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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酒楼受辱

天朗气清,正是万里无云之时,极目远去,天地辽阔无边,让人不由得心里一静。草原上四处却仍是一片雪白,青草还未露出绿芽,偶有牛羊路过,显得格外恬静,远山上积雪甚厚,尤隔数十里便能见山上皑皑白雪!晌午之时,阳光照耀之下,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白色,好象整个世界都是用银来装饰而成的,更显得美轮美奂,不可描述,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一片石滩高峰之前,一个幽旷山谷出现在眼前,四周高峰环抱,峰顶接云,无以立足,只有谷底一条小路可以通行。这山谷呈口袋状,谷口甚小,仅有一丈宽,便是骑马而入,最多也就四五人而已。越往里进却越是宽阔,最深处方圆竟达百丈。谷底皆是岩石,乱石苍松,显得有些杂乱无章,石块大的犹如小山,小的亦不下万钧!

若是常人入内,望着这些巨石,只觉气势磅礴,让人生出一种天地辽阔苍茫,凡人不过是草原上的一棵小草之感。这正应了苏东坡的赤壁赋中“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韵味!

却说谷口之处站立一人,这人一身黑衣斗篷,手持一封信笺,双手背负,姿态悠闲,仿佛是来玩耍的一般。他站在谷口一块巨石前,望着巨石默默发呆,那巨石上写着三个隶书大字,却是“解剑石”!过了好一阵,这人心里暗赞道:“好字!这字大如磨盘,却如在豆腐上书写一般浑圆通透。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却又收敛,垂露收笔如刀削斧劈,纵横捭阖,霸气内敛,剑意暗藏其中!写字的人怕是一位高手吧!”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了,只听他振声道:“在下斓莹,奉命前来拜会归望城主,还请诸位能给在下带路!”这声音清脆悦耳而又婉转柔和,宛如黄鹂一般,再听又如潺潺流水,风拂杨柳,轻柔而妩媚,竟是个女子。

过了好半晌,只见谷中一块巨石上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开口道:“斓姑娘见谅,入谷不难,不过需得先过解剑石,交出兵刃!”

斓莹略一犹豫,却是摇了摇头,她将手中信笺轻轻抛了出去,随即转身离去,口中说道:“信已送到,看不看随你们了!”她刚一转身,却见面前一丈外竟站着一个年轻人,这人何时来的,她竟是一无所觉。这年轻人大约二十郎当岁,身材颀长,约摸七尺有余,穿一身浅淡罗衣,腰间一块古玉,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霞云渐收,淡天琉璃。年轻人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仿佛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年轻人见信笺即将落地,伸手一招,那信笺竟然突然倒飞而来,如同有线牵引一般飞了过来,他轻轻接住信笺。对斓莹说道:“姑娘要见城主,所为何事?”

斓莹见他俊郎飘逸,声音颇有磁性,双目温润如玉,直直盯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说道:“小女子近日得到消息,说是李茂被人暗算,所以特来通报一声!”年轻人上前一步,竟然跨过一丈,来到斓莹身边,问道:“就为此事?”斓莹脸色古怪的问道:“听你这话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啊?怎么?李茂不是你们归望城的人么?”

“自然是的!不过这事大家已然知悉,师父今早就已决定派我南下,姑娘不会为了这事来的吧?”年轻人问道。斓莹偷瞧他一眼道:“小女子在南方听说归望城之名已久,今日难得奉命前来送信。本想借此机会进城一看,奈何这石阵实在古怪,故而不敢独自进去,所以被阻在阵前了!”年轻人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在下还有事,姑娘自便吧!”说着年轻人转身便望谷外走去。

“哎!哎!哎!你知道进谷的方法么?别走啊!”斓莹见他要走,忙急着拦住他。年轻人身形一闪,竟然宛如鬼魅一般饶过斓莹,出现在她身后,年轻人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说道:“姑娘若是无事,也就不要在这里等着了。若你真心想进去,除非去除兵刃,否则阵中的师兄不会放你入内的!”斓莹惊呼一声,双手抱剑,一脸不舍的说道:“才不要呢!我这剑可是师父送的,不能解下!”她刚说完,方才发现年轻人已在身后,待她反应过来时,年轻人却又转身离去。

“真是个怪人!”斓莹低声嘟哝道。她回头看了一眼石阵,知道年轻人所言不假,只得叹了口气便跟着离开了。

唐宋以来,酒楼妓寨多在一处。楼下是酒楼饭厅,楼上则是勾栏妓楼。尤其是宋之一朝,文人墨客与朝中官员多以风流自居,因此更是偏爱这类。到明朝之后,朱元璋执政以来,妓楼更是多有人在,只是这酒楼如此,尤其显得繁华之中不免暗藏凄凉。

