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天里,子儒一个人时想想前世,看看今生,怀里那本秘籍也没敢乱动,就这么享受着宁静的日子。每日里和段岳聊聊前世的机械,然后一个人悠哉悠哉过活。
又一个清晨,晓风残月,子儒刚跑完步,正按照前世所学的那一点陈氏老架太极拳在晃悠悠练习,瞥见虚若河一脸诧异看着自己,脸上一副若有所思又迷惑不解的模样。
“我说子儒,你这拳法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否一解其中玄妙于我啊?”虚若河不改贼貌,猥琐笑道。
“门主,这是我见家乡老人往日里修生养性的拳法,今日没事,照着练练,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教你。”
“客气客气”,虚若河心想,应该是你家族长老的所学,定然有着难以理解的神妙,我岂敢觑觎,你说这功法只是养生之道,那于我又有何用,不然,自己当初直接就苟且偷生,也不用这么奔波劳碌为宗门,岂不更美。如今星魂门需要的是能提升修为和对战的功法。
“那门主您先忙”,子儒说着,回头打算洗澡去,这练了一身汗的。
“且慢”,虚若河搓着手,眼神略显躲闪,一幅便秘旬日的隐忧苦逼状无孔不露地显现出来。
“您有话直说,我来山门也一段时间了,别客气。”
虚若河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道:“子儒啊,我们星魂门的状况你也知道了,可以说落魄于江湖,耻于修行界,你看你作为掌门大师兄,是否该尽力帮忙啊?”
子儒看着虚若河像看猩猩一般看自己,就像唐僧一到肚子饥饿,或者被困住了,就拿眼望着猴子一个表情,就知道需要拿出点东西来,不是这时就是那时。但想着虚若河是强按了一个未来掌门的职位给自己,自己都还没答应呢,他就开始索要职位付出。没听说入了一门还要自己掏腰包的,感觉完全是入了直.销团伙,就知道这人没好心。以后若动不动就以掌门大师兄这借口要求自己做这做那,那自己还不得被他吊死。
可如今海岛的生活真适合他,毕竟子儒的年龄和身体都太小,尚不足以浪迹江湖,否则早晚被江湖浪滚浪打翻淹没,混得没形没影掉了。
“不知门主你的意思是?”说实在的,他除了钱,啥都没有,一本家传书籍,一本秘籍,都是无法拿出手的东西。
上道啊,有责任感呢,虚若河心想,便用手指捏了捏示意道。
子儒这才知道,自己早就被他惦记上了怀里的银票。
“你也知道的,如今本门就是生活必需品的保障都勉强,你要长身体,段岳要锻造,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休息没几天,只能又要出去跑活了。实在没办法,这副老骨头只好来回折腾,要是不出门去江湖上为你们……”
子儒看着他大吐口水,一副不拿出钱来他誓不罢休滔滔不绝的模样,无奈道:“好了好了,要多少呢?”
虚若河眉眼顿开,眨眼间便又迅速纠结道:“我们这么大一个山门,需要打点的自然非同小可,怎么也得千两万两,才够一阵子。”
一个山门三个派系,统共只有三个人,加上自己一个外人,也就四个满打满算,他还这么大一个山门来要求。子儒除了翻翻白眼外,还真没别的动作可以表达自己的无奈和无语,无力道:“嗯,那我就给你一万两吧。”
“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未来掌门,豪迈。”虚若河出手如电,等再一看手中票子写得竟然是万两黄金,一两黄金十两银,那就是十万两白银。虚若河啧啧有声地赞叹:“果然不愧是我选的百代掌门,够担当。”
合着万两黄金才是百代掌门。
虚若河兴高采烈,揣着银票心满意足啧啧然而去,心中还琢磨:这小子怀里还有多少钱,得想个法子一点点将他榨干。
临去前,虚若河说他这段时间要出去,将所需材料物资采购回来,顺便如果可能,他也想去看看那位师弟。他已经越来越有心无力,这几年江湖沉浮,早已有些勉强,就算师弟无心宗门,他于情于理也该知会师弟一声宗门掌门更迭之事。
