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谭书剑提起木桶,从水井里打出几桶清水,再次畅快的洗了一个冷水澡,洗去一身因修炼而从皮肤表面排出的杂质污垢。
他随手披上一件白衣,感觉神清气爽,畅快无比,忍不住想要长啸一声。
没有急着修炼,一身洁白的谭书剑走出了房门。
老儒生每天傍晚都静坐在梧桐树旁的石凳上,淡看天边云卷云舒。他未必会做些什么,只是静坐着,感受周围的一切。
清风,落叶都化作他的陪伴。
丽娘依旧在为晚饭忙碌,陈安也自告奋勇的去了,尽管他什么也不会,有时还会碍手碍脚的。可是丽娘依旧享受着这一切,苦乐相间的生活才是多滋多味的。
“书剑!来这里坐!陪陪我。”老儒生向谭书剑招手,招呼他过去。
“爷爷!”谭书剑轻声叫道,他知道今天他让他们担惊受怕了。
来到梧桐树旁坐下,谭书剑静看落叶纷纷,心境无比祥和。
老儒生伸出手很慈爱的摸了摸谭书剑的头,没有说话,久久看着身旁的倔强少年,最后长长的叹息一声。
“爷爷!你是不是还在为我的事担心?我没事了,您放心。”看着慈祥的老儒生,谭书剑有些愧疚的说道。
“书剑啊!你要知道,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在担心你,丽娘也在,安儿也在。今天丽娘为你担心不已,整个下午以泪洗面。后来听到你没事了,又再次喜极而泣,哭了好久。他才是那个最关心你的人!”老儒生声音很平缓,一直说了下去,谭书剑静静聆听着。
“爷爷知道,修炼这条路,危险和机遇并存,不可能是一马平川。爷爷不是要一定阻止你修行,因为爷爷知道有些人适合这条路,有些人并不适合。今天下午安儿也告诉我了,书剑你有修炼的天赋,并不弱于谁。于是爷爷知道了你定然是要走上这条路的。”
“说实话,爷爷也不希望你修行,我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就像我为安儿取名为陈安安一样,也希望他平平安安一样。可是世事总是会让人难以如愿,以前安儿走了,如今你也要走。不过,爷爷也不阻止你。你年轻,朝气蓬勃,敢做敢拼,有梦想,这是好事,爷爷只会开心。爷爷老了,想法总是会比较沉稳,为人处事多了,心就会被束缚。也许,心老了,人就真的老了!”
老儒生用苍老褶皱的双手,轻抚着谭书剑的手,目光和蔼,侃侃而谈。
老儒生周身弥漫着沧桑的气息,谭书剑很喜欢这种感觉,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格外的享受,珍惜身边的一切。
“爷爷!你没有老!一点都没有老!我再也不会让你们担心了。”谭书剑眼睛朦胧了起来,声音哽咽道。
“书剑!你错了!我并不是在责怪你,我们不怕为你担心,只是在我们看来,我们少一份担心,你就少一分危险。无论开心,难过,遇到困难的时候,你都要记得回到家来,与我们分享悲与喜,我们为你分担,给你支持。家,不仅是纳身之地,更是暖心之处。懂吗?”
“嗯!谢谢爷爷!”
“你注定是要走这条路的,爷爷也不强求你,只希望你活的开心快乐自在。你记住,人活着就要没有遗憾,有梦想就努力去完成,不要蹉跎时光,人一生何其短暂,如百代过客,转瞬即逝。哎!这些也是爷爷老了后,才懂得。”
老儒生似乎在喃喃自语,迷蒙的目光望向远方。
听到老儒生支持自己,谭书剑心里一阵轻松,脸上渐渐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活出自己的一份精彩。”谭书剑目光坚定,看向老儒生看向的远方,似乎看到了远方的尽头。
“有人将一生建功立业受人尊敬视为精彩,有人将砍柴贩钱养家糊口平凡一生视为精彩,有人将站在世人巅峰傲视群雄视为精彩,有人将隐姓埋名淡然一生视为精彩……精彩有很多种,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精彩,你的是哪种?说给爷爷听听。”老儒生目光深邃,有感而问。
“爷爷!你觉得怎样的一生才算精彩呢?”谭书剑眼珠狡黠一转,笑问道。
听到书剑问自己,老儒生没有陷入了沉思,而是右手轻轻握着书剑的手,打量着他,随后平静的缓缓看着着周围的树木,房屋……老儒生转头缓缓看了看身边的一切,面目一片祥和,带着淡淡的笑容。
半响后,老儒生脸上流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容,伸手溺爱的摸着谭书剑的头才说道:“我啊!在我看来只要安儿和丽娘幸福一生,书剑实现自己的梦想,活得开心快乐,我的一生就已经很精彩了。”
“那我只要爷爷活得几百几千岁,我的一生就精彩了。”谭书剑嘿嘿笑道。
“哈哈!还是安儿好!知道为爷爷着想。”老儒生又摸了摸他的头,哈哈大笑。
“不过,爷爷老了,是不可能成为书剑一生的精彩了,你要走的路还很远,你的精彩只有靠你自己去寻找。就像有时候你的剑为什么而挥动,也只有靠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什么到底是我心中是精彩?我的剑为什么而挥动?谭书剑心里不禁反复问道,可是一直没有明确答案,或许,只有以后经历了才会知道。
正如他的路,还很长,很远,后面是否精彩艰辛,只有走过才知道。
“走!吃饭去,饿了吧?”老儒生起身,和蔼说道。
“嗯!可饿死我了!”听到吃饭,谭书剑可兴奋了。
“来!书剑!多吃点!”丽娘生怕谭书剑饿着了,把刚盛好的饭放到了谭书剑面前,而陈安前面的桌上却是空空如也。
陈安无奈,给了谭书剑一个大大的白眼,充满了深深的嫉妒。无奈起身,自己盛饭去了。
“干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看到丽娘仍旧有些微红的眼睛,知道丽娘为他担心了很久,哭了很久,心里愧疚不已。
“书剑……”丽娘欲言又止。
“丽娘!随书剑去吧!年轻人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有梦想,能够勇敢地去追,这是好事。雏鹰总是要长翅高飞的,不可能总是窝在我们的怀抱。”老儒生知道丽娘的心思,不过,他已经答应谭书剑让他自己去寻梦,所以出声开导丽娘。
“是!爹爹!”老儒生出口,丽娘不可能劝阻谭书剑了,只是她神色有些黯然,看来还是非常担心谭书剑。
“干娘!你看我自从修炼后,每顿能吃八碗饭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可是……”
“这有什么可是的,吃饭吃得多,这就说明修炼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对身体有好处,当然就越健康啊!干娘是说是吗?”
谭书剑看丽娘还是一副不愿的样子,欢快的神色瞬间黯然了下来,一副落寞沮丧,欲哭无泪的样子,仿佛失落到了极点,失去了一切,饭也不想吃了。
“算了!由你自己吧!”丽娘看到这样子的他,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耶!干娘万岁!”谭书剑一扫刚才失落到极点的样子,变得无比开心,跳起来给了丽娘一个大大的拥抱。
看着身前少年开心的样子,丽娘知道了他是真的热爱修炼,渴望修炼,也不阻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