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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火

两天后。

山上的破教堂前停了很多车子,黑的白的红的花的,轿车摩托自行车电瓶车,看起来是什么车都有。

通往教堂大门的碎石路旁有一棵几十年的大槐树,树下很善解人意地放着两排褪色的木质长椅。平常时候,这长椅上只坐过俩个人,一个是在教堂里骗吃喝的地中海,另一个,则是老高那神叨叨的老妈。但是今天,这椅子上不仅坐了俩个人,还坐了四个人。四个一脸冷漠,用敌视的眼神看着那个在教堂门口接客的地中……神父。

当然,他们并非总是这样。

林浩开车坠崖的时候,小花和她老公正大白天的在房子里享受造人的过程。那过程令人心情澎湃,令人口中不断发出不适却又享受的声音。还有那姿势,那运动,合理的撞击,痒而舒服的触摸,一边不要,不要,一边啊,用力,啊……

忽然间,俩人的运动停了一下。

“你听到了么?”她眨眨眼,“好像又有傻子在飙车。”

他点点头,“听到了,估计已经远了,咱继续。”

她却一脸嫌弃地把他凑上来的嘴推开,“啊,你快出去看看,这大白天的,撞到什么东西你爹又要问你了。”

“唔,不要嘛,我这,正兴奋着呢。”

“给老娘出去!”

“好的。”

就这样,俩人结束了大白天的运动,却不知道在这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都没能再做一次。

“这是他的错。”小花看着教堂大门前穿着一身西装的地中海说。“自家的野种,关别人啥事,活了三十多年,帮老婆报个仇也要靠别人,这得多没出息。”

扬海伸手把她环住,“昂。”

一旁的老高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啧。”

事发的时候,老高坐在家里的餐桌旁,和他的老婆小美一起吃着饭。他们星期六和星期天总喜欢一起吃饭,其他的时间也喜欢这么做。那天中午,小美炒了盘从超市里买回来的胡萝卜,炖了条从超市里买回来的鲶鱼,煮了锅从超市里买回来的大米。就在这些美味都放在桌上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哦,海子啊,吃饭了没?”

“浩哥开车坠海了。”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小美默默的把菜放进冰箱,把饭温置起来,殊不知他们在更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都没吃过同样丰盛的午饭。

“……他开着我的车下去的。”老高愣愣的说,仿佛在自言自语。“我知道他品味一向不好,但我真没想到他觉得死在一个三十八万的棺材会很……自然。”

低头玩手机的小美听了就撇撇嘴,回到:“没人会给你买新车的,别念叨了,你那车里气味大得要命,好像有人在里面拉过一样,你也不想着洗洗就给别人开了,我觉得啊,浩子肯定是受不了那气味才——”

“左肆。”老高扯扯她的衣角,小声打断到。

小花急忙拉着扬海起身离开。小美抬头看了眼,笑了,低头继续看着手机,嘴里大声说道:“唉,这年头啊,什么人都有,他活着,你处心积虑的想他死,他死了,还撇得一干二净了,你却连站在他棺材边炫耀的自信都没有,这是哪来的傻比畜生。”说着,她抬起头,对走近了的左肆续道:“哦,在这呢。”

左肆停了下来,一脸内疚的看着他们。

“我……”

“这破地方真他妈热。”小美站了起来,“老高,走,上海子车里打麻将去。”

俩人起身就走,不过走了几步,小美转过身对左肆说:“对了,左大肆,既然棺材都不是你买的,你也来这碍眼睛了,那我就友好的对你说一句话,祝你长命百岁。再见。”

“可怜那孩子了。”她回过身,边走边小声对老高说,“城里那个姓林的咋不把那姓朱的关到老,估计是嫌她太松了。”

老高抿了抿嘴,没有回应。

“还有那一家子,啧。”小美摇摇头,俩人这时走到了车子旁边,扬海见他们来了便把车门打开,小美爬上去了才继续说:“唉,我就奇了怪了,那一家人到底把自己当谁了,一个外来人口,靠着别人的关系和别人的朋友交朋友,到头来还他妈算计着别人,怕不是活在梦里,狗都别说七年了,一星期就知道谁对自己好,真是日了狗。”

“而且还说不知道。”小花回过头接口道,“我是没见过这种人,说了一堆为什么要害别人的理由,完了说不是自己让他自杀的,感情他嘴巴都不是他的,不知道是从哪个含棒子含多了的婊子上割下来的,真是心疼他。”

“而且你妈是怎么想的?”扬海一脸愠怒的回过头来看着老高,看起来还在因为左肆的出现而生着气。“死了就死了,教堂?葬礼?她那么缺钱?”