子儒也心中欢喜,一来不用整天被人惦记着。段岳惦记是学习机械的渴望;虚若河惦记的却是坑骗,骗钱骗人骗宝物。真正让子儒害怕的其实是怀中的秘籍,怕被他知晓夺了去。听虚若河哭穷的话里意思,山门显然啥都没有,事实上别说藏经阁,就是阅读室他都没有见过,他都怀疑这山门是否还有书籍。
书阁是山门的标志性建筑,若是有山门没有书,自然书就成山门的必不或缺之物,何况是誉为修行路径的秘籍。这就是子儒这几天,尽管夜里转辗反侧,恨不能一探究竟那本“源远流长又源远流长的历史伟大秘籍”,却硬是按耐得住,好像真的游山玩水一般,就是担心虚若河虚假到连他秘籍也贪图。
子儒很快打发了段岳的纠缠,弄得段岳今天也郁闷:我好不容易等到那个老骗子不再烦我,可以尽心跟着掌门师兄你听课学习,结果你怎么也不待见我了,莫非你也是骗人的,趁老骗子在的时候就装。可细一想又不对,这掌门大师兄所讲内容绝对是真实不虚博大精深,他打开了一个窗,让自己看见新的世界,这正是自己感激和渴望他的所在。
段岳不解,悻悻然离去。
子儒确认虚若河已经驾扁舟远去对岸,确认段岳也已经垂头丧气回到他那间破铁铺,叮叮当当声响。此洞府此时别无他人,只有自己,子儒这才小心翼翼拿出了可以说以命换来的秘籍,做贼一般,他细心地一页页翻开,迅速过了一遍,心神就彻底都吸引住了,书中描绘的那什么鱼龙曼波,惊鸿游龙,拳打河川,脚踢山海……,种种功法修炼时的异象,直接幻化成了一幅幅玄幻的画面,在子儒脑海中翻腾。
就看了一遍,子儒就像自己已经学会了一般,手舞足蹈,又蹦又跳,一边开口“呵呵”似吐气,一边坐马开胸,一会儿高兴跳起来,跑到山巅,负手身后,竭力装作一幅渊亭岳峙的高手模样,看着苍茫天地,大有“这天地,子儒我来了”的豪迈壮志。
豪情万丈只需三分热度,壁立千丈却需千万岁月,最后带给自己千丈变化的,绝对是千千万万的努力,漫长不息的岁月坚持,除此之外无他径。
此事谁都会说,终究做到的才是龙凤。子儒看着《荒古经》,他渴望成为荒古神龙般的存在,他也不得不决然如此,因为他深信母亲仍旧活着,等着他有一天的到来。他这辈子要担当起来,让自己在意的人幸福,决不能重蹈前身覆辙。
所谓散魂入体,意指魂散而神不散。一旦神散了,众兵无将帅,便导致神魂俱散,生命湮灭。
然而《荒古经》真正让修士难以跨越的难关在于散魂入体后的神引魂归,这对于正常修士来说,简直就是生生抽离神魂,这是比抽皮扒筋还要痛苦得多的酷刑。《荒古经》功法就是如此日复一日用魂魄淬炼肉.体,从而让肉.体获得异常于人的变化,
神魂的一次抽离足以让人去掉半条命,一个正常修士那还能抽离几次啊?这还算是挨得住抽的修士,百中都无一。所有练过《荒古经》的修士,痛苦中无不怀疑:这什么荒古宗宗主,他到底发生什么,怎么想到如此变态的功法,莫非他不是人,他娘的痛得根本熬不住。
子儒可不知道很多人因为练《荒古经》而死了,他只觉得别人能成,大众能成,自己也一定可以。现在的他满心欣喜若狂,一丝不苟地按照书中方法,从最易和神魂相牵连的五脏六腑中的肺脏开始着手,一直感觉到了和它相生相牵。
经中有云,肺为“相傅之官”,主治节。
所谓治节,即治理调节。肺主治节是指肺能辅助心脏治理调节全身气、血、**及脏腑生理功能的作用。
天元世界的动物各有不同,撇开外形体型和生育方式,主要的不同就在于肺部,从而有鱼类,两栖类,陆地爬行类,禽类等的区别。《荒古经》,便是从肺脏开始,一直到心脏结束,经历肾、肝、脾,最后汇聚心脏,从而完成了散魂入体,踏入鱼龙变的门槛。
而心,肝、脾、肺、肾这五脏,它们的共同功能是贮藏精和气。
所谓的精气是指能充养脏腑、维持生命活动不可缺少的物质。凡人不能直接摄取元气,需要通过肠胃等脏腑来运化食物。而修行就是通过特定功法,改变人需要靠食物摄取的粗放低劣方式,而能像植物那样直接吸收日月精华,从而避免人体负担俗物残渣太甚,肉身容易衰老。
所谓常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老病死。所以,这里的修行世界,非常讲究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