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南望着碧绿的湖水，虽然看不到湖面上的景象，但燕舞的位置他却是一清二楚。因为，在刚才交手的时候，他偷偷地将一缕灵识留在了燕舞的身上。
此时，存在这样一个问题。
因为燕舞知道灵识无法渗入水中太深，所以他用了另一种方法——将灵识大范围辐散。
以燕舞化碧初期的实力，灵识最大可以辐散三十米，如果有灵力加持的话，最大可以辐散三百米，因为化碧境界的灵力加持是十倍作用。但要命的是，之南现在的灵识却是相反！
本来，之南的灵识可延伸二十米，有灵力加持可达到一百米，但现在，他将灵识收缩为一米。
如果说现在燕舞是在最大程度地稀释自己的灵识，那么之南就是在百倍浓缩，孰强孰弱，显而易见。
本来，以燕舞的灵识之强，可以轻易发现他留下的灵识，但现在此消彼长，燕舞也就技弱一筹。因此，纵使燕舞灵识随时监视着，也没能发现之南的那一缕灵识。
而之南却可以通过那一缕灵识，感应到他在什么方位。当然，那一缕灵识毕竟离开了本源，存在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坚持十几分钟倒是没问题的。
此时燕舞纹丝不动地在水面，感受着水面的波动，若是有一点动静，他就会立即出手。
而之南却是屏住呼吸，锁定了燕舞的位置，正准备着雷霆一击。
不过，在这之前，忽然他抿嘴一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诡计。
“去！”
之南透过虚灵气罩，手指一弹，几个虚灵气泡飞了出去。
“咕咕……”
虚灵气泡迅速上升，浮向水面，引起了一股水的波动。
动静虽小，然而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燕舞哪会放过一个细节。他的灵识忽然一动，瞬间有所感应——距离自己背后五六米的地方，有水泡冒出！
想必那定是江之南在水中憋气所产生的气泡。
想到这里，燕舞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身体刷地一下腾空而起，全身灵气暴动，涌向手臂，绿芒闪烁，还有奇异的纹络在流动跳跃……
“霸山拳！”
他一声低吼，使出了在燕家所学的攻击功法。
然而就在他腾空的时候，之南已经从另一边浮向了水面。
“轰！”
燕舞身体落下，朝那五米以外的地方猛地轰了一拳，一股绿色的灵气爆开，以他为中心的地方，水面凹陷，被巨大的冲力挤压，形似一个巨大的陨坑，而周围的水浪澎湃，被震得四处飞溅，约莫有十几米高。
此刻，之南正好冲出了水面，一鼓作气，拼尽全力冲向燕舞，一拳轰去！
此时全身有灵力加持，他的速度到达了极致。
几乎是一秒的时间，之南的拳头形似一颗陨石，向燕舞的后背轰去，令人心惊。
这一次，他不再是单纯地用肉体之力，而是动用了真灵气。
真灵气集结于拳头，爆发而出，威力更大！
燕舞此时身体倒立，拳击水面，根本来不及抵挡，甚至他还没反应过来！
一道震耳欲聋的撞击应声响起，他整个人瞬间就翻了出去。
出其不意。
燕舞口中一甜，一口血涌上了喉咙，下一秒，他生生哽咽了下去。
“灵液！”他大声一吼，运转体内的灵池，让灵液成线，旋转而上，体内的气旋被置换为“液旋”。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将稳不住身体而直接落入水中。
液旋一成，果然他的身体上升力大为增强，从而削弱了那股把他推向水中的力量。
待燕舞稳住身体后，他捂了捂胸口，有些不适，因为刚刚也被一拳打得气血上涌。
这一拳……等等！
燕舞忽然全身冷汗直冒，他忽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偷袭了。
“对不起了！”远处的之南叹了一声，举手一按。
一道巨大的虚灵手掌从天而降！
燕舞抬头一望，顿时大惊，连忙举手撑住，然而这时，周身数柄虚灵剑又猛刺而来，让他防不胜防，手忙脚乱。
毫无悬念，最终燕舞被拍入了水中。
全程持续了大概十秒钟不到，他就落败了。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外力辅助的比试，打得很干脆利落，毫不花哨。
当然，如果动用法宝的话，那完全是另一番景象。毕竟，燕舞可是有一对羽翼法宝的。
“燕兄！”之南见人已完全没入水中，连忙冲过去将他拉起，运转最后的一点虚灵气赶上了岸。
他为此战，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灵力。
草地上，燕舞慢慢运转灵力修复伤势，不过一会儿，苍白的脸渐渐恢复红润。
“小舞，得罪了！”之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点不好意思。
“你……”燕舞看着他半天，竟然说不出话。
没想到之南来了招声东击西，偷袭了他，他受了不小的伤。然后趁这时又十面围杀，他一时措手不及，无力抵挡，只得落败。
其实，如果是单纯地面对之南的那一拳的话，以他的防御，不至于受伤。但当时他使出了“霸山拳”，急剧调用灵气，所以一时防御薄弱，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不过，他在水下面，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位置的呢？
