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里,谭书剑一切如旧,跑步,修炼,而陈安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整天神秘兮兮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一天,谭书剑和陈安出现在了雀城的街道上。
两人在比肩接踵的人流中穿行而过,忽地,陈安一个转身,与人群脱离了出来,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小巷里的人流显然是少了很多,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擦身而过。
破旧的小巷,破旧的街道,还有破旧的商铺,一切都显得那么破旧。
然而陈安并没有转身的意思,而是一直直直的往前走去。
忽然,他在一个十分破旧的铺子前停住了脚步,转身走了进去。
铺子前旗布飘扬,这是说好听的,其实飘动的也就是一块黑黑老旧的破布而已。
破烂不堪,使得一看就知有了年代。
近距离,谭书剑才勉强看清,上面写的是一个又大又粗的铁字。
由此,甚至可以可以想象,一个浑身黝黑古铜皮肤的大汉从房门走出,提了一支仅剩一小撮毛的笔。
他先是擦了擦有些迷蒙的睡眼,再用小指抠了抠粗大的鼻孔,看了看,闻了闻,屈指一弹,然后才随意的在一张破布上写了一个“铁”字。
写完悬在门侧,大汉凝视了半响,才咧嘴哈哈大笑起来,带着一副满意的神色走进门去,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巧夺天工的作品。
字虽丑,却胜在笔力雄浑,也许他是这样想的。
“李兄!我要的剑打造好了没有?”陈安走进铺子,看着铺子里一个正****着上身铸剑的大汉大声问道。
“铛!铛!”李姓大汉挥舞着重锤一锤锤打击在一柄烧的通红的铁上,火花四溅。
从大致的轮廓可以看出这铸的是一柄剑,红铁块已经被铸就的有了些许剑的形状。
闻言,大汉没有转身,而是专注用力捶打着。
“铛!铛!”
陈安在一旁没有再出声打扰,而是静静等待着,谭书剑却是在他身后打量着整间铺子,好奇不已。
铺子里零散地摆着各式的兵器,刀,剑,锤,鞭,盾……
难道安叔特意来这铸的剑是给我的吗?谭书剑心里有些期待,激动,自己终于可以拥有第一柄剑了。
半响过后,大汉扔开锤重,用钳子把温度降下来的铁块伸进清水中。
顿时一阵“嗤!嗤……”声响个不停。
水面上青烟缭绕,一时间,整间铁铺子弥漫了一种怪异的刺鼻气味。
他把稍微成型的剑拿起来看了看,点了一下头,然后放下。
“陈兄!你要的剑早就已经打好了,就等着你来拿。”大汉粗犷的声音突然在狭窄的铺子里响起。
转身,只见他生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古铜色皮肤再加上全身隆起的肌肉,使他生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他低头随手拍了拍头上散乱的头发,顿时一阵灰尘扬起。
估计得有十天半个月没洗澡了吧!谭书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一阵悱恻。
大汉转身走进里间的房子里,弯腰埋在了角落里的一堆兵器中,一阵翻腾。
“擦!”他从兵器堆底部用力的抽出一柄黝黑的剑来。
观其形,剑宽长四尺,宽六寸,大约有一寸厚,精铁铸造,无锋,可见乃是一柄无锋重剑。
“给你,按照你的要求打造的剑!”他把剑递给陈安。
陈安伸手接过剑,掂量了一下,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不错!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剑。”他并没有把剑交给书剑,而是把他直接收进了储物袋中。
看到这一幕,大汉眼孔一缩,他知道在雀城有储物袋的没几个,一只手数得出来。可这些人中没有陈安,于是不禁多打量了他几眼。
当陈安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看不透陈安,感觉到他实力的深不可测。
陈安也不敢小觑李姓大汉。
前几天,他随意的在街上游走,寻找能按照自己要求打造一柄剑的打铁店铺。
无意中,他走到了这里,却发现店铺的主人并不是一位普通人,赫然是一位已经达到固灵境圆满的强者。
他震惊之余,也是满含期待,希望大汉可以按照自己的要求铸一柄剑。
于是他果断走进店铺中,与大汉攀谈了起来,知道了这大汉名为李魁,四年前才来到这里安定下来。最后他把铸剑要求告诉了李魁,李魁当时一拍手,说完全没问题,几日后便可铸造完毕。
一番交谈后,陈安和李魁交了个朋友,说几日后再来。
……
陈安把说好的价钱交给李魁,李魁接过,随意的把银子扔进了一个木罐里,笑道:“陈兄!你莫不是要把剑给这少年用?”
