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总这个村庄虽然不大,但是各色人都有。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听故事,然村里喜欢讲故事,而且讲的好的却只有那么几个,在我脑海里,表老爹老吴永远最佳!
表老爹已经过世七八年了吧,去世的时候也有九十多岁了。听家里人说,那年大约阴历年底,具体时间我不是很清楚。他的远在东北的女儿女婿千里迢迢来看他们,说句实话,女儿女婿也有七十多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平时来一次真的不容易,那次过来也打算将来即使他们过世也不太可能过来了。
表老爹好像看透他们心事一样,那天中午,和女婿喝酒的时候,身子一歪,倒在女婿的怀里就去世了。这样的事不可能人为的安排,然而就是这样的凑巧。以至于村里人都说,表老爹为了女儿女婿不为难,团圆酒喝完就安乐的走了!
表老爹中等个子,光头略躬的身材。长方脸有麻子却很慈祥可亲,花白胡须常抽着长烟管。年轻时贩过私盐,做过买卖。一辈子吃透了苦,老了老了也安然。我小的时候,他常抱着我玩,也喜欢讲故事给我听,那个时候他耳朵不是很聋,到八九十年代就彻底聋了!但是不耽误讲故事,八十年代左右,不农忙的热天晚上,大家上半夜一般都不睡觉的。三五一群,唠嗑的,打牌的,下棋的......我永远喜欢在讲故事那一群,老老少少这一大群人,永远人最多,我是表老爹的铁杆粉丝!表老爹也喜欢我们这些听故事的小孩。
最近十多年我在广东打工,每次回家都要去村里的几个老人家串串门,三舅奶常夸我很仁义。其实我知道自己是恋旧的结果。每年村里都有故去的人,想想年前还在一起说话,年后再回家已经阴阳两隔了,心里很是哀伤。
表老爹搬到东大井南面的新房子住的时候,我去看过他,那次看后的第二年,表老爹就故去了,而那年我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多也没有回家过年。记得那次到他家去串门的时候,他斜躺在屋山头的地方晒太阳打盹,我站在他面前端详了好久,近距离发现这个丰富我童年生活的老者,如今已经老态龙钟了,皱巴巴的脸上散落着长短不齐的白胡须和污垢眼屎。此时他虽然耳聋,但是还不糊涂,感觉到我拉他的时候,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神还好,一下子就认出我了。苍老的笑容让我难受,他永远是洪亮的声音,叫着我的小名,让我太熟悉的腔调总能感染我的神经,脑海中一下子想到小时候传奇故事中去,故事内容现在想不出多少了,而表老爹的抑扬顿挫的腔调,拿捏故事把握的缓急,永远不能忘怀!然而毕竟九十多了,抽的是老烟叶,喝的是老烧酒,身体怎么说还算硬朗。我一直把他当作我不戒酒的榜样,我觉得我也能活到九十多岁。
我和他坐了好久,虽然聊得前言不搭后语,却一直聊到中午吃饭。我扶起他坐到堂屋饭桌上,表奶让我吃,我笑着推辞着。
一盘炒丝瓜,一盘咸菜,表老爹叫我喝他的老烧酒,看到他颤巍巍的夹菜端酒的模样我觉得鼻子里面酸酸的,我为了让他开心,我就陪着他喝了一杯。表奶说他一天两顿喝,从不吃饭,生活单调而有序,内容永远就是烟酒菜和睡觉。
记得那次表老爹为了证明身体好酒量大,他用一两的杯子慢慢的喝了三个,我陪着又喝了一杯,那种温馨感觉,现在都能体会到知足之乐!现在想来我从心里面感觉那次的白酒出奇的好喝,以至于后来在生意应酬中喝到名酒茅台,似乎也没有那天的感觉!