老高一脸无辜的朝他耸了下肩,“她……大概是有点缺。”

小花忽然就有些嫌弃的看了看他,“你都是个……你居然不给你妈钱花。”

老高眨眨眼,“她没要过。”

一旁坐着的小美笑着就拍了他一下,“小气鬼。”

“唉,你们觉得那人会来么?”老高岔开话题问,“那个叫林……江……林江天的?”

小花一听就乐了,“来?来了好啊,外面那个左肆不是想着砍了他么,他来了不是正合他意思么,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砍谁。”

“话说……我昨晚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扬海这时说到。他从驾驶座上回过头看着众人,“你们要看看么?”

小花翻了个白眼,张嘴说到:“别拐了,都坏了,那短信开始编诗了,七言绝句呢,水平烂的可以,估计小学都没毕业。”

老高来了点兴趣,“啥诗呀。”

没等扬海反应过来,小花便伸手从他裤兜里摸出手机给老高递了过去,口里则念:“这村东有个麻子,村尾还住个傻子,另外一个丑闺女,天天想着你海子。”

小美惊了,“这叫诗?!”

“唔……确实押韵了。”小花如是说道。

老高看了看那短信内容,抬起头来时,看向扬海的眼神中有些不安。“这说的是横何水?”他问。

扬海摇摇头,“不清楚,大概吧,我查过这号码的归属了,国外的,还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名字长的要命我都念不出来的国家。”说着他把一份文件给老高递了过去,小花和小美这时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扬海看了一眼,发现她俩往厕所去了。

看完那份文件后,老高摇了摇头。“不,不对。”他把文件递回去,“没有那个国家,那是假的。”

这让扬海很惊讶,“可是……”他拍拍那文件,“可是这上面……”

“你有点常识好不?”老高嫌弃的看着他,“波若梅克劳赫多拉斯洛尼?这……这明显的瞎编的啊,你居然会信?”

这让扬海更惊讶了,“你居然就背出来了?那么……长一段。”

老高现在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上过学。“这东西你让谁弄的?”他问,“这不糊弄你的么?”

扬海被这问题问得心情有些不爽,脸一下子就拉下了。“没谁。”他回到,“我自己弄的,那个营业厅的死妈玩意,我下午就去问问。”

见他生气了,老高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句那好吧。

扬海抬手看了看手表,又往那教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地中海不见了,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那个……开始了么?”他疑惑的问,“葬礼。”

老高跟着看了看门口,刚要说话,就有人把车窗敲响了。俩人扭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看着面熟的人。

扬海把车窗摇下来,问他:“有事么?”

小雷才不管这俩人认不认识自己,“林江天来了。”他语速好快,“山下,五辆车,慢悠悠的往这开呢。”

老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有戏看了。”

但扬海不确定的看着他,“你是……”

小雷眨眨眼,“你家浩子欠我钱。”他如此回到,“三百块,我帮他查了点东西,他没给我钱,我就要三百块,但他拿了就走了,根本忘了还有三百块钱。”

这就让人疑惑了。“那你到底是谁?”

“他明显是来要钱的呀。”老高笑着说到,摇下车窗就从兜里掏了三百给他递了出去。“来,给。”他对小雷说到,“别拿去赌了啊。”

“瞧你说的!”小雷笑得很灿烂地接过钱,便放钱包里边说:“那就这样了,我叫小雷,有事找我啊,再见。”

他转身就走,扬海听了他的话急忙把他叫住,“哎哎哎……”

小雷回过身来,“啊?”

扬海让他回来,然后把那文件给他递了过去,“你能找到这号码的主人是谁么?”他问。

“我看看……”小雷接过文件,扫了几眼就抬起头来,有些为难的对他道:“我知道我们才见面,但你也不能这么开玩笑啊,这归属地这么假的名字,还搭一个这么假的号码,这文件还是手写的,我……怎么找啊?”