李魁手指了指陈安身旁的谭书剑,面带狐疑。
“不错!”陈安笑得很畅快。
看到这样子的陈安,谭书剑有些无语,好像自己第一柄剑里包含了天大的一个阴谋啊!亏自己满含期待,高兴不已。
“这剑重……”李魁话还未说完,突然眼睛蓦地大睁,一副震惊至极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李魁看着谭书剑的实力恍然大悟,摇头一笑,似乎在自嘲自己见识短。
从他和陈安的交谈中,他知道了陈安是雀城人。那么,当然他身边的少年也是雀城人。
可是李魁看得出来,他身边的少年已经达到了聚灵境,甚至开始聚气化液。
在这年龄有这修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雀城不同,生活过几年的他,知道雀城灵气相比其他地方来说,异常的稀薄,并不适合修炼。
可是着眼前少年竟然已经到达了这等境界,不得不让他惊叹。
“这重量对他来说,是有些重,不过他必须得接受。”陈安语气很轻,有些话他没有完全说出来,毕竟李魁和他只是初识,平淡相交。
“嗯!”李魁似乎明白。
“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有时间李兄也可以来找我喝酒,欢迎之至。”陈安摆摆手走出了店铺。
“一定!一定!到时候陈兄的酒可别被我喝光了!”李魁哈哈大笑。
“乐得如此!”淡淡声音从远方传来,陈安已经走的远了。
……
“书剑!你也知道刚刚我取得那柄剑是给你的,先取个名字吧!”
闻言,谭书剑蹙眉一阵思索。
“哼哼!这柄剑包含了安叔一个重重的阴谋,取个什么名字啊?诶!有了!”谭书剑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不如把它叫做重谋剑吧!”他语气淡淡,不露出这名字里的蹊跷丝毫。
“重谋!重谋!重谋剑!”陈安口中反复轻读着这几个字。
“好名字!稳重而不失谋略,剑如其人。”陈安拍掌赞扬道。
听到陈安这样表扬自己,谭书剑心里有些愧疚,自己不该这样去想,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幼稚了。
“重谋!重谋剑!”他自己也跟着轻声读了几遍。
“好名字!正如安叔所说,稳重而不是谋略。”他欣然一笑,真正接受并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
“书剑!你不是要和雷家那几个小子道别吗?你先去吧!我有些事还要办,随后就来。”陈安表现的有些神秘。
“不让我一起吗?”谭书剑有些狐疑。
“不用,一些小事!”陈安目光有些游离,一直不和谭书剑对视。
“是吗?”他怀疑的更严重了。
“嗯!”陈安终于神秘一笑,看起来很邪恶。
“好吧!”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全身一颤。
谭书剑和陈安分道扬镳。
……
“掌柜的!我买二十双这样的鞋子。”陈安把银子扔了过去。
“好嘞!”头发有些发白的中年男子乐呵呵的笑道,这对他来说可是一笔大买卖。
二十双这样的鞋子,应该够了吧!陈安心里思索着。算了再多买十双吧!毕竟四百多里的路程。
“再来十双!”陈安又再次扔了一些银子过去。
“好的!”中年男子虽然惊奇,但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生怕他反悔,到手的钱财还要掏出去,那可比掏了心肝还要痛啊!
买了一匹青鬃马,陈安赶到雷家和雷天说了自己即将出行的事情,还拜托他注意一下老儒生和丽娘的安全。
雷天同意之后,他们出了雷家,直往雀城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