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什么。”我收敛自己的情绪。
我们就这样喝着茶,桌前放着几盘小点心。无论在这个城市呆了多久,我始终无法和这儿的饮食打成一片。我所喜欢的,仍然是棉城的辣味,那种刺激味蕾的辣,往往能令人心情大好,或者食欲倍增。
简伟年见我很少动筷子,问:“怎么,你不喜欢这些吗?”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他笑:“也对,忘了你是棉城人,喜欢吃辣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别,”我摆手,“千万别,再这样换下去的话,这餐饭就要吃到明天凌晨了。”
说着我们都笑了,在简伟年的表情中,我第一次发现,他除了黑一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挺阳光的。
这个晚上我们就这样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当然,我们之间的聊天算不上是敞开心扉,充其量只能说是在打发时间。快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接到小蕾的电话。她的电话里也没有特别说些什么,但我能感觉到她不是很开心。
我敏感地问:“你和程俊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她却极力否认:“没有,没有,只是想找你说说话而已。”
就这样,我和小蕾又聊了几分钟,电话挂断时,我见简伟年正坐在椅子上沉闷地抽着烟,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见我转我身来,他很快换上了平静的神色。
“不好意思。”我说。
“没关系。”他回答。
氛围一下子尴尬起来。我一直都是这样,在任何人的面前,都不习惯主动找话说。原本显得活跃一些的简伟年似乎被什么触到了,在我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变得很落寞。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他起身。
“好,谢谢。”
送我到小区门口之门,他就离开了。我虽觉得他的情绪不大对劲,但也没往深处想。人生在世,总会有些烦心事,何况他这么大一个男人,有些什么心事很正常。
回到家我舒适地泡了个澡。我特别喜欢躺在浴缸里泡澡的感觉,热气腾腾,水雾氲氤,能将疲劳驱尽似的。我将房里的灯熄灭,端着茶杯到阳台上吹风的时候,居然发现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
又到农历月半了吗?我总是忘记农历,因而,许多个生日都被自己忽略了。有时候妈妈记得,会特地打电话来提醒我。她的提醒无非是,过生日,要对自己好一点,下馆子吃一餐好的,或者叫几个朋友出去庆祝一下。
扯远了,我的生日在腊八,还早。
楼下是小区花园,有好几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他们的孩子在玩耍,柔和的呼唤声,再伴随着清脆的童声,看起来特别温馨。有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特别活跃,她穿着旱冰鞋,灵活地穿梭在花园林间,她的父母发出一声又一声惊叹声,生怕孩子摔倒,可小女孩丝毫不在乎,还不时朝她父母扮鬼脸。
我看得出神。
我妈说我这个年纪,早就该有个孩子了。也是,曾经的同学朋友,几乎都已经当妈。我记得上高中时有个女同学,一毕业就嫁人生子,掐指一算,她的小孩差不多也有十岁了吧?
十岁,什么概念!想想就觉得惊悚。
如果我有一个十岁的孩子,情形会是怎么样?简直不敢想象。
我正思考着,一声类似怀念的叹息声传入耳边:
“童年真好。”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房里没人啊,再说,我回来时将门锁得严严实实的。再左右扫视,原来在隔壁房阳台上,站着经常打照面的男邻居,他的房间没有开灯,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笑容很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