这一长串的听得扬海有些懵,“额……”

“整个文件都是假的?”还是老高反应快,“可是这文件是营业厅出来的啊。”

小雷耸耸肩,随即就走过去靠在窗边,拿着文件给老高边指边说:“首先,归属地这里,这个归字,字号大了半号,然后你再看它笔迹,你会发现那一撇末端分了个叉,明显是划了两下,然后你再看这个玛丽苏一样的归属地名字,这几个字都是歪的,字号也都差了半号左右,再然后,这个号码,这个号码是真的,北边一个国家的号,重点是这个7,这个7中间有一横,这让我觉得写这个七的人脑子有毛病,而你们居然都觉得正常,再然后……”小雷拿住文件两端猛地一扯,“嘣”地一声,吓了老高一跳。

“卧槽——”

他又把那纸揉了揉,从边角处撕了层下来,撕完他拿着纸对着阳光看了看,接着居然又从上面撕下了一层。

“这么贵的纸,营业厅会破产的。”小雷把那张纸完好的给老高递了过去,续道:“这年头手写还能写得跟电脑差不多的人,很少见,我不知道那号码的主人是谁,但我觉得你们应该去找找谁写这……宋体字写得——卧槽,来了!”他忽然对着一边叫了声。

老高和扬海齐齐的把身子挪到车的另一边朝外面看去,只见一队八个穿黑衣服的人从碎石路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在那八个人中,有个脚拖凉鞋,衣着蓝色短袖,穿着花色运动裤的,神情严肃的中年人。

“这人是眼神有病么?”老高打量了一会就道,“这什么审美?染缸?他是不是没老婆?”

令人尴尬的是,扬海觉得那身衣服还是……挺正常的。

“就是这个家伙以前把大——左肆他老婆关笼子里的?”

老高不确定地摇摇头,“我不……”

“是他。”

“啊!”

俩人同时被耳边第三个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小雷钻了上来。

“你妈飞——”

“石曜给我说过,他老板是事发后第二天凌晨收到的消息。”小雷可不管自己有没有吓到他们,“我告诉了石曜葬礼的时间。”

老高这就奇怪了,“你认识石曜?”

小雷摇摇头,“不认识。你们家浩子下海后我救上来的,他当时还没……那个……他把石曜的电话告诉了我,并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告诉了我。”

听完,老高没听明白的点点头。“哦。”

“浩哥下海了?”扬海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就有些生气,“啥时候,你咋知道的,你见过?你这样是诽谤知道不?你……操。”他反应了过来,“你居然有了他的钱还找我们要三百块!”他居然发现了这点,“你还是不是人!快把钱还给老高,赶紧的,快。”说完他把头扭到一边,好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雷见他这样,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啊,我……”

老高盯着窗台,也没理他,只是举起手朝他晃了晃,“不用了,走吧。”

小雷脸色一喜,急忙从车里下去,然后飞一样的跑远了。

等他走后,老高把视线移向扬海,一脸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海?嗯?”

扬海撇撇嘴,“我那意思是下海经商,你快滚。”

老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经商,经商,经……商。经!商。经——”

“经你麻痹!”扬海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林江天带来的黑西服们停在了教堂门口,老高和扬海经过时偷瞄了一眼,发现也没什么好瞄的。教堂里,林江天安安静静的坐在最后一排,左肆跟闲杂人等坐在中间,那个地中海则在那高台上胡说八道。

看清楚整个大厅的大致情况后,老高便朝扬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到林江天旁边去。但扬海摇摇头,一言不发的朝左肆旁边的座位走了过去。

老高顿时翻了个白眼。

理了理思绪,他一脸正经的走到林江天的位置旁,坐了下去。

教堂前面的地中海说的话并没有给人带来什么深刻的感想。假装听了几分钟后,老高和这教堂里的其他人一样,偏过头去找离自己最近的人聊天。

“你好……咦,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呢,”他装模作样的对林江天说,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你是他亲戚?”

林江天淡定的看着那地中海,嘴角却扬起了一个微笑。“高世拓。”他带着那微笑道,“海石镇的格局,说实话,我觉得对你们四个人来说,有点小。”

说完,他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老高,续道:“或者说,对你们三个人?”

这是调查过了啊,老高心想。于是他也露出一个微笑,道:“那么,这弯子就不拐了,我觉得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对么?”

