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药,夏锦书又无聊了,她不禁想花玥瑛。他会不会和她一样无聊?不对,玥玥说是他有事才有的,有什么事呢?她捧着脸,无聊的叹了口气。
外面太阳将大地烤成蒸炉,幸好房内有冰,才不至于太热。
她从窗户看到花影趴在树下的石桌上,眼睛出神的望着远方,手指握着他的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无聊……!”夏锦书长舒一口气,就见一公主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公主,陛下派人来传你!”
夏锦书一愣:“本公主这就去!”
……
一路上,夏锦书想着,父皇竟然让贴身宦官来传她,究竟是多严重的事情?
此时的凤帝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饮酒赏花,看到夏锦书亲自迎了过去:“锦儿。”
“父皇!”夏锦书甜甜的唤了一声:“叫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分凤帝让夏锦书坐在他对面,他啄了一口酒水道:“锦儿和柔幻闹矛盾了?”
夏锦书一愣,这都瞒不过父皇。
她便点点头:“是的。”
凤帝叹了口气,将杯中酒饮入喉,他温声道:“柔幻的娘亲死得早,王府也没有其他女人,王弟将柔幻拉扯大很不容易,柔幻这孩子命也苦,有些时候,能担待,就多忍着些。”
夏锦书没想到父皇会跟她说这些,微微一愣就点点头。
“言归正传!”凤帝斟上一杯水,叹了口气。
他知道,从小女儿就不大愿意与皇后亲近,但是皇后对夏锦书的好,他看在眼里,便道:“这次你回来,没有看到你母后,你就不好奇?”
“母后受伤理应多休息!”
凤帝摇摇头:“听狱卒说你去了大牢,去干嘛了?”
夏锦书心跳漏了一拍,她转了转眼珠:“儿臣……就是去看看因宵国的人长得是不是和咱们一样。”
凤帝呛了一下,他想过很多回答,却没想到夏锦书会这么回答,简直哭笑不得。
他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是这么调皮,一点儿没改。”
夏锦书讪笑了一下,不说话。
“大牢深处关的那个孩子,是花玥瑛的好朋友。”
凤帝唇角一提,他真是小看了他,本以为他会想方设法把安戏语弄出去,结果只是配了个药,看到好朋友伤成那样,花玥瑛当真是淡定。
太阳比刚才更加毒辣,这时候有宫女上前换掉化了一半的冰块,夏锦书轻声问:“他的朋友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凤帝面无表情:“不就是带了几个人砸了皇城的好些个酒楼,抓了皇后。”
“母后?”夏锦书一惊,站起身来:“母后还受着伤。”
“皇后用了上好的膏药,受的伤都是外伤,虽然伤势严重,但好的很快。”凤帝说话时语气毫无波动,就像说着无关紧要的人,果真是帝王无情,夏锦书这样想。
“我该怎么做?”夏锦书不傻,父皇叫她来,肯定是让她做什么。
“很简单。”凤帝一笑:“让花玥瑛拿皇后换安戏语,如果他们敢动皇后一丝毫毛,别说安戏语,他花玥瑛也别想完整的回去!”
夏锦书点了点头,面上波澜不惊,袖子下的手却是紧张的握在一起,她柔声道:“好!”
这一幕,花影远远的看着,他面对的是夏锦书,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只能通过夏锦书的口型猜测他们在说什么,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
“今天花玥瑛呢?”凤帝问到,平时那侍卫跟着花玥瑛可是寸步不离,如今倒是跟在了夏锦书身边,不像保护,倒像是监视。但是夏锦书可不这么想,她回答:“师父有事。”
“锦儿,别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知道吗?”
他头一次对夏锦书说话,没有用朕。夏锦书一愣,父皇说她不能相信他?那她可以相信的人还有谁?师父也不能相信吗?
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凤帝似叹似赞:“那个花玥瑛,不简单。”
夏锦书一愣,她似乎从没想过师父的过去。
凤帝接着说道:“因宵国国主可真是有艳福!”
夏锦书脸色微黑,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凤帝尴尬的咳嗽一声:“因宵国的皇子很多,花玥瑛不算是最出色的。”
他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对,补充道:“应该说是六岁前吧。”
非烟大陆也有两千三百多年的历史了,自两国分立,建立附属国以来,向来是以武为尊,但是女子本就是让人保护的,因此他才不赞成锦儿学武,毕竟以方式人的审美,女孩子家打打杀杀舞刀弄枪,实在不成体统。
而花玥瑛的天赋,属于中下,而且他也不是皇后所生,排行也靠后。也就是说,他是没资格当太子的,但是却当了太子……
身在皇帝,因宵国皇帝当然是明白儿子们之间的斗争,他们都抢着太子之位,当时的皇帝也不太愿意立太子,但大臣一催再催,无奈之下他就随便立了一个,但他心中早有人选。故而……花玥瑛就是那个被随便选的“受害者”。
被妒恨被打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有不少娘娘为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导致被杀等等的先例,沐锦萱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儿子,所以不敢表现得太亲切,只能让花月和花影替自己保护儿子。
可是……父皇为嘛要跟她说这些?
兴许是酒喝的多了,凤帝笑道:“如果他不是敌国太子,朕就算是给你们赐婚,那也是极其愿意的。”
夏锦书心里有小小的震撼,这算是酒后吐真言?父皇终于肯接受玥玥了!
花玥瑛六岁之前的性格是比较蛮横乖张的,被封太子后立刻收敛了许多,直到九岁,变成迷惑人心的温润,然而温润下隐藏着一抹难以触摸的冰冷。
这是夏锦书没有接触过的。
夏锦书听着,心中愈发沉重,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玥瑛,像以前那样随意还是小心谨慎?
“嗯,还有……”凤帝打了酒嗝,但眼眸依旧清晰:“他特别能忍……所以不要以为他笑着,就是没生气的样子。但是也有可能是不在乎的。”
更多时候,他会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