却说河北大名一地,自古繁华,因与晋、鲁、豫三地接壤,经济更加繁盛。自五代十国以来,大名府便开始慢慢兴盛起来,尤其到宋朝以后,大名府更是作为陪都,称北京,因此大名附近一直是古时辽宋必争的古战场。

但大名府近日却是日渐荒凉,原来朝廷与燕王多有战乱,很多男子被抓壮丁,若无男子,便会征讨粮食以供军用。城中人烟已无往日那么稠密,更有盗贼土匪趁乱打劫,惹得民怨沸腾,百姓苦不堪言。

大名府城人虽少了,景致却仍依旧。山与湖襟带相连,水与桥纵横交错,内城河上小桥流水更显得恬静安逸。一艘小船顺着流水而过,舟在水中,宛如画里一般。一人轻挑遮篷,仿佛瞧得出神,便自舱从出来,立在船头。

岸边一排店铺大多开着门,人却很少,一间酒楼依水而建,高大气派,门上牌匾写着“悦来客栈”!船头那人回头对舱里说道:“归尘、墨姐!今日天色已晚,咱们在这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舱里两人掀帘而出,点头答应。

行船间,远处一座石拱小桥边,行来一人一马。只见那马通体雪白,骨骼神骏,牵马之人身穿红衣,面戴轻纱,遮住容貌,一身红衣也用丝带束着,如此一来,更见杨柳细腰,仿佛只堪一握。

船上三人在石桥附近寻阶上岸,便慢慢向店里走去。待到店里,小二竟是殷勤得很,直直引导几人入内,想来近日生意不怎么好,难得来这么几个人。几人刚坐下,忽听一个洪亮的嗓音道:“听闻近日武林各门各派都在暗暗争夺一件宝贝,当真好不热闹啊!”

三人转眼看去,只见楼角处两张桌子上坐了十来个壮汉,一个个紧身装束,携刀戴剑,满脸杀气。同桌一人问道:“什么宝贝啊?竟惹得各门各派都来争斗。”

那汉子见大家都看了过去,顿觉倍有面子,饮了一口酒,方才慢慢悠悠说道:“当然是风雪乾坤扇啊!”他看了一圈,方才又道:“听闻这扇子是“风神”的随身兵刃,现在在南京李家手里,不过日前一场大战,风雪乾坤扇被人夺走!”

一旁汉子问道:“贾勇,你这消息可靠么?不就是一柄扇子嘛!有什么好争的?”贾勇道:“你们这就没见识了吧!贾某的消息是从南京来的,能不可靠么?那扇子是当世神兵,据说数十年前,前代“风神”手持乾坤扇化生万物,夺天地之造化,当世无人能敌。这却不算,更重要的是那扇子还是一把钥匙!”世人都对未知秘密有着一种莫名的好奇心,旁人听了这话,都来了兴致,忙问道:“什么钥匙?”贾勇神秘一笑,缓缓说道:“自然是龙骨地宝藏!一月之前突然传出消息,说是有人在祁连山中找到了当年的龙骨地宝藏,一时间大家都跟着去了呢!”旁边一人却道:“区区宝藏而已,我老胡虽不是王孙贵胄,却也有万贯家财,争这宝藏,我都难得走这一遭。”

贾勇呸了一声道:“要是只有财物的话,又如何能惹得这么多人来争夺呢?”“哦?还有别的?”贾勇喝了口酒方才又道:“当然啦!我得到确切消息,说是里面还有一份绝世武功的秘籍,得之可以无敌于天下。”“真的假的啊?”贾勇见众人面露疑惑,不禁怒道:“那你们想想,数十年前“风神”凭借其中的武功纵横天下这总是事实吧?”众人听了这话,均是暗暗点头,毕竟“风神”传说众所周知。

一粟看了看他们,见众人神色兴奋,仿佛宝藏近在眼前。他忽然低声道:“这个龙骨地我听师父说过,其中险恶之处,绝非一般人能进出的,尤其是其中的守护神兽更是难以应付,这些人若去,只怕是自寻死路。咱们还是不要跟他们掺和了,先去南京吧!”