“你说了不拐弯子,但你还是在拐弯子。”林江天把视线移回到那个仍然在喋喋不休的地中海身上。“你知道你老婆为什么会觉得这头上倒杯水就能养鱼的人很有魅力么?”他问,然后又自答:“因为他理解传教士啊,而你呢,我估计只会推车。”

老高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老哥年轻时那么狂妄,看来的确是有资本的。”

这话让林江天脸上的微笑不见了。“过奖。”

老高有点得意,他把身子靠到椅子上,续道:“你为什么要把她放出来呢?”

“放?”林江天琢磨了一下,忽然就一脸疑惑地回过头来,“你恨他,却又信他,你和他对立,却又站在和他一样的位置。恕我直言,你把他当谁?”

老高淡定的和他对视着,“朋友。”

“朋友?一个信口胡说的朋友,一个惦记着你能给自己帮多少忙的朋友,一个为了自己能把你害死的朋友,你是嘴上缺个球,还是底下少个蛋?”

说完,林江天不再看他,只是问了句:“或者说,你把他当神?”

老高思考了一下。“这世上……”

“你觉得什么是神?”林江天打断他道,“我觉得,神有两种,一种会拿着刀刮你肉,抽你筋,取你血,日日夜夜的折磨你,你没了他,却会死。另一种,则是爱护你,偏袒你,答应你所有的要求,满足你所有的心愿,你没了他,却也仍然会死。你觉得,神是哪种?”

神……老高不确定他的意思,但作为一个有学问的人,他对他的语气有些不满。

他说:“我小时候,觉得住在天上的就是神,长大了,我觉得祖先就是神,但神的定义显然我不能标准,有人觉得能于水上行走的就是神,能徒手平息风暴的就是神,能带来蝗灾的就是神,你给我两个自大的选择,我无法知道你的神是哪种,但我知道,你运气很好。”

台子上的地中海此时似乎说完话,往教堂外走去,三三两两的客人也跟着离开,连扬海居然也拉着左肆走了。林江天盯着那台子后面挂着的十字架听完老高的话,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没出息。”

老高瞄了他一眼,笑了。道:“古往今来的人,当你是谁,你才是谁,自诩为什么的人,特别是自诩为神的人,像你,下场不过是断子绝孙而已。”

林江天回头一瞪,“你——”

“外家舅舅!”一个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林江天闻声看去,发现是小蝶带着两只红眼圈走了过来。

老高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林江天对自己没能把话说完有点不爽,但小蝶已经走过来了,他也不好意思追上去,只好闷着口气问:“怎么了?”

小蝶指指外面,语气有些颤抖的说:“那,那个棺材快下去了,姑妈没来,那个穿袍子的人问,问什么时候放下去。”说完,她抽抽鼻子,一滴眼泪又掉了下来。

林江天看得心烦,“死了就别想了,哭得跟狗似的,难怪没男人要。”说完,他往外走去,一辆黑色轿车这时已经开过来了,他摆摆手,示意了一下站在两边穿西装的手下,手下们急忙给他拉开门,他走到车边,就要上去时,眼角忽然就瞄到了一个人。

那是小雷。

他转过身去看着他,小雷见到他注意到自己了,便转身要走,林江天“嘿!”了一声把他叫住,接着走了过去。

“你就是那个上了我外甥女的人。”他走到小雷的身前对他说。“不错。”他打量了他一下,忽然就觉得有点眼熟。但他没在意,继续说:“长得不错,头发理理,毛里毛燥的,回家也见不了人。”

小雷想说些客套的话来着,听到这评价,他一愣,“抱歉?”

小蝶这时从教堂出来了,见到这两人凑到了一块,便躲在门后,偷看了起来。

“还有你的衣服,换换,正经点。”林江天继续评价着,“都个大人了,别穿的跟个小孩子似的,肚子上印着个熊,还小么,买不起正装?没钱?正经点。”

小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似乎看到了神经病。“呵!”他抱起双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道:“这是哪来的中年人,49年的?叔你这身不错啊,料子看着不错,上百了吧?另外你这头,有个性,我咋瞅着快秃顶了呢?”

林江天大吃一惊,“你——”

“再让我们看看你这额头,哎呀,大吉啊,凑上去你都有三张脸了啊,夏天蚊子都不知道叮哪啊,另外,我只是上过你家外甥女,她非拉我进门,还非脱我裤子,这么好的事,像你就不会错过,对吧?嗯?不过啊,你家姑娘就实在太粘人了,我都说了只是玩玩,她还给我发短信,发的短信是一条比一条不堪入目,这让我怀疑,你家不会没家教吧?”

