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昀千方百计阻拦他们在一起,甚至破坏了在小久心中的和蔼形象,为了不让小久走上自己的后路,她甚至认为,小久和一个普通男人,哪怕她不爱,也好。
人算不如天算,她怎么会知道一向胆小如鼠的小久竟然和单权琛坚持走到今天,有了念念。
好在,单权琛比他父亲钟情,对小久的宠爱丘昀看在眼里,渐渐的开始接受单权琛是吸血鬼的事实。
丘昀站着,目光含笑,优雅从容,身子端直,和阿琳竟有三分相似。
单权琛的眉头皱得很高很高,丘昀的出现完全超出他的预想,聪明如他,几句话间,知道血父和她关系匪浅。
在单小久和魏离婚礼上,心狠的单权琛本来是打算杀了丘昀的,可在最后一瞬间竟然心软了,那时,他只是以为,是因为单小久的出现,或许,另有隐情。
我从来都不觉得你姓丘会好一点。
原来,是这个意思!
所以,慧眼的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才会阻拦单小久,怕重蹈覆辙吧?
所有的思绪理在一起,单权琛渐渐明朗,他走近,把孩子递给她。“抱一下吧。”
他把单小久放下,双手抱着在胸前,面容已趋于平静。
“血父,我要离开。”
血父震怒。“除非我死!”
“因为你是血父,所以我不会杀你,但你不放手,我会毁了整个血界。”
“你别忘了你是血少,他们都是你的江山,是你的世界。”
“我的江山,是单小久!”
丘昀在一旁听了,心里是震撼的,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单权琛入情不浅,只是,小久,始终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
丘昀出声。“血父,我今天想带走他们。”
“你凭什么带走,你是谁,妄想!”
“就凭单权琛是我生的。”她还是那般从容。“血父,你可别忘了你的孩子早就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了,单权琛是我自己生的,当年你强行夺走,怪我没有本事护不得他。”
丘昀想,若是当初单权琛跟了她,恐怕小久也不会丢一条性命,丘昀心里其实很难过,把小久当成女儿来养的,但她必须笑,必须优雅,因为眼前的吸血鬼,是曾经最瞧不起的她的。
这么多年,她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就是希望再见孩子一次。
单权琛情绪动了动。“丘姨,你带着念念先走,我随后来。”
丘昀一愣,没想到他的称呼还是没变,但她也知道,刚知道事实的单权琛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没关系,丘昀能够理解的。
丘昀点头,转身就走,血父拦住。“把孩子放下。”
他知道念念一走,单权琛一定会放开手脚摧毁一切,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王国,不甘心被消失。
丘昀早已不是当年迷恋他的小丫头,目光冰冷得很。
丘昀离去,单权琛魔性大发,铁了要同归于尽。
单小久说,她讨厌这个充满血腥的世界,她还说,有来生,他们一定要做同一类人,一起老去,一起死去。
不能一起老,那就一起死吧。
一起死!
因为一个女人,毁掉一座城。
单权琛含了恨,他也舍不得,一起走的话,天打雷劈,他也受了,念念有丘昀,她会好好的长大。
火焰冲天,爆炸震彻天空。
医院,火急火燎。“快快快,病人伤口在心脏,得立刻做手术。”
“让开让开,都让开。”
记得头顶有明晃晃的灯在闪耀,心口很疼心疼,后来便没了知觉。
单小久是在医院醒来的,棉被上压着一只手,软软的,她睁了睁眼睛。“丘姨。”
她没死!
说起来惊险,在她心头血放完时,血父要求,要想单权琛和念念平安,她必须离开,她自然是答应了。
不知道单权琛怎么样了!
“你好点了吧?刚做完手术别乱动,扯了伤口了就不好了。”
“嗯。”她躺下,目光无神。“我和他这一次真的分手了。”
“你是想说你们离婚了?”
“他永远是我的丈夫。”可我们并不会在一起生活,但不管离得有多远,我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
丘昀心疼单小久,把她是单权琛母亲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单小久呆滞的目光动了动。“那念念呢?”
“对不起,我没想到血父会在最后把念念夺回去,而且我发现,血界没有出口了,恐怕是没了!”
恐怕是没了!
她的眸子有了动容,悲伤的,绝望的,难过的。
单权琛和念念都不在了吗?怎么可能,血父明明说他们一定会很好的。
单小久扯了手背上的输液管,血流出很多。“不行,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单权琛会离开我,他什么都会,那么厉害,他答应我会好好活着的。”
“你听我说,他以为你死了,我一开始也以为这是真的,他情绪爆发,为了你毁了整个血界,包括他自己。”
“可我只要她活着,丘姨,你告诉这不是真的,他昨天还在我身边,昨天还在。”单小久握紧了丘昀的手。
“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月。”
单小久不相信,丘昀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写着的时间真的过了一个月,他们,不在了一个月。
单小久推开丘昀,力气过猛跌在地上,手臂震痛,她已经麻木了,心里更疼,疼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心上的刀,刺不进也拔不出来。
“丘姨,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你带我去,我不相信他会离开我。”
“傻孩子,你要振作。”
“没有单权琛你要我怎么振作。”
丘昀心疼,按了服务铃。
“麻烦给她打一剂镇定剂。”
“丘姨,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带我去,我会好好听你的话。”
睡去的最后一秒,她嘴唇哆嗦那人的名字。
护士摇摇头。“听说这个病人被送来时情况糟糕透顶,还一直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主刀医生说啊,她的伤口很奇怪,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死了。”
“该不会是为情所伤吧?我看她刚才还是很想着那个男人,哎,女人真是可怜啊。”
“我听她的口气,那人像是死了,她是想自杀吧,又是一个傻女人啊,你说世界这么大,为了一个男人死值得吗?”
是啊,世界这么大,多不值得,可在一些人的眼里,那个人,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人没了,世界就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