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丘昀的病床前,单小久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和他纠缠在一起你也不会躺在这里,丘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丘姨,我该怎么办。”
她的哭声像猫的乌咽,难过到了极点。
曾经,丘姨是最疼她的人,可她都做了什么啊?
单权琛那样的魔鬼,究竟对丘姨做了什么?
单小久知道,虽然丘姨没有亲人,可她毕竟是名声大噪的珠宝设计师,曾经为雅tr夺得无数荣耀,雅tr不会对她不管不顾,可单小久还是坚持每天来医院陪丘昀说话。
于甜担心单小久,也会来陪单小久,直到有一天,单小久在医院门口遇到一个记者,记者明显认出了她,堵着她想要得到一个大新闻。
她当时说了什么?
她说:我祝单权琛和苏小姐幸福。
那么讨厌的两个人,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第二天,单权琛找上门来,他的模样不再意气风发,听说最近白氏他也很少去了,颓废了很多……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单小久甩了甩头,不允许自己再想。
“你今天来,是吸我的血还是想吸别人的血?”四下无人,单小久冷冷地道。
“单小久,如果我可以为了你不伤害任何一个人你还会不会爱我?像以前一样。”
她突然笑了:“我爱过你吗?单权琛,够了,我从来都没爱过你,失忆的那段记忆是我人生中最肮脏的,记忆我连回忆都觉得烦,我凭什么会爱你?”
“可我爱上你了。”单权琛吼了出来:“难道你就该为我的感情负责?我已经爱上你了。”
“我需要负什么责任,占尽便宜的人是你。”
“你!”单权琛握紧拳头,他怎么会想到她会如此决绝。
这些日子的记忆都是真的,就算恢复记忆了,她对他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没有感觉她就不会在看到他光滑的身体时绝望哭泣,没有感觉她就不会在恢复记忆还要为他下厨一次,没有感觉她就不会在开车撞他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单小久,瞒不过他的。
“单小久,和我在一起,就真的让你这么难受?”单权琛的目光锁着她的小脸试图从上面寻找到一丝松动的痕迹:“我真的可以,不伤害任何一个人。”
单小久背过身去:“你走吧。”
如果丘姨没有被单权琛伤害说不定单小久会动摇,她口口声声说着不爱,可心里的疼痛却在不断扩大,不爱又怎么会痛?
可为什么又会爱?
他的话,她信不得了。
什么她追他,她喜欢他,她爱他,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编制一个让她留在他身边的谎言。
可再美的谎言,总有一天也会被人揭发的。
单权琛转身准备离开,单小久突然跑过来拦住他的去路,单权琛惊喜极了,却在听见她的下半句时整个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丘姨怎么样才能醒过来?单权琛,你救救她!”
他眉间似是痞。“单小久,你拿什么来换?”
单小久,你拿什么换?
她的心,再一次被狠狠撕碎开来。
扪心自问,拿什么来换?爱情?血生命?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爱单权琛,绝不可能!
她那么决绝否认,否认她的心疼不是因为爱。
她不说话,他逼近,她不得不退后,退到墙角退无可退,来不及逃开他的双手落了下来将她圈在一个死角。
“单权琛,你一定会遭雷劈的。”
“你不就是我的惊雷吗?”总是给他致命一击,让他不知所措。
“那我还真是恨不得劈你下十八层地狱。”
“真想我死,沼泽地那天不用跳下来就能梦想成真了。”
“是啊,我后悔了。”
“你!”单权琛气急,低头瞪着她,突然低下头去袭击她的娇唇。
血在口腔漫开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僵硬,随即放开她大步离去。
第二日
身体,蓦地软了下来。
“你是丘昀的亲属吧。”
“我是,我是丘姨的学生,丘姨怎么样了?”
“病人这几天情况很好,有醒过来的痕迹,可能是因为你最近过来陪着说话,她的大脑活动强烈,已经在和最后的自己做斗争。”护士说道。
“谢谢,谢谢。”心里的难过暂时放到一边,单小久去洗手间整理苦花的脸。
她没有看到,病房里快速一道黑色身影,单小久回来时,于甜也在。
“甜甜,这两天谢谢你了。”
“我闲着也是没事,你看你也忙了两天,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吧,丘姨会没事的,你也别太担心。”
“嗯,我知道,今天医生还说丘姨很快就会醒来了。”
“小久,如果丘姨亲口说是单权琛害她变成这个样子的你是不是还要再承受一次心痛的感觉?”
有时候,猜测和事实是两回事,真相往往是最要人命的。可绝望时总是习惯抓住一根稻草,明明知道没有希望,可还是舍不得松手。
何况小久有多固执,认定了的事便不会再改变,即使口口声声说着不爱单小久,可那些日子里她双眸里的炙热浓烈于甜看得可是一清二楚。
就算不爱,记忆也还是在的。
“是他,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单小久顿了顿:“单权琛是比小白还毒的毒蛇。”
“那好吧,我们不说他,你今晚一定要回去休息,你要是真的担心,我在这里陪着,明早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就行。”
“好。”其实她不累的,只是不想于甜太过担心。
提着包包从医院出来,霓虹灯所的城市是记忆里的模样,车水马龙,人潮拥挤,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可过去是回不来的。
记忆如初,身心疲惫,她记起的,除了单权琛,还有妈妈离开时决绝眼神。
那时候的她还不大,母亲发现父亲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有教养的母亲睁只眼闭只眼。
后来,母亲再怀孕,父亲高兴坏了,在家里待了很久很久,可母亲一点也不高兴,甚至偷偷打掉了孩子,父亲和母亲离婚了,只因为,那个孩子不是父亲的。孩子流掉后,母亲终于在死亡中得到解脱。
单小久终于明白,日记里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不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