林江天猛地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一脸愠怒的看着小雷。

忽然间,他猛地一喝:

“打他!”

车边几个站着的黑西装顿时走了过来,林江天在吼完后自己就直接给他来了一拳,小雷应声倒地,黑西装们这时也围了上来,一拳一脚的揍了起来。

躲在门后的小蝶吓得捂住嘴巴,转身跑了。

“给我往死里打!”林江天揉着手,脸色狰狞的命令道,从他那两只眼睛透露出来的凶光来看,怕是几十年没被人那样说过他了。

这时,神父从教堂的一边走回来了,见到这景象,他愣了下,最后小心翼翼的绕过他们,走进教堂里就关上了门。没过一会,参加葬礼的人也陆续的从那个方向走了过来,有人见到这打人场面,快速的走了,不过更多的人还是聚集起来,踮着脚往这边看着,边看边窃窃私语:

“哎哟,这打的谁呀?”一个大妈急切的问。

“看不见呢,围得紧。”有人回她。

“啧,这咋办呀,都看不到。”

“唉……唉唉,那个年轻人,小伙子,别走,回来……唉,对,就是你,我记得以前在警察局见过你,看门的,你过去看看。”

“我……”不情愿的声音。

“哎呀,过去啦,这么多人呢,敢动手,我们帮你锤他,啊,快去。”

“对对,快去快去。”

“……我……我爬树上看一眼。”

“哎哎哎,那也好,快去。”几个大妈笑开了颜。

那个苦逼的小伙子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爬上了路边的大树,等他看清楚被打的是谁后,他急忙就掏出手机报了警,随后慌张的从树上跳下,回到人堆里说了起来。

林江天可没管这么多。

“继续打!”他点了个烟道,“打不死你们全给我滚回家!”

“……啧。”一个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我当是谁脾气这么暴躁,这不是某个公司老板么?”

林江天板着脸循声看去,发现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人,还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他直接瞪了他一眼,“别当狗。”

扬海他爹往那堆还在揍人的黑西装看了一眼。“那小伙子火家的,火然雷。”他语气平淡,但又带着点笑意说,“恕我直言,林老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你几个月前给我的几个文件上,我记得,这个火家……在你的公司里,是不是还有点,有一点,不,有十点?也不对,啧,算了,我什么也没说,你的公司股份关我一个乡下镇长什么事。”

林江天一脸懵逼,他飞快的朝那西装堆里看了一眼,但那些西装围得太严实了,他看不到。

疑惑间,他急忙叫道:“停!”

“干你们妈!聋啦!?停!”

黑西装们猛地停了。

林江天急忙走过去,小雷这时被打得已经快失去知觉了,看起来惨的要命。

林江天动动喉咙,不安的问:“你……火炎石是你什么人?”

“……额……咳”一身血的小雷咳嗽了一声,又多咳了口血,接着他踉跄的站起来,对着林江天道:“我,唔……我不认识,但我爸认识,不过我爸死的早,而我,咳……我那叔基本不认我,因为我妈改嫁了,所以,咳……你可以随意打死我,没人会怪你的,不信的话,我表哥也在镇里,警察,市里调过来的,名字里有个姜,生姜的姜,你可以去问问他,我保证他会让你下手狠点,所以……艾玛卧槽,我再躺回去,这他妈还真有点疼。”

他说着还真又躺了下去。

一辆警车这时开着警笛过来了,车上的是那块生姜。生姜过来看了看,见到林江天一愣,便向他行了个礼,还叫了句叔叔,结果当他往地上躺着的小雷一看,他脸色瞬间就拉下来了。

“林叔,不知我表弟犯了什么事,值得你把他打成这样?”

林江天居然有点紧张,“小……”

“哦,对了。”扬海他爹忽然从兜里抽出一份文件,当着他的面就在文件上签了个字。

“你的……合同。”他把文件递过去,“我觉得这买卖还是不错的,也请注意你自己立的条款,从现在开始,我便把那车站给你了,若我今晚没收到钱,唔……就这样。”他转过身,无视掉林江天那杀人般的眼神,对着围观的人群说:“没事了啊,散了,都散了,没啥好看的,他们窝里斗呢,回家吃饭啊,走。”

林江天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那块生姜此时却拿出手机,先是打了个急救电话,接着又给自己妈妈打了个电话。打完后,他也不管林江天,直接往自己表弟看了一眼,没想才见到呢,他就愣了一下。

“你干嘛呢?”

