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创造未来智能系统’指挥,岳军驾驶汽车,专挑没警察的路段走,半小时后,开到莲儿家。
简陋的小院子,收拾得很干净。得到消息的附近邻居也过来了,岳军随着几个村民走进低矮的小屋。看到炕上一个瘦小的老太太安详地闭着眼睛。
莲儿泪眼婆娑地在给奶奶换衣服。几个妇女一边帮她一边说着安慰的话。
“莲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别哭坏了身子。”
“你奶奶这是喜丧,她睡着就过去了,没遭罪,你快别难过了。”
“人老了,终有一死,你奶奶她虽说一辈子穷苦,但是走的平静,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你想开些吧。”
岳军上前一步,轻声叫道,“莲儿!”
莲儿身子微微一震,抬头看见岳军,似乎是见了亲人般,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滑落。
岳军过去蹲在她身旁,抓起她的手,“别怕,我陪你!”
莲儿的情绪一下把持不住,抱住岳军大哭出声,“我好害怕啊!奶奶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她就这么扔下我走了,奶奶不要我了~~~我不要啊,我不想一个人~奶奶,你为什么不要莲儿了啊~”
莲儿凄惨的哭喊,让屋内外的妇女也为之动容,几个妇女撩起衣襟擦眼泪。人们互相小声议论。
“莲儿这孩子真是命苦,刚生下来就没见过爹娘,跟着病病歪歪的奶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是啊,可怜的孩子,以后就剩她一个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这男娃是谁?看着比莲儿小呢”
“看莲儿对他这么亲热,是他对象?”
“唉,要是有个对象,陪着莲儿这丫头,就好多了。”
“现在好小伙儿不好找啊,可别遇上骗子,那就惨了。”
“唉!老太太说走就走了,扔下莲儿一个年轻女娃,没着没落的,让人真是心疼啊。”
“也不一定有多难,能到那种地方上班的女娃,本事大着呢!”
“说的也是哈!听说莲儿这两年没少挣钱。”
“别光看她挣钱,女娃要想挣钱,谁知道得干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呢!”
莲儿扑在岳军怀里只是哭。
岳军听不下去了。“乡亲们都回去休息吧!奶奶的后事,我会帮莲儿办好的,就不劳烦各位了!今天辛苦大家了。”
逐客令一下,有脸皮薄的就往外走,但是有几个人不乐意了。
一个留着板寸头的青年语气很硬,“你是谁?凭什么你给王奶奶办后事?这好歹也是我们王各庄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搀和。”
立马一个黑胖子接口说,“说的对,守信你要还是个爷们儿,就别老让这小子抱着你媳妇儿。”
一个穿花袄的妇女挑拨,“我没看出守信有啥爷们儿骨气,人家莲儿哪看得上你这个土包子?再说了,你俩小时候的娃娃亲,根本就不算数。”
“二嫂子你这是啥意思?胳膊肘往外拐,守信对莲儿这么些年可是一心一意的。”黑胖子不满地对花袄妇女说。
王守信脸上挂不住了,冲过来就扒拉岳军抱着莲儿的手,“你放开她!”
他怎么可能扒拉得动岳军?
岳军轻抬脚,把他扫到一边,并没有加任何力道,只是把他扫出了屋子,跌落在院子里。
尽管如此,还是引起村民一阵骚乱。更多人不干了。
一个穿灰褂子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这里是王各庄,还轮不到一个毛头小子来撒野!莲儿是我们王各庄的姑娘,她奶奶不在了,她的事,就得我们村里来帮她做主。小子,你哪来的赶紧滚哪去!别在这得瑟!”
黑胖子叫道,“三大爷说的对!把这小子赶出去!”
“小子,滚开!”
“谁也不许赶他走,他是我对象!”莲儿突然发话。
岳军愣住了。
村民也愣住了。
“叔叔婶婶哥哥嫂子,你们都回去歇着吧,今晚我要给奶奶守灵。七天后给奶奶出殡,那时候各位想来的就来送奶奶一程吧!”莲儿脸上挂着泪痕,但是已经停止了哭泣,清晰地对乡亲们说。
岳军此时只能帮着莲儿说,“各位乡亲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莲儿的!”
既然莲儿都这么说了,王守信脸憋屈的发黑,手攥紧,却说不出话来,从地上爬起来,裤子上的土都没心思掸掸,闷头走出院子。
黑胖子狠狠瞪了岳军一眼,一跺脚走了。
乡亲们陆续散了。小屋里安静下来。
莲儿轻轻离开岳军的怀抱,专心给奶奶扣好扣子,梳理头发。眼泪又不断地流淌下来。
岳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默默陪伴。就这么着,莲儿哭着坐在奶奶床前坐了一夜,岳军盘腿坐在她身边,静默地陪伴着她。
这让岳军回忆起,前世自己爷爷去世时的情景,和现在的情景何其相似。把亲戚们送走之后,自己默默坐在爷爷灵前,守护了三天三夜。
他完全能理解莲儿此刻的心情,她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来与奶奶做最后的心灵沟通。
不需要言语,一切都在她的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很多话,是不需要说出口的。却比说出口的话,要深刻很多。
有岳军在旁边安静地陪伴,莲儿慌乱的心神奇地沉静下来,从悲痛欲绝中,开始对奶奶深深地缅怀。与奶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从她脑海中放映,让她深深沉浸其中,浑然忘我。
此时的岳军,渐渐进入冥想状态。居然就在莲儿身边,开始了每天晚上的修炼。
这在岳军,是平生第一次。何止是平生,而是两世为人的第一次,除了爷爷之外,第一次在其他人身边进入了冥想修炼。
莲儿轻柔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自己的呼吸声与其呼应,此起彼伏,形成一种有节奏的律动。就像是一支奇妙的乐曲,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奏响。
经脉中的真气,悄无声息地游走。能量渐成汹涌澎湃之势。
丹湖中的莲花,微微颤动。
颤动幅度逐渐加大,开始逆时针缓缓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丹湖中响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