蓝可儿画画的兴致都被这群人给搅乱了,因为这群人不仅走路的声音很大,而且还在大声地说话。可儿要走,凌勍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说:“是蓝可儿吧,我们是不是可以认识一下呢?”蓝可儿说:“没有必要。”她不喜欢他的盛气凌人,陆子航要比他好多了。越是难以接近却越是能吸引人的兴趣,这也自然地让凌勍锲而不舍了。他说:“不会没有必要的,你知道和远就我们两个最牛逼了,咱们也搞一个什么侠侣之类的怎么样?”可儿冷冷的说了一声“无聊”,之后就抬腿走人了。蓝可儿很不给凌勍面子,尤其是在他的哥们面前,凌勍很气愤,很气愤很气愤,他朝着离开的蓝可儿说:“喂,你记住,得罪我凌勍的人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凌勍的嘴边还在咒骂着。他的哥们说:“怎么样,凌勍,这次碰到真正的对手了,没辙了吧。”凌勍说:“切,这算什么,我是猎人,就算她是一只母老虎,我还都能把她给驯服了。”他的哥们说:“到时候就看你制造点侠侣之类的出来了。”
蓝可儿在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了爸爸,爸爸显然是迎接从什么地方来的人。可儿装作没有看见,匆匆地从一边走了过去,不过她的爸爸看到了她,爸爸叫了她一声,可儿却没有停下来,这个爸爸只是忽然被推到了她的面前而已。蓝和光和他的秘书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向蓝可儿这边走过来并追上了她,这时候可儿也被迫停了下来。蓝和光说:“可儿,你不要太任性了,爸爸不可能替你摆平所有的事情。”可儿说:“说完了?我要回去了。”说完话她便要走。蓝和光说:“可儿,你就这么不愿意听我说话吗?我是你的爸爸。”可儿说:“怎么会有不要孩子的爸爸,你不要再说你是爸爸。”蓝和光明白可儿的纠结之处,他说:“当初是我们不对,可是可儿你总该给我机会的。”可儿说:“你想要机会,那你们可曾给过我机会,给过我选择出生或者不出生的机会吗?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你放心,即使你没有尽为人父的责任,我也会尽为人子女的责任,我没有你们那样的不负责任。若是你想教育我,那大可不必了。”蓝和光说:“你妈妈回来了,就是刚才的那群人里就有她的,她现在是国外一个教育研究会的会长。”可儿打断了爸爸的话,她说:“你不用提她,我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你们这些人,从来没有。”可儿说完话之后撇下父亲独自走了,画夹里的草图掉了下来。蓝和光捡起来看见了一棵桂树,一棵叫可儿的桂树。
当年,在和远的毕业典礼结束后,大批的毕业生来到桂园,种下属于他们自己的桂树。之所以种桂树除了它的芳香之外还取自与桂字的谐音的贵的意思,希望人人有贵气。蓝和光同周诗雨在分别种下了属于自己的桂树后,又偷偷地种了一棵,就是那棵叫可儿的桂树。当时蓝和光和周诗雨是高中时代的同学,又一起考上了和远,读研究生的时候同样师从于原和远的校长。他们之所以给那棵树取名叫“可儿”是因为希望将来会有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孩子,所以就取了可儿这个名字,这就是为什么可儿叫可儿的原因了。蓝和光回忆起以前的日子未免会有些伤感,那时候因为各自都忙于各自的论文,因为没有人照顾孩子而吵架,直到最后以离婚收尾。记住那些日子的也只有那棵桂树了。
闳欣每天都在忙着排练舞蹈,因为和远的舞蹈大赛就要开始了,她这个人的好胜心比较强。若是换成别人,都懒得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闳欣倒是乐此不疲。所以寝室里只有白芷,看到可儿怒气冲冲地回来,也不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芷倒是宁愿是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好了,可儿总是这个样子,先前羡慕的高贵也变得不再那么高贵了。白芷觉得很没有意思,遂拿着自己的包出来了。
白芷从寝室出来之后又后悔了,现在又能去哪儿呢?一直一直往前走,才看见硕大的和远的牌子立在那儿。她所站的这个位置已经不是和远了,和远的校门很大很大,白芷忽然觉得很失落很失落,白芷在这个很大很大的校门面前变得很渺小很渺小。对面和两边都是商业街或者是小吃街,这些现代化和商业化的东西包裹着和远。街上贴满了杂七杂八的招聘启事,有人告诉白芷不要相信这些东西,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愈是想zhan有什么就愈是会吃亏。
白芷就这么站在校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学生想起了当初在青木的时候,也是那么一个校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门,同样也是进进出出。不过这个小小的校门只在放学的时候会开,有一个颇具经济头脑的老师利用这点垄断优势开了一个小卖部,钱可是赚的多多了。其实这个人不是什么老师,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这口饭的,和一个地痞没有什么两样,就是打人的。青木的老师水平都不咋样,都是照本宣科,不知道是什么学校毕业的或者是根本没有毕业就拖着关系找着后门来了。还真别说就这样的老师还真能教出许多优秀的学生了,因为学生们需要自己后天的努力去修补老师的先天不足,汗。
有一次上政治课的时候,老师给分了组,叫每个组自己设置表格。那时白芷和杜衡是一个小组的,可是杜衡嫌白芷做的表格太花了,弃之不用。那次可真是把白芷气坏了,想着你牛什么牛啊,不就是成绩好点嘛,用得着这么狂妄吗?但是人家还真是有狂妄的资本,成绩真的是命根一样啊。不管有什么会议什么重大的比赛,杜衡一定是老师推荐的不二人选,尤其是女老师最为器重杜衡,正应了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杜衡的胆子也很大,敢问在那时看来是不敢问的问题,比如什么时候休息啦(学校每周有补课),考试之后要不要大排名之类的。现在想想那些都是很可笑很幼稚的问题,怎么在那个时候会如此的奉若神明呢?也许是太幼稚了,但是幼稚也无碍于是一种幸福,现在想要幸福都不能够了。
想到刚刚过去的运动会,白芷想起了青木的运动会。在运动会开始前的一个礼拜,各个班就开始准备了,就连青木镇上的人都知道青木要开运动会了。另外还有准备的文艺表演,不过青木最不人道的地方是把附小的小朋友们也拉过来搞节目,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充门面的,可怜的小孩子们一个个被冻的鼻子通红的。那些老师还真是势力的很,凡是杜衡写的稿子都给播,这家伙也老爱显摆了,人家写稿子都不加名字,这家伙却写自己的名字上去,怕别人不知道他杜衡似的。那时候很孩子气的一直写稿子,但是写来写去也还就是那几句话,在当时看来很满意的句子在现在看来是如此的可笑。
那是永远的青木的记忆了,高中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目标,就是高考。白芷以为凭杜衡的能力他一定可以上和远的。因为在初中结束的时候,杜衡已经提前被省属的实验中学录取了,而白芷上的是当地的一所普通高中,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所以白芷并不知道杜衡的具体情况。白芷从未敢将她的理想说出来,因为害怕别人笑话她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