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老妈急忙申辩,“那个,下个月你爸爸不是要过生日了嘛,六十岁,逢十进一,按照家里的风俗,是要摆酒庆贺的,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她细细的声音,不像是在征求我的意思,而是在哀求我。看得出来,无论她和爸爸之间怎么争吵,她还是在乎他的。
“这个……”我迟疑了一下,“纪萍回吗?”
“我刚给她打电话了,她有事回不成,说是过几天寄点钱回来,办酒席用。我想着吧,你们两姐妹,总得有个人回来,撑撑场面,是不,你人回来就行了,不用出钱,酒席的钱你姐姐包了。”
“下个月几号?”对于她后面那句话,我微微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
“按照阳历算的话,是二十一号,你要回的话,就提前两天。”
“呃,我看看吧,尽量回去。”我说。
“那就好,那就好。”老妈连声说。
挂断电话,我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老头都要六十了。想想也是,他二十七岁和妈妈结婚,二十九岁时纪珂出生,三十一岁时我出生,如今,我都二十九了。
这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我做了些什么呢?我经历了些什么呢?爱情,显然不如意;事业吗?可,我有事业么?
想到这儿,我有些悲哀。好在所有的思绪都是暂时的,我能及时地调整自己,前一秒钟无论有多消极,在后一秒钟,我都能淡定下来。这就是这些年的生活给予我的特异功能,具有这种特异功能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人。
我笑。
怔了好一会儿,我开始抡起袖子做饭。我做饭的水平,始终都停留在只有自己才吃得下的水平。别人都说,好女人要出得了厅堂,入了得厨房。单从后者来看,我显然不是。
平时虽然少做饭,但厨房里的厨具却是多得很,各类锅碗瓢,各种形状的碟子匙羹,蒸煮煎炸的用具,可谓样样齐全。黄颜曾经在我这儿住过一晚,她看见我的厨房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纪珂你有毛病啊,你一个月做几餐饭?买这么多东西不用花钱吗?”
她说我有典型的臆想症,明知生活不完满,却还要将一切装扮得完满的样子;又说我虽然过着单身生活,但心里其实还是渴盼有个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伴侣,不然不会在单身的情况下,还将厨房布置得这般漂亮,因为厨房是家庭的象征。对于她的话,我不敢苟同,但纵观这两平米的小地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从视觉上看起来相当不错。
我正打着火,电话又响了。于是随手将火关了,转回客厅接电话。
是简伟年。他星期天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嗨,纪珂。”
“什么事?”我冷冷道。
“你吃过中饭没有?”
“还没。”
“我也没吃,一起怎么样?我开车去接你?”
“你请客?”我问。
“对,我请客。”
“不需要,我自己正在做。”
“你怎么这样,既然不给面子,又何必问是谁请客……那不如我去你家吃吧?我不挑食的,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不行。”我不假思索,直接拒绝。同时也啼笑皆非,做人也可以这么主动?再说,我和他很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