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吧台的侥翙,去了后走廊,背靠在墙上,苦笑着,把绾着头发的发绳扯断了,散落的头发遮掩了她的狼狈,不知所措的她,无声地笑着,红着眼眶,抬头将要流下来的眼泪逼了回去,低头回忆着,咬着下唇。
这个,就是所谓的报应吗,我竟然沦落到需要勾引一个警察来保自己周全。曾经杀人无数,从不害怕黑暗的我,何时,变得如此胆怯,何时,喜欢伪装的我,也喜欢躲在角落默默哭泣。静下来一想,才发现,我竟这般无助。
侥翙抚着额头,任由眼泪夺眶而出,划过脸颊,敲碎自己脆弱的心,湿了干涩的眼眶。
“这样对她,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被质问的人并没有回答,只是撇开了头。
望着她无助的哭泣,看着她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滴落在地,那清脆的声音如同一把匕首刺入我的心脏,当我发现我爱上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看她如此,我又何尝不心痛,只是,我痛,她也一起痛吧。
而站在他身边的人,动了动嘴唇,望了他一眼,转开了头。
在这段感情里,我是一个局外人,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爱着她,却得不到她,于是不惜一切代价去伤害她,然后她痛,他也痛。
暗处,这两人默默地注视着侥翙。
最后,是那两人不忍再看见侥翙的狼狈转身离开,侥翙低着头,保持着同一姿势站了两个小时,眼睛红肿着,喉咙也疼得像被刀子割了几下,她吞了口唾沫,抽泣了一声,抬了抬眸,离开了后走廊;正巧看到了喝得烂醉如泥的颜冰,大脑迅速运行,掩饰了自己的狼狈,走到了颜冰的面前。颜冰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怒吼到。
“谁啊,敢挡你大爷的路”侥翙还没来得及反应,颜冰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就吐了出来,脏物全数喷在她身上,发着一股恶臭,而她并没有推开颜冰,只是将她扶到垃圾桶前让她吐。颜冰吐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恢复了一点点的理智,转身就走,却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撞在了垃圾桶上差点跌倒,侥翙一把扯住了她,她猛地抬头,眼前有些朦胧“谢谢啊”
侥翙并没有出声,只是将她的手勾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抱半扶地来到路边,截了一台出租车将她带回了家。
我计划中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以我我的调查,她应该是被最近的案子烦到了,才来的借酒消愁;我应该感到庆幸,还是活该。
报了地址后,侥翙久久沉默不语,直到回到公寓,付钱后,也没有出过声,她将颜冰扶上了自己的套间。
我敢将她带回套间的原因,正是料定了岑轩轩和沈璇今晚,不,不止是今晚,这三个月她们都不会在家。
帮颜冰漱了一下口,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后,也替自己清理了一下,将她扶上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当颜冰扶着疼得厉害的头从床上坐起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套间时,竟也惊慌失措,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我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却只是依稀记得那个女孩挂在脸上淡淡的微笑,之后……之后什么都记不起了,我靠,我居然短路了。
“你醒了”闻声,颜冰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女孩穿着一件睡袍站在门口。
“你……你谁啊”“侥翙”侥翙淡淡地回答,颜冰双目瞪得老大“国际通缉犯”只是话音未落,颜冰见侥翙四处观望了一下,然后无比疑惑地皱了皱眉。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她轻嘲一声。
“对不起,我怎么会在这里”“不说还好,昨晚你吐了我一身,那时我已经想揍扁你了,不过,还好我心地善良,怕你自己一个出去会被车撞死,所以把你带回来了,如果你不乐意了,现在就可以走人”
颜冰听着,嘴角抽了抽。
现在的女孩子口才咋那么好呢,明明是骂人的话,偏偏说得那么动听。
“对了,你要吃早餐吗”“要,你煮吗”“废话”侥翙翻了个白眼,刚转身,就听到破天荒的吼叫“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侥翙无奈地转身,只见颜冰掀开被子后****的身躯,她又忽而重新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大姐,我这屋子只是和别人合租的,把你抬回来,让你和我同睡一张床上已经是仁尽义绝了,你TMD还担心我对你干什么”
颜冰一副被人糟蹋的可怜模样,侥翙再次翻了个白眼“昨晚睡到半夜,你就毫无节操地开始脱衣服,拦都拦不住,最后我只好到客厅睡了,我能对你干什么,况且,我一个女的,干嘛非要对另一个女的发情”说到最后,侥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切,我自身魅力大,你受不了了呗”“懒得跟你胡扯,给你十分钟时间,立即梳理好下来吃早餐,不然立即滚”说完,侥翙出了房门,等颜冰洗漱完毕,穿着浴袍下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放在桌子上了,闻着香味,颜冰狗腿地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见此,侥翙有一种一碗粥扣在她头上的冲动。
“我说,你是不是早已为人母亲了啊”“你说话可以再扯一点吗,拜托,我这个样子,哪像生过孩子的人啊”
颜冰吐了吐舌头“Sorry啦,警察当太久了,我感觉有一个世纪之长没有好好吃过一顿早餐了”“你就别贫了,快吃吧”
颜冰点了点头,抓起一个包子就毫无形象地吃了起来“真心不赖啊”“你是多久没吃早餐才觉得好吃啊”“夸你还不乐意了”“没有”侥翙一副欠揍的模样逗笑了颜冰“哎,我问你个问题啊”“嗯”侥翙漫不经心的回答到。
“我们俩互不相识的,你也敢把我带回来,我该说你单纯好呢,还是直接说你笨啊,你就不怕我把你这儿的东西洗劫一空啊”“你呢,最好是这样,反正这儿多的是摄像头,毫无死角哦,我要抓你,太容易了。猫抓老鼠,我是活猫,而你,是一只快被逼得自杀的耗子,哈哈哈”听完侥翙的解释,颜冰竟无言以对,抓起一包子塞在她嘴里。
“我说,小妹妹,你至于那么嚣张么”侥翙把包子拿了下来“还真至于呢,哼”“姑奶奶平生第一次吵架输了,还输给一个死丫头”“行了,快吃吧,话说,你不用上班吗”听到此,颜冰才惊觉自己快要迟到了,立即吃完早餐赶了回去……
“头儿,少见啊,踩点上班”颜冰白了叶邘一眼“出了点小意外,很正常嘛”“好想还有包子的味道”叶邘压根就没听颜冰说话。
“去死”颜冰抬脚就踢了叶邘一下,叶邘捂着痛处可怜兮兮地开口“头儿,我错了还不行么”“滚,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听到颜冰提案件,叶邘立即严肃了起来“说实话,根本没法查好吗”颜冰皱紧了眉头“怎么会”叶邘将颜冰引到资料室“一大早,FBI就来消息了,要我们前面停止对侥翙的调查,而且,这次传话的人,是FBI的头儿”“什么”“上次我们联系的成员,已经被停职了”边听,颜冰的双手已握成了拳,呼吸也加重了,强压内心的怒火。
她竟这般有能耐,顶头上司不仅没有在这种风头上将她推出来,反而保她周全。
“这样一来,胡夏身边的那个经纪人就显得更可疑了”“不会吧,她不是摆脱嫌疑了吗,她怎么看都是没背景没身份的死丫头,她有什么能耐”颜冰没好气地说着,倒是叶邘奇怪了“说得你好像跟她接触过似的”“我要是碰到她,早把她抓回来严刑拷问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空说白话”“那倒也是”颜冰一掌扣在叶邘头上。
“那……现在,我们先着手最近的案件调查,侥翙……先放一放吧”“Yes,Madam”颜冰无语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