我要走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慢慢的转过身,就那么乐呵呵的望着我,此时看一眼少一眼的感觉,惊袭着我。
果然第二年他去世了,他是在桌边喝酒去世了,斜躺在他女婿的怀里,幸福满足的,我觉得表老爹没有什么遗憾。
邻居刘叔的老丈人“酒神”是和表老爹一个年代的人,我的印象永远是一个子不高但是好喝酒的老头,因为好喝酒,被人称为“酒神”。
先前他每次来刘叔家做客,总是背着一袋土特产。
他坐在屋里说话很洪亮,以至于大门外都听的到,我们小子辈去门口观望的时候,他也会拿糖果给我们。
中午吃饭院子里就会飘出酒菜的香气,但是我那时候大了,一般都不会过去的。也是永远在两三点的时候,他就背着更多的土特产,醉醺醺的摇摆着走回家,到赣榆家里有三十里多里路,晚饭前走回去是没有问题的。
大约是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吧,“酒神“因为身体原因去世了。
后来发生的这些诡异的事情都是我在家听说的,那时虽然没有接触太多,去世总是伤人的事,我看到刘婶披麻戴孝眼睛红肿的回家,心里也很难过。
石梁河有个女巫师姓凡,谁家想要男孩只要怀孕到她那做一下法术,就是B超是女孩也能在生之前两个月改过来。她的条件除了给钱外,小孩生下取名必须带凡字。不答应不给作法,答应了不做对小孩不好,养不大,很多人都信了,很多人也试了,都是如此应验,你说奇怪吗?
这个凡巫师还有一样绝活,就是能灯下问鬼!
一般故去的人刚离去的那段日子里,活着的家人都很想念,也很挂念地下的死者近况如何!
凡姓的女巫师就会被死者家里人预约后用车请回家,设灵堂作法台吃素三天,到了第三天晚上,让家里男丁把住村庄所有进出路口,烧纸倒酒......引死者回家。
晚上九点,院子大门堂屋大门都打开,外人走尽,只留家人。
院子灵棚法台烧贡完毕后,与死者贴近的,胆子大的进死者以前住过的卧室,所有电器关闭,只有油灯两盏,院子一盏,作法屋里一盏。
那是“酒神”去世一周年的时候,他的几个儿子女儿商量出钱请了凡巫师,约好的那天,刘叔开着拖拉机把凡巫师接到赣榆刘婶娘家,程序就如上面所说,只等夜里十二点阴曹开门。
刘叔那天作为家人亲身感受了那一幕。
刘叔说,开始的时候房间静的可怕,一盏油灯灯火如豆,似灭非灭。大家除了一旁打坐的凡巫师,都面面相觑,但是前面交代好了,不叫说话的时候就不要说话!
终于到了夜里十二点了,凡巫师把油灯移到房屋正中央,四周早已收拾的旁无杂物,只有死者的一件衣服挂在对面墙壁上,所有的家人跪在凡巫师后面。
只见巫师大声念念有词,内容不外乎就是死者姓氏名谁,家人想念云云,烧纸送礼给鬼门关把门小鬼,要求小鬼隐瞒阎罗把死者魂灵偷偷送下人间一时三刻,与家人相会后即回......
奇怪的事情真的就出现了,只见豆油灯火嘶啦一声,变得一尺来长,嘶啦一声又缩短黄豆大小,如此往复三次,啪啦一声,灯火把房屋内光线劈成两半,这边人跪的一片灯亮,对面一半一片漆黑,影影约约里面站着一个垂手低头的人影,模样身形就是死者一般无二!
凡姓巫师大声叫着死者姓名,说你家人询问你的近况,你可对答也可询问。
可怕的是昏暗里传出声音就是死者生前声音,当时把刘叔等几个人惊愕的打哆嗦。
家里的人在巫师的催促下询问了好多,有的问:在那边怎么吃住啊?那边有钱花吗?那边其他先人在干嘛?人间的家里人的寿数灾难等......
刘叔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可见有些异人的才能其大无比,前世后世,拘鬼问卦无所不能!
时间一时三刻,死者一直就那么一个身影不动。
活着的人也不能乱动,一问一答,不可吵嚷无序。
后来时间到了走的时候,巫师就开始烧纸做法,灯火扑啦一声灭掉了。待点灯观望,只见凡巫师浑身是汗,脸色苍白,打坐时浑身颤抖不已,约摸半个时辰后才缓过劲,可见这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为之的行当。
灯下问鬼有个忌讳,就是在场的人不要把问死者的具体内容透漏给别人。自己明白有数就好,千千万万不能传扬出去,否则与生与死都不好的。所以刘叔只是告诉我大概过程,具体回答内容我们只有揣摩猜测了。
读者朋友如果有不信的可以到我们石梁河打听一下,凡姓的女巫师现在还在,如今听说已经八十多岁了。听说法术传给了一个盲眼的孙女,那个盲眼的孙女常在黄川沙河一带走动,她也有个规矩,就是一天只算上午,上午只算六卦!
预约者无数,每次排到好久才有机会见到真容。
无奈!
谁叫人家算得灵呢!
这是我们那的真实事情,地址人名都有,猎奇的不妨来探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