还有，刚才的那一拳，貌似有真灵气的能量波动，这是怎么回事？
燕舞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感觉不可思议。
“咳咳，为了让你心服口服，且听大哥我娓娓道来……”之南一笑，知道他有什么疑惑和不解。
其实无非也就两件事——第一，自己是怎么确定他的位置的？第二，自己那一拳怎么打出了真灵气？
于是他前前后后地给燕舞讲了一遍。
当燕舞听罢，完全愣住了，原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是经验老道的，结果仔细一看，还没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心思缜密，各种计划和推断简直步步为营，衔接的如此巧妙，自己真是白活了几十年了！
难怪他能结识雁皇，难怪象老对他青眼有加，原来这就是差距啊！
这一刻，燕舞对之南发自内心有一种崇拜感。
“咳咳！”之南讲完后干咳了两声，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燕舞一看这眼神，岂能不明白，只能咬着牙，喊了一声“大哥”。
瞬间他心里又生出一种悲催感，想不到自己如此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居然沦为别人的小弟。
想不到自己四十五岁居然输给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理解你的心情。”之南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虽然我年轻，但有志不在年高，虽然我性情急躁，不是多么成熟，但头脑还是比较灵活的，以后跟着大哥混，不吃亏。”
燕舞满头黑线，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充当打手吗，还说得这么好听。
其实之南还真有点这个想法，毕竟燕舞虎背熊腰的，看起来甚是威猛，有个这样的打手还是很拉风的。虽然就是境界低了点，不过不妨碍，不是有个化碧巅峰的傀儡做补充吗，足够了。
当然，最理想的打手非雁皇莫属——又肤白貌美又有绝对实力，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人选。不过，之南根本没想着要去征服她，因为雁皇这类人心气极高，若是没有绝对实力，恐怕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之南知道，她早晚都是要离开自己的，天下之大，凭什么能留得住她？何况，苑儿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如果自己和雁皇有太多纠缠，又怎么对得起她？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之南站起来，吐了一口浊气，体内的灵力正在慢慢恢复。
“咳咳！”燕舞干咳两声，“我说大哥，第一次难道就没有什么见面礼吗？”
之南一听“见面礼”这三个字，嘴角一阵抽搐，我靠，还要给见面礼？早知道就不做大哥了。
他暗暗盘算了一番，到底要给他什么好……
玉璧？
不好吧，谈钱太俗了！
法宝？
自己都没有，哪里还能给别人？
宝材？
呃……
突然，之南看到了远处有一座白光闪闪的骨架。
玉台强者的骨架，怕是价值不小吧，而且，燕舞不是喜欢炼器么，那就给他好了。
“来来来！”之南拍拍他的虎背，“大哥给你看一样东西。”
“大哥，你这有点不厚道吧！”燕舞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脸色泛苦，“虽说这是玉台灵兽的骨架，但我现在又不能炼制，你这不是存心想戏弄小弟吗？”
“哎？”之南一听这话，瞬间就不高兴了，“我说小舞，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哥不厚道？大哥不厚道还会给你一件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其实大哥自己都没有一件趁手的法宝？你一说要见面礼，大哥二话不说就给了你。人呐，要懂得知足才好……唉，你还是太年轻了，怎么能只顾眼前的利益呢？现在不能炼制，以后可以啊，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挑战。”
“挑战？”燕舞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对啊！”之南一拍大他的腿道，“你想，要是你得到了这个骨架，然后你就寝食难安，每天都想着如何去把它炼化了，然后你就拼命地尝试，一次失败，又来第二次，进而循环往复，你的炼器水平就能迅速地提高了。”
燕舞听他这么一说，貌似觉得有点道理，不自觉地摸了摸发烫的额头……
ps：五一快乐，虽然我不太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