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的事情忙完老花匠便要把自己几十年在这家做花匠的事情说给李远听。但他不知道是老糊涂了还是怎滴,开口闭口都是主人家如何如何好,从不打骂虐待下人,还劝李远就在这干一辈子,主人家绝不会亏待。这种事不知道在李远面前提了多少次,每当这个时候李远总是要找各借口溜了。但是今天李远打算从老花匠嘴里挖出点东西出来便一直耐心的听着。
"我是这家家里的仆人,不比外面买来的不知来历的。"老花匠似乎没认识到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个不知来历的家伙。李远也没在意,让他快点说。
"我爹还小的时候就在这个家里了,那时候少爷都还没出生呢!"李远知道老花匠嘴里的少爷就是现在的林老爷。"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从出生到入塾读书,再后来成家立业。你是不知道,当时老爷还在帝都里为官,少爷的婚事惊动了半个江枫城呢,那场面…"
老头讲得眉飞色舞,对于林府的往事如数家珍。然后又讲到六年前老爷亡故,林家破败,少爷入了军帐做起了幕僚
"就是那一年小姐出生了。"
听到这里李远打了个机灵,忙问到:"夫人房里我倒也去过,怎么不见有什么小姐呀?"
老花匠骂道:"我废了这许多口水,就是想要你知道,这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主人家待下人宽厚,要你安安心心在这里做活。哪里想到你一句没听进去,我一说小姐你就来了精神,你个没良心的小杂种。"
李远听了暗暗好笑,这老头也是老得糊涂,莫说自己不是来打听姑娘的,即便是,小姐也不过是个六七岁小姑娘,谁稀罕哪。
李远骂道:"老头不要冤枉人,我只是从未知道这府里还有个小姐所以才好奇罢了。"
老花匠若有所思道:"这也难怪,小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多聪明乖巧的女娃娃,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惜啦。"老头顿了顿又道:"那娃娃不是现在的夫人生的,她娘前些年死了。小姐的身体孱弱,一只卧床不起,你确实没有见过。"
"那小姐得了什么病呀?"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请便了江枫城的大夫也医治不好,后来来了个凶神恶煞道士,说这是妖魔作祟。那道士登台作法,又烧了些黄纸,果然小姐的病就好转了。老爷只有这一个女儿,疼爱万分,这道士医好了小姐…"
"既然小姐的病好了为什么又卧床不起呢?"
"哎,当时是好了,只是那道士一走小姐的病呀又不好了,直到现在还卧床不起。"
"那老爷没再去找那道士?"
"那道士来无影去无踪哪里去找呀。"
"依我看小姐必定是好了了。"
"放屁,你连小姐面都没见过,你知道什么。"
"哼,西厢房想必就是小姐房间了吧,我每天都要往那房里送花,若是小姐还病着要这些花干嘛。"
"胡说八道。"接着老花匠便骂道"正经的你不听,尽打女人,出家人,没出息的小子。你如果在这家安安心心做活,过得四五年你大了给你配个丫环,到时候再有一两个小子这日子过得神仙一样,如果还像现在这样偷懒,我就让少爷把你赶出去。"说着扭头便走了。李远没来得及问这些符咒的事情,不过大概也知道这些符咒应该是那道士留下给保小姐平安的。
"老头呀,老头,你懂什么,小爷我,走南闯北,岂是这里小小几个院子困得住的,你自己没出息老光棍一条,还想拉小爷我下水。"李远躺在树影下自言自语道,又在墙跟发现一道符咒。说着说着迷迷糊糊便睡着了,梦里梦见了王子剑,梦到自己也御剑飞行,梦到自己降妖除魔受万人敬仰。李远正做着好梦突然脖子上一阵瘙痒,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原来是五六岁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瘙自己的脖子。
"你终于醒拉。"小姑娘高兴的说。
"你谁呀,搅了我的好梦。"
"我是小菱。"小姑难说罢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李远,李远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猴子。
这时李远突然醒悟道:"你不会是西厢房的吧?"
小姑娘突然紧张起来,一只手竖在嘴唇前边示意李远不要大声说话。
这时候远远传来脚步声,李远听到一个丫环在小声的喊"小姐!"
小姑娘一转身躲到了花丛里对李远说:"不要告诉她。"
这时一个小丫环急急忙忙跑来,这人正是西厢房的丫环:"李远,看到有人没有?"
李远故意道:"什么人?"小丫鬟不再解释,扭头便走了。等脚步走远了小姑娘才从花丛里爬出来。
"你为什么要躲呀?"
"你笨呀,不躲就被她抓住了。"小姑娘神气道。
"那她为什么要抓你呢?"
"我爹不让我出来。"
"他们为什么不让你出来呢?"
"你这人真麻烦,怎么那么多问题。"被一个六岁小姑娘一本正经的嫌麻烦李远觉得说不出的好笑。
"哼,小屁孩,还不赶紧回房去,这里有妖怪,专吃小姑娘。"
李远本来只是闹着玩吓唬吓唬她,哪里知道小姑娘大叫一声躲到李远屁股后面去了,两只手抓着李远的衣服就不放,战战兢兢,马上就要哭出来了,这样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令人又是可怜有是可爱。
"额,你不要哭嘛,我是骗你的,这里没有妖怪。"
"你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你看这里花朵开的多鲜艳,小鸟叫得多欢快,哪里会有妖怪。不信你自己看。"小姑娘还是将小脸捂在李远背上,一呼一吸弄的李远后背痒痒得。又过了一阵子,小姑娘才从身后边探出脑袋来。"你看,我没骗你吧。"
小姑娘带着泪痕鼓着腮帮撅着嘴唇一幅很生气的样子,看得李远忍不住哈哈大笑。李远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更没有兄弟姐妹,从来没有人这样亲近过自己,所以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愈发的可爱。
李远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姑娘道:"我是小菱,我一直待在屋子里你当然没见过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你千万不要跟我爹说,他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