正躺在地上扯草的小雷眨眨眼,“啊?我……找草呢,你要来点么?我刚嚼了一下,这些草茎甜甜的,味道居然很好。”

林江天这就站不住了,“待着干嘛!快把他扶起来啊!”他急忙对那几个黑西装命令道,但生姜伸手一拦,看也不看他就说:“打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这时候把人扶起来,我要叫的就不是我妈了。”

地上的小雷蛮无辜的看了他一眼。

“我能打个滚么?”

生姜翻了个白眼,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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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海石镇的医院三楼相当热闹。

“……这不是意外不意外的问题,你他妈就是没长眼!”一名中年妇女在走廊上对着林江天如此骂到,“我告诉你,老火可能盼着他死了,他死了老火可能还会放鞭炮庆祝,但我告诉你,我他妈告诉你,我——看着我!!!

啊,这就对了,我他妈告诉你,这孩子他爹死的早,但他妈和我可是好朋友,一起长大的,我没告诉她是因为我想给你个面子,面子,面子你懂么?你懂么?哦,对,你不懂,你那四方大额头秃顶傻帽样的能懂什么面子?横太久了滋润了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我看你还不顺眼呢,我有叫人打过你么?有么,有么?傻比玩意,我特么……”

“……我都快忘了你妈骂人是这样的了。”小雷躺在病床上,听着那骂人声笑着道。忽然间,他脸色就正经了起来,说:“我……我在这边从没说过我姓火,我只说过自己姓然,我……抱歉。”

坐在墙角椅子上看报纸的生姜抬头看了他一眼,没理,而是把视线移到一边,对着怎么坐都不舒服的小蝶问:

“所以,你舅舅?”

小蝶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娇羞的说:“不,不是的,外……家舅舅,外家的,我没见过几次,就记得他这个人,上次见到……时,他来,对我姑妈说,让我姑妈把我和我弟送到……这里来。”

生姜点点头,“哦。”

“你真喜欢小雷?”他又问。

小蝶顿时羞涩了起来,她偷偷的瞄了一眼小雷,小声的笑着道:“我……觉得他挺可爱的。”

“我没聋。”小雷躺在床上随口回到。

生姜看了他一眼,“你都上过人家姑娘了。”

“我……我也没聋。”小蝶小声回到。

小雷翻了个白眼,“我不适合当男朋友,我并不关心人,你看我嘴巴就知道了,我嘴臭的要命,她那紧……你要喜欢她,你离婚,娶她吧,她就在这,还听着呢。”

生姜撇撇嘴,刚要说什么时,病房门被推开了,生姜他妈走了进来。

“好了,没事了。”他妈说着看了看小雷,想说些什么,但她看到小雷朝她抛来了一个无辜的眼神,这让她心里一抖,急忙把视线移到一边,对小蝶问:“你喜欢他?追着他要当他女朋友?”

小蝶被这直白的问题问得脸红。她低下头,“我……”

“我看过他手机了,你发的短信那么大胆,怎么见面就这么害羞了?”

小雷吹了声口哨。

“我,我……”小蝶的头越来越低,耳根子都红了,“我……我就是想看到他。”

生姜他妈点点头,“哦。”她想了想,接着就拿起自己的钱包翻了起来,十多秒后,她从里面翻出一个套套,递了过去。

“给。”她道,“我同意了。”

小雷大吃一惊,“我他……”

“闭嘴!”

小蝶看看她,又看看小雷,最后慢慢的伸出手,把那套套接了过去。

“谢……”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生姜他妈把那套套夺回来道,小蝶瞬间就懵了。“以后别骚扰小雷,听到没?你虽然有个外家舅舅,但始终是外家的,小雷,我亲的,亲的,亲的你懂么?亲侄子,所以,别让我像我骂你外家舅舅那样骂你,出去。”

小蝶那眼眶,马上就有眼泪了。她浑身抽搐着,捂着嘴就逃了出去。

生姜他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小雷,但再一次的,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对自己儿子说:“我先回去了,你在这看着点,就这样,再见。”

生姜急忙站了起来,“我送你。”

他们走到门边时,生姜他妈忽然转过头来,问:“你和那姑娘做时,戴了没?”