对面一群人看着一粟三人也是觉得奇怪,不禁暗暗留了心。原来三人两俗一僧,两男一女,且说其他两人的打扮都还算正常,只是归尘身着貂衣锦袍,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俨然不透一丝风进来。再看他面色苍白,有种别样的病态,让人有些不免心疼!。

且说三人自顾自的点酒点菜,对店里众人不再理会。众人见归尘一行人所点菜肴颇为丰盛,但不管是菜肴还是酒水,都是用火现温着的!一时间只见桌上菜不甚多,但温酒菜所用的小炉却堆满了桌子。

那厢贾勇见三人吃饭颇为奇特,雨墨自己吃得极少,多数时候都在给归尘温酒夹菜,便是自己吃的时候也是默默看着归尘,眼神温柔恬静,仿佛有种门外的寒风也是暖和的微风吹过一般。他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雨墨,突然觉得心里一酸,有些醋意的高声说道:“这有些人啊,命就是好,明明自己是个废物吧,还有人把他当个宝,好得跟什么似的!”

同桌之人见他发话,左右看了看,便问道:“老兄何出此言啊?”贾勇一抬下巴,努嘴道:“呐!吃个饭还要人侍候,不是废物是什么?不过这小娘子倒是长得真标致啊!配给这废物是真可惜了,哈哈哈哈哈!”那厢归尘还不待说话,雨墨已然怒火中烧,一拍桌子,骂道:“你这人好生无理,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贾勇哈哈笑道:“小娘子还生气了!老子不过说句实话,还怎么的了?看你们这般模样,莫不是小娘子新婚燕尔,你家相公被你掏空了身体,你才对你家相公百般照顾的!”同桌之人听了这话,顿时淫笑连连,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所谓言者无心,闻者有意,雨墨虽是北方女子,历来不在意这些,但此刻仍被他说得又羞又气,一张脸蛋儿红得宛如蜜桃一般,一时气得连连跺脚。归尘却是不恼不怒,轻轻拉着雨墨的手,说道:“雨墨姨,咱们清者自清,又岂能跟这些乱嚼舌根的无理之人一般见识,你且稍坐。”他一说完,便自己拿起酒壶,给一粟倒了一杯酒。

一粟见状,只得叹息一声,端起酒杯,起身遥遥对那桌之人道:“诸位言语之间多有侮辱我兄、姐,还请你们给道个歉,这事咱们就算了了!”

那厢众人见他模样稚嫩,说话偏又老气横秋,一时都哑然失笑,指着他道:“好你个不守清规的小和尚,不在寺里念经,却跑出来喝酒吃肉,咱还没有讲你,你倒来埋怨我来了!”一粟不嗔不恼,对归尘道:“这些人太过无理,好生讨厌,不若我将他们赶出去吧。”归尘却不多看那桌一眼,只是点头道:“也好!省得雨墨姨闹心了。”

忽然一阵劲风突起,呼啸声急劲,一粟、雨墨瞥眼看去,十来根竹筷分先后直往那两桌飞去,竹筷到了近前,竟又相互交击,射向不同方向。待回过头来时,只听那两桌之人惊叫出声,人人手捂右手,跳将起来。

这时看去,原来那些人右手手背都钉着一支竹筷,竹筷只露出半截,显然下手颇重。贾勇此刻正自流着鲜血,头上也是冷汗淋漓,正在破口大骂道:“什么人?竟敢暗算爷爷!”

“一群江湖败类,只知欺负妇孺弱残,徒惹笑话而已,如何还敢大言不惭?”众人寻声望去,朱漆大梁上坐着个面遮轻纱的红衣女子,这女子虽是戴了面纱,仍可隐约见其姿色秀丽,一双细长的小腿在外面晃来晃去,虽是女子,却又脚穿快靴,一双脚亦浑然不似一般的闺阁女子那般娇小。

贾勇见出手的是个小姑娘,言语之间更有轻视之意,当即一拍桌子,起身怒道:“好你个小女娃子,竟然敢暗算大爷,你找死!”看他右手受伤,左手反手从桌边抽出长刀,旋手扔了出去。

看这贾勇左手出刀,武功竟是不弱,这长刀足有七八斤,他竟把刀当作暗器来使,亦且长刀劲急,破空之声刺耳,想来刀上所附劲力不小。

红衣女子见状却不惊慌,只见她微微一笑,右手自腰间抽出一柄短剑,借这一甩之力,短剑在长刀尖端一拍,仿佛一记耳光一般,抽得长刀反穿回去。看长刀去势急如流星,那厢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长刀已钉在桌面上。

雨墨转头对两人低声说道:“这小姑娘手法娴熟,看她拔剑、抽刀、还鞘,一气呵成,亦且暗器了得,目光精准,只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高手?”一粟微笑道:“这小姑娘方才咱们见过,便是先咱们一步进店的那个牵白马的女子!”归尘这才想起方才在小石桥附近见过她,拱手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可愿下来共饮一杯?”红衣女子推辞道:“无功不受禄,免了吧!”

