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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题字立碑

和煦春风,暖阳照耀。

小溪流溪水清澈见底,水面微波荡漾,波光粼粼。

流水带着满身的光辉,一往直前不回头的从山顶倾泻而下,狠狠地撞击在坚韧的岩石上。我想流水征服这座高耸入云的断峰,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将来这儿将只有一个大大的、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鱼儿在清澈见底的潭水中轻快地游着,小虾米无忧无虑地游荡在随波而荡的青藻间,自由自在。

这儿将没有断峰,没有流水撞击石壁“哗哗!”的流水声,没有曾经的许多人和事。

随着时间,人们终会忘记那个不平静的夜晚,也终会忘记在那个不平静的夜晚发生的一个凄凉故事。

谭书剑往山下水潭看去,只见水面荡漾着一片耀眼的光,像是聚集着灿烂的光辉,正在炫耀着,璀璨着。

看到这一幕,谭书剑呼吸急促起来,心里像是触动了什么,蓦地流下泪来。斗大的泪珠,由于谭书剑低头的缘故,一串一串的打在长满青苔的冰冷岩石上。

爹!娘!难道你们就在那下面吗?谭书剑心里轻轻呼喊着。

泪水在岩石上滑动,最终从岩石边缘滑落,像是奔着潭中的那一抹璀璨而去,越来越快,越发的轻盈,仿佛那儿就是它最终的归宿,可能是因为泪珠饱含着谭书剑的真情与伤感吧!

看着璀璨随波荡漾不定的光辉,谭书剑透过泪水似乎从光辉中看到了消失五年不见的爹娘。他们在向自己招着手,一脸的不舍,一脸的绝望,他们泪流满面,目光中却掩饰不住对自己深深的牵挂。

五年时光使得谭书剑爹娘的音容笑貌在他心里渐渐淡去,可此时,这些又从谭书剑心地浮起,越发的清晰,恍然如昨。

谭书剑正想向他们招手,招他们过来,诉说这些年的发生的一切。

哪知,忽然水面猛地荡漾一下,使得水面光辉忽的一下散开来,“啵!”的一下,谭书剑眼中的画面蓦地破碎开来,消失不见。

“不!”谭书剑惊叫一声,忘乎所以地向前走去,想要留住他们。

可是他已经站到了山崖的最边缘,这一向前走去,右脚踏出,身体向前倾,使得谭书剑身体向崖下坠去。

以为踏在实地的右脚,猛地一下落在了空处,谭书剑心中猛地一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山崖边缘,想要后退,却改变不了依旧坠落的趋势。

难道就要这样的死去吗?谭书剑心里不禁问道。

“救……”谭书剑还没有呼喊出来。

一只强有力的手快捷地抓住谭书剑的胳膊,把他猛地提了上来。

“你小子不要命啦!”

“安叔!”从死亡边缘回来的谭书剑一身冷汗。

“你太让我失望了!”陈安严厉的说道。

陈安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谭书剑竟然从崖边跌落。要不是谭书剑惊叫了一声,他还没有发现谭书剑的危险。要不是他出手快,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他不知道如何向老儒生和丽娘交代。

谭书剑没有说什么,低头看着崖下。

陈安看着脸上依旧有着泪痕的谭书剑,知道谭书剑可能被悲痛所影响,陷入心中幻境,差点失去生命。

“书剑!心里好些了没有?”陈安没有再责备谭书剑,而是轻声问道。

“安叔!我没事!”谭书记拭去眼中残余的泪水,摇了摇头。

“嗯!你要跨过这道坎,我相信你爹娘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们不希望你为他们的事伤心,他们只会希望你幸福就好。”

“好了!我们下去吧!再看也看不出什么了。”陈安再次出声道。

“好!”谭书剑低声答道。

陈安走过去和雷天他们说去了,谭书剑没有急忙过去,而是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崖下的断峰。

断峰伫立在深潭上,依旧高耸,似乎近在咫尺,伸手可触。谭书剑伸了一下手,并没有摸到断峰,似乎咫尺天涯,难以企及。

这也许正如我和断峰强者之间实力的差距,遥不可及。谭书剑叹了口气,眼神却更加坚定了起来,不过我喜欢,谭书剑淡淡一笑,转身走了。

……

来到断峰下,谭书剑伸手触摸着石峰冰冷的石壁,手指划过数不胜数遍布断峰上的裂缝,心里不再起波澜。

他用力推了推,发现断峰未动分毫,表面上他犹如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可是在他心里,断峰已在他掌下粉碎,随风而逝,留下的只是眼前这一汪碧绿潭水,和潭水下沉睡的爹娘。

这是一种信念,一种无形的力量。

总有一天我要这峰,在我脚下臣服。我要这断峰强者,灰飞烟灭。我要我身边的可爱可敬之人,都不受伤害。

谭书剑紧了紧双手,转身朝陈安走去。

“安叔!你有没有一把锋利的长剑?借我一下。”

陈安伸手从腰间储物袋上一滑,顿时光芒一闪,一把长剑蓦然出现。

“这是一把精钢剑,削铁如泥,小心点!”陈安把剑交给谭书剑,嘱托道。

“我会小心的。”

谭书剑带着剑来到断峰前,在一块较为展平的石壁前停下。

他左手持剑,右手紧握剑柄,一副将要出剑的样子。

“擦!”的一声,精钢剑出鞘,谭书剑伸手一挥,精钢剑顿时快速划出一道圆弧,切上石壁。

“嗤!”的一声,精钢剑从石壁的岩石上切过,毫无阻力,如切过水豆腐一般轻松,流畅。

“砰砰!”大片岩石从石壁上剥落,石壁上剩下的是一面光滑展平的壁面。

这是谭书剑倒是没了动作,只是提起剑来,闭眼凝思。

不到半响,谭书剑猛睁双眼,目视石壁,提剑疾挥。

一时间,光滑石壁上碎石疏疏而落,掉入断峰周围积累的浅水坑中,似乎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般。

不一会儿,谭书剑收剑而立,大袖一挥,一阵疾风卷起,吹得细碎的沙石纷飞,顿时光滑石壁上的字迹清晰了起来。

“小桥流水,一人家,月明星稀,不平夜。不幸青山埋忠骨,世间凄凉事。但愿天堂二老重相聚,执手笑看,世间多情事。不孝儿谭书剑题!”

字迹飘逸峻拔,龙飞凤舞,整个石壁上每一个字都透着一种深深的悲情和浓浓的祝福。

看着这一列列的字迹,谭书剑曲腿跪下,缓缓地朝断峰磕了三个响头,没有落泪,没有啕嚎,只有沉静,一种可怕的沉静。

他静的像一块石头,没有温暖,没有感觉,没有情感,没有气息,甚至似乎永远不会融化。

远处赵杰看到这一幕有些悚然,问道:“书剑!他怎么了?”

在峰顶一系列的不正常表现,让几个人一脑子的迷雾,不知道谭书剑到底是怎么了。

“五年前,断峰埋潭那一夜,书剑的爹娘就不见了,种种证据表明,他们葬生在这断峰之下。所以书剑在这里才会这么悲伤。”陈安感叹道。

“哦!”众人沉默了下来,他们也替谭书剑感到悲伤,也感慨世事的无常。

谭书剑平静起身,转身朝陈安而来。

陈安和雷天他们看着走过来的谭书剑,似乎觉得此时断峰的身影还不及书剑的身影高大,谭书剑越走越远,断峰似乎越来越小,直至被他的背影遮盖。

谭书剑终于从父母逝去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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