小雷抬头想了想,“唔……好像没有。”

“哦。”生姜他妈皱皱眉,“没有……唔……没事。”她撇撇嘴,“没事,意外也就个孩子,生不下来的,那个……你休息啊。”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

过了几秒,小雷听到外面传来了讨论声,但是越来越远:“……唉,跟你说,那个死老头,五弊三缺,除了钱,他都占了,这种人,再不横点,就要见鬼了……”

我也希望自己能见到鬼。小雷盯着天花板想。鬼是什么样子的呢,飘着的?黑的?还是透明的?

应该是黑的吧……

应该是黑的……

黑的……

黑的……

……渐渐的,他感觉好舒服……

……黑的。

黑色的天空印着黑色的世界,黑色的月亮隐没于黑色的视线。

黑色的灵魂飞在那黑色的地上,黑色的路径延伸向一样黑的黑暗。

黑的风儿划过黑色的空气,我那飘渺的灵魂啊,你到底在何处游荡?

我从没见过那抹深邃的黑色,黑得如耀眼一样。

而我的灵魂却没有光芒,和生前一般。

我的视线如此清澈,但是看不清什么。

我的一切近在咫尺,不过又像在远方。

我的感觉告诉我那边有着高耸的山川,

我的双腿却告诉我应该将它遗忘。

遗忘……

遗忘……

遗……

……精?

小雷猛地醒了过来。

病房墙上的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小雷借着月光朦胧的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他想上厕所。

下床时,他浑身都很痛,但躺回去的吸引力很小,他忍着痛,一步步地往卫生间挪去,到门边时,他一个踉跄,急忙拉住门把,却用力过大,门一下子撞到了墙上,“砰”的一声,几乎震耳欲聋。

小雷稳住身子,然后便走了进去。

十多秒后,他走了出来,身上的疼痛这时似乎减轻了点。他回到床边,要躺下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他想了想,便下床往床底看了一眼,床底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那声音也消失了。

“果然有鬼是骗人的。”他随口嘀咕了一句。

不过这时,一阵像是物品翻倒的声音传了过来,小雷愣了下,接着便一瘸一拐地往门边走去,准备作死了。

走廊上的灯倒是开着的,虽然开不开没区别。小雷走到栏杆边往一楼大厅看了看,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回过身,靠着感觉随意走了几步,接着便看到在栏杆旁的长椅上,躺了个人。

他皱皱眉,走过去,摇了摇那人的身子,小声说:“嘿!”

那人没半点反应。

小雷忍着疼把他头转了过来,看到是左肆后,他愣了下,随即便伸手按了下他的脖子,发现还活着。

睡成这样应该是被弄晕的。他撇撇嘴,接着便起身往左肆对面的病房看了一眼,结果意外的发现,房门虚掩着。

出于一种莫名的好奇心,他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还没迈进去,小雷便看到一个人站在病床旁边,在月光的照耀下,小雷看到那人正在给药瓶里注射些什么。

“嘿!!”他脱口吼到,声音极大。

那人的手一抖,手里居然把那输液管就扯了下来,小雷和他对视了几秒,忽然间,那人便朝窗子跑了过去。

小雷这就不理解了,“你干嘛呢?”他仿佛看到了神经病,“这是医院二楼,近九米高,墙上平的,水管在两边,都没防盗网的,下边还是水泥地,你嫌腿多,要玩垂直降落啊?”

一阵跑步声响了起来,小雷别过头去,看到是扬海跑了过来。

“别过来!”他对他喊到,“这人想杀你浩哥,没成,站窗台呢,你外边有人不,叫他们去后墙,看看这货等下跳楼了后会死不,没立刻死了好抢救,我……”

话没说完,他便听到“砰”的一声,那人跳下去了。

“……过来吧,他跳楼了。”

扬海翻了个白眼就走了过去,走到门边看到小雷一脸绷带的样子,便好心的问他有没有事,结果他只是摆了摆手,

“唉,别提了,白天的老虎哦,晚上就睡着了。”

扬海没听懂,不过他觉得小雷没事。

俩人走进病房,扬海看到那床边的药水瓶空空的滴着水,急忙走过去把林浩手上的针拔了出来。小雷一步一步的挪进来一瞧,指着病床床头靠着的墙上就说:“你们还有往墙上写字这爱好?可这是医院啊。”

“啊?”扬海抬头一看,等看清那墙上的字时,他忽然就愣了。

那墙上用红油漆写着: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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