那贾勇见这姑娘露了这么一手,心里已然怯了,但江湖中人一般都将颜面看得很重,这贾勇更是如此,他心知此刻若是悄悄退去的话,以后就不必在江湖上混了。只见他猛一咬牙,一把拔出手上竹筷,不顾正在流血的右手,倒提桌上长刀,沉声道:“小姑娘,贾某手下不杀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来。”

“哎!你这人好不知好歹!”那姑娘横了他一眼,骂道:“方才本姑娘若不出手,就凭你们这点狗把式,早被人家宰了,这时候却还来怪我!”众人见这姑娘年纪虽小,颇为稚嫩,但这眼眸一瞥,自有一番风情,再听这姑娘话音清脆,宛如翠鸟歌唱,不禁多了几分好感,此刻听她话中有话,都暗暗留了心。

贾勇也非初出江湖,他一听这话,细一品味,忙偏头看去,只见雨墨面上不露声色,眼底却精光暗藏,显然已动杀机,他深知这红衣姑娘露的这一手已在他之上,深怕她所言不假,忙说道:“老子还有事,今天算你们走运,咱们走!”众人见他一声呼啸,便都急冲冲的跟着离开了,看那模样,像恨父母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一般。

店门外这时候忽然来了个行乞的老者,贾勇走得匆忙也没注意,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贾勇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刻不待那老者说话,已经一个巴掌抽了出去,怒道:“你个老家伙,没长眼睛么?”那老者年长,身形不便,当场便抽得转了个圈,面颊肿得老高,直直倒了下去。

归尘见他如此作为,心里大怒,一拍桌子,狂怒道:“放肆!”一粟身在一旁,不待他再说,已然一掌拍去。两人隔了两丈左右,只见一粟手中金光突现,一声金玉之声响起,贾勇已经中掌,看他倒飞一丈来远,翻滚了几下,终于倒下。也是这时候,众人才知道那红衣女子所言不假,三人武功深厚,先前不过稍作忍让。同行之人,怕他们再行动手,忙架起贾勇飞快离去。

归尘起身将那老者扶起,带到桌边吩咐店家拿来毛巾,又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伤药给老者用上,当真照顾得好生仔细;那红衣姑娘突然自大梁跃下,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这一下几人刚好见她身材毕露,阿罗多姿的身段,妙曼的身材,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发少女的芳香,只见她突然噗嗤笑出声来:“你这人倒是好心!也不嫌弃这老乞丐脏乱。”归尘闻言一愣,随即叹息道:“小可一向身体羸弱,受尽白眼,若非家人悉心照料,只怕早已不堪重负,自尽身亡。今日见这老者受辱,不自觉便有些难受!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红衣女见他自承其事,毫不避讳,显然也没把她当作外人,忙拱手赔罪道:“哎呀!原来是这样啊。方才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还请原谅!”

那老者听了这话,似乎更觉拘束,便想起身,归尘一把将他按回座上,笑道:“老人家勿怪,小可一时有些感慨而已。您若不嫌弃,便请在这里用饭吧。”一粟亦点头道:“老人家不必客气,随便吃便是。”老者像是有些难为情,双手紧紧拽着衣角,为难道:“小老儿一身脏兮兮的,如何敢与公子小姐同坐,公子小姐施舍几个馒头与我便是。”雨墨看了看归尘,说道:“老人家先吃着吧!回头我让店家再给你预备着就好,这里还有点银子,您拿着日后用。”说着自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

红衣女看三人对这不相识的老者都这般好,面色慢慢变得有些怪异,她似乎心里有事,三人叫她也不回应。过了半晌,才终于慢慢起身,对他们一礼道:“本姑娘还有事在身,便不与几位耽搁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也不待几人挽留,便已自顾自离去。

归尘忙道:“姑娘且慢,可是我等有所怠慢么?”那女子偏头道:“不!只是……你们都是好人!”说着头也不回的飞快离去。归尘又道:“请问姑娘芳名?下次见……”一粟一把拉过归尘,按下他,低声道:“这女子方才杀气暗露,怕是有备而来,你且不要留她了。”归尘讶异道:“她……为何想杀我们?”一粟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

雨墨突然怪声道:“归尘你呀!一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了。”归尘见她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一红,温言道:“雨墨姨如何这般说法?”他沉默一阵,突然又道:“这女子怎么感觉好熟悉。”一粟闻言,也道:“不错!确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否则方才我也不会任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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