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往往过得很快,眨眼两年已过,也就是说,他还需要在这里呆两年。是初春的夜里,花玥瑛撑着手臂,躺在屋顶郁闷的望着星星,旁边,夏锦书捧着脸,也是一脸郁闷。
气氛很是尴尬,突然眼前闪过一抹人影,就见夏柔幻匆忙道:“师父,公主,原来你们在这里,快点儿,宴会要开始了!”
花玥瑛嗯了一声,起身足尖一点,就落到了地面上,夏锦书紧跟其后。
……
殿内歌舞升平,花玥瑛默然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夏锦书在他右边,夏柔幻在她父王身边,也就是对面。
夏锦书看了看花玥瑛,发现他微皱着眉,依旧一脸郁闷。她轻轻说出口,轻的她自己都听到道,她说:“师父,对不起……”
“什么?”
花玥瑛低头看她,两人目光相碰,夏锦书连忙低头,面红耳赤:“没…没什么……”
这时,一个声音,带着威严落入众人耳朵,一时间,人们都看向花玥瑛。
“锦儿,柔幻,还不快给你师父斟酒?”
夏锦书脸上微窘,连忙站起身来。夏柔幻沉思,这年来从未见过师父喝酒,他能喝吗?
那王爷将夏柔幻退了一把,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到夏锦书身边,一人端着托盘,一人将酒水拿在手里送到花玥瑛手中:“师父,喝酒。”
夏锦书手指轻颤,少许酒水竟然撒在外面。
她低着头,双手举着酒杯,花玥瑛伸手接过,手指碰到她的手,那冰凉的触感在她指间点上一抹灼热,那一股灼热弥漫到耳根。夏锦书犹如触电,猛然缩回手,心如小鹿砰砰乱跳。
夏柔幻虽然低着头,但她用余光偷偷看着花玥瑛,只见他双手举着酒杯,轻轻摇晃,那白玉酒盅散发出诱人的酒香,他将酒杯凑近嘴唇,美酒入喉,夏柔幻和夏锦书呆呆的看着。
一丝苦涩,带着淡淡的辣入口,他差点吐出来,接着就感到浅浅的香醇,他不禁勾起唇角。
本以为花玥瑛会将酒杯放进托盘,夏柔幻便朝前倾,哪知花玥瑛直接端过托盘里的一壶酒,自顾自倒上,竟是一口饮尽。
凤帝挥了挥手,两个女孩各回各的座位,花玥瑛慵懒的半眯着眼,将手中佳酿送入口。
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夏锦书几欲劝阻,但看他眸光清澈,没有半分醉意,终是忍了下来。
“咳,今日是小女十一岁生辰,特此邀请诸位前来赴宴!”
“祝凤翔国蒸蒸日上,皇上龙体安康,祝公主殿下生辰快乐!”
“开宴!”
随着宦官的一声命令,四下里乱成一片。
生辰……吗?
皇后亲自离开主席位,到夏锦书面前,手里拿着一方精致的手帕道:“锦儿,生辰快乐。”
“谢谢母后!”夏锦书接过手帕,甜甜的回应道。
女儿的心思,她岂会不知?不过,陛下定然不会同意。
一缕幽冷的风吹来,在这初夏的夜里还是很冷,夏锦书颤抖了一下,斜着眼偷偷看花玥瑛,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他脸颊微红,似是被酒熏红的,他靠着身后的桃花树,此时是桃花花落时节,粉色的花瓣落到他的脸上,肩上,衣上。
男人在情感方面总是比较迟钝,看到这一幕,皇后开口道:“锦儿,将你师父扶下去休息,稍后过来。”
“是!”
夏柔幻本是准备上前帮忙,被那王爷摁着肩膀坐了下去,只能闷闷的吃东西。
花玥瑛的“魔鬼训练”是奏效的,夏锦书的力气大了很多,她扶着花玥瑛,仿佛是没有用力气。
……
宫外的吟雪宫如今只有些丫鬟小厮,花玥瑛基本都住在宫里,因为夏锦书和夏柔幻的缘故,大家都对他很客气。
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宫女宦官只留了几个在宴会上,其他人都睡了。
一路无话,终于到了吟雪宫,抬头,只见月下的花玥瑛一双墨眸紧紧盯着她,仿佛能将她看穿。吓得她后退一步,花玥瑛顺势靠了过去,浑身酒气喷洒在她的鼻翼,光是闻着就熏红了脸。
“怕什么?”花玥瑛轻佻道,仿佛很满意夏锦书眼里露出的一丝胆怯。
“没有……”夏锦书倔强的咬着颤抖的嘴唇,花玥瑛低头,两人越靠越近,夏锦书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花玥瑛,同时向后靠。
花玥瑛被这一推,浑身酒气醒了大半。
雾草,他刚才想干嘛?
他背过身,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然后转过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发簪,夏锦书还没反应过来,就插在她的鬓发间。
“果然很适合你。”花玥瑛呢喃道,然后骂了一声该死,连忙闪进房里,顺势关上了门。
该死,他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被夏锦书勾了魂?
门外夏锦书傻傻的站在原地。
“果然很适合你……适合你…你…你……”
花玥瑛的声音如同魔音,盘旋在她的耳边,夏锦书俏脸通红,如能滴血,她取下发簪捧在手心看着,那是一只精致的凤凰,白色透出一丝粉,她唇角扬起天真的笑。
她将发簪宝贝的放入怀里,一蹦一跳的朝大殿而去。
身后的门开了一条缝隙,一只微冷的半眯着的眼透过缝隙看着她。
她把发簪取下,是不喜欢么?
头微微灼痛,他不想计较太多,靠着门,想起了清晨的时候。
昨日睡得较晚,夜里她……爬上他的床他居然都没有发现。那丫头也真是肆无忌惮,居然敢亲他……!
是他惯坏她了吗?
算了,便宜她了,就当做是生辰礼物好了。
那酒喝起来没什么感觉,然而之后,嗓子火辣辣的痛,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脑袋总算清醒了些。
今天可真是冲动,真不像他的作风。
该死,他脑袋里怎么能有这些想法?他应该低调的度过这几年卑微的质子生涯,然后杀了皇后以解心头之恨才是!
他本就不喜欢那些无聊又浪费时间的宴会,如今一人,落得清闲。
平时那两丫头,在他耳边唠里唠叨,烦都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