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甜一脸遇见八卦现场的兴奋,手握成拳在肉脸边上做招财猫状,毒熊的表情隐隐透着期待。
李飞飞仍是笑着,带着鼓励的意味。
“幼稚。”我轻唾道。
毒熊皱眉。
光头甜拍大腿,拍那么用力,看来这大腿皮是不要了。
李飞飞摇头,拿手戳戳我。
“幼稚!”我大声说。
你不给我解惑,我也憋死你!
我起身准备换地方,也该去吃饭了,老孙老林不在,我要吃烤肉!
他们仨似乎并没有和我一起前往美好明天的打算,坐着的仍坐着,站的还是那样站着,连皱眉的弧度都没有改变。
叛徒!胳膊肘往外拐!我暗骂李飞飞和光头甜不识相。
毒熊幽幽的说:“不说清楚扔你下去。”
你大爷的!
李飞飞有些吃惊,光头甜一脸期待,就差说赶紧扔了。
我撒腿就跑。
可我忘了毒熊的“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神功,没跨出两步就被拎住了。
毒熊阴戳戳的在我耳边说:“太子湾那次就挺想把你扔下去的。”
“大侠饶命!”我哀求道,余光瞥见呆滞的光头甜和笑的眼都没了的李飞飞。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恳求组织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举起双手道。
毒熊把我摁回石凳上。
光头甜的下巴快接不回去了。
李飞飞笑的春光灿烂。
“喜欢,喜欢,大大滴喜欢!”我坐直道。
毒熊似乎还不满意,我一副全交代了的委屈模样,他终于不再揪我。
李飞飞“哈哈”的笑出了声,拍了拍我说:“我知道你为何喜欢他了。”
毒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以硬碰硬,以强克强,以暴制暴。”李飞飞笑道。
毒熊若有所思。
我大呼谬论!
“以前追你的也不少,你根本不理踩他们,总说他们太听话了。”李飞飞拍了拍光头甜的下巴说。
光头甜好不容易回复了正常,立马点头道:“对对对,你就是欺软怕硬!”
我狠狠地瞪着光头甜,光头甜立马噤声了。
我要是欺软怕硬,光头甜你算什么!
“你大多数时候都是保护人的那一个,强势又鬼怪,所以只有更强势鬼怪的人才压得住你。”李飞飞继续笑道。
我瞪大眼睛看着李飞飞,觉得今天的她特别让人意外,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是走在右手边的那个人,是那个不需要自己拎购物袋的人,是那个说话温柔浅笑晏晏的人。
今天这是吃错药了吗?
李飞飞的形象又模糊起来,四年啊,果然时间是不会顺着你的心意走的,它可以改变任何人,埋葬所有的过去。
我的脸上肯定写满了不可思议,李飞飞的笑容收敛了,声音低沉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陌生?”
认同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经历会改变一个人,尤其是……痛苦的经历……我保护不了任何人,我的孩子……和我自己。”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偷偷瞄了眼毒熊,他似乎没有听见,站在那望着湖面发呆。
光头甜正在努力的揉自己的脸。
我感到非常抱歉,没有话语可以安慰她,更没有力量去改变这个现实。
当田让的事情发生时,当她爸妈让她退学回去结婚时,当B超显示是女孩时,她的反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她的地位何其地下,卑微到泥土里,强势的婆家,软弱又觉得理所当然的娘家。
那是一个躲在社会阴影里的地方,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存在,你以为它很远,但其实它可能就在身边。
我的脑细胞飞速转着,希望能组出什么词汇来,半天想不出什么话,痛恨自己读书太少,这时候就哑巴了。
倒是李飞飞自己先说话了,她又笑了起来,风清云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说过一般,用好听的声音说:“我们林林林终于有人要了。”
光头甜连忙应合,我暗骂她是个无脑捧场王。
我有些气馁,喜欢这种话说出口就收不回,但是心里的芥蒂一直存在,横在我想前进的道路上,那裂缝见风就涨,越来越大,从一个小田埂都快变成马六甲海峡了。
毒熊站在那头,已经看不到身影,不打电话我是听不到他说什么了。
我咬咬牙,再次不死心的问:“你这两天跑哪去了?”
毒熊转过头来,太阳的余辉照的他的侧脸很好看,脸泛着毛绒绒的金边,表情恬淡。
我等着他回答,李飞飞也抬着头,光头甜应该快被自己憋死了。
“真要知道?”毒熊问。
“废话,不想知道问什么,我已经交代了,你若是再憋,我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事不过三啊!”我气鼓鼓的说。三次了!三次了!三次不再不说,咱们就拜拜!
毒熊还是没说话。
光头甜深吸一口气,说了句:“快说啊,憋死我了。”
我气急败坏道:“爷!您脑袋里的小人也别斗争了,如果不是去约炮,您就放心大胆的说!什么说出来不如不说,那都是电视里放放的,女人都是被憋死的,不是被吓死的!”我恨不得拿石头砸过去了!
毒熊的眼神闪烁了下,终于缓缓道:“相亲。”
我不知哪来的劲,一脚把毒熊踢湖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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