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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归望遇险

这夜大雪纷飞,无星无月,朱棣与众人饮宴结束,便带着李芳远并姚广孝等人进入内室叙话。且说众人依次坐下,朱棣微笑道:“芳远是咱们的朋友,大家不必拘礼,有话直说便是。”

张玉起身禀道:“启禀王爷,方才辅儿传信,风先生得到消息是:帖木儿四子沙哈鲁领军征马,误入归望城境地。随即领军攻城,城内无人,情势危急,速归!”姚广孝扼腕道:“年关时节,竟还在征调马匹,这帖木儿只怕其心不小,咱们需得多加防备!”朱棣皱眉问道:“归望城究竟在何处?既然形势危急,可需要多调兵马么?”

“小将不知,辅儿不肯说出具体位置。不过据他所说,城中常年有水火二主镇守,想来应该并无大碍。”张玉满脸歉意说道:“且待小将再回去问问吧!”

姚广孝却一摆手道:“不用了!咱们不必知道归望城在哪里了!”他见众人不解,对朱棣微一稽首:“风先生要求一千精兵,并非是要守卫归望城,而是要送给殿下的一份大礼!”朱棣不解,忙问道:“此话怎讲?”姚广孝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来日殿下需要时,自然会出现的!”

众人听得稀里糊涂,姚广孝已打开话匣,对着李芳远笑问道:“听闻贵国局势亦是极为复杂,不知王子殿下有何打算呢?”李芳远苦笑道:“不敢欺瞒诸位,本国局势尚还安稳,只是朝中有些混乱,小王亦是十分担心。”姚广孝盯着他,突然神秘一笑,低声问道:“王子贵为六殿下,难道不想继承大统么?”

“唉!”李芳远对众人团团一礼道:“我国自古便有祖训,传位需得嫡长子才行。小王有兄弟数位,便是抛开长幼次序不谈。单是论及父王宠爱,小王亦是远远不及幼弟,如何谈得上继承大统呢?”姚广孝冷冷一笑,愤恨说道:“老衲听说你父王曾多次遇险,多亏王子机智方才化解,便是登基为王时,殿下亦是出力甚多。如今一旦事成,便要将你弃之不顾么?身为一国之主,竟然如此凉薄,当真令人心寒啊!”

朱棣想起自己与他命运相似,不禁叹了一口气。姚广孝听得叹息,忽然想起朱棣与李芳远命运相似,急忙起身告罪道:“老衲一时失言,还请殿下恕罪!”朱棣摆了摆手,温言说道:“你与本王相交多年,当知本王不过是有些感慨而已!何来怪罪之意?只是此刻大家都是前途未卜,不知如何自处而已!”姚广孝劝说道:“殿下还请安心。老衲别的本事没有,若论出谋划策,老衲倒能略尽绵力,何况殿下统领军队,武力在手,进可攻退可守,只需精心安排,自然水到渠成。”

“广孝你有所不知,若是直接起兵,咱们一则师出无名,二来届时就是以一藩之力抗击天下,如何能不担忧呢?再说南京城里还有那人在呢!”朱棣忧虑道。姚广孝听他如此泄气,心中微微有些生气,但又不能发火,他振声道:“若要师出有名,只需耐心等候便是,至于南京城里的那人,眼下咱们虽不是他的对手,但依老衲观察,风先生的武功绝不在他之下,届时只要说动先生出手,岂不是万事可为了?”他见朱棣仍是犹豫不决,只得转头看向袁珙,袁珙见他望来,心中自然明白。

只见他起身对在座两位王子一礼,曼声说道:“依下官愚见,两位殿下均是九五至尊的面相,想来日后荣登大宝乃是天命所归,只是二位眉心微有凸起,该是有所阻碍,只需踏过这道坎,以后便是一帆风顺,贵极天下。”

这话一出,朱棣与李芳远皆是拍案而起,惊问道:“此话当真?”袁珙郑重点头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只是二位殿下所谋太大,因此需得多加小心,厚积薄发!”两人听到这里,均是冷静下来。

李芳远更是沉吟不语,过了半晌,他才说道:“唉!既然诸位将如此秘密都说与小王,那小王就直说吧!”他不等众人说话,已自顾自说道:“父王明里派小王去南京进贡,以示宠爱。实则不然,郑道传便是他派来监视小王的,一旦有所冒进,他定会当场将小王格杀。如此情形,任谁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呢?”

姚广孝虽是出家人,但心中杀意凛然,当即问道:“是否需要老衲为殿下分忧?”他以手比刀,横切而过,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李芳远急忙摇头,劝解道:“大师有所不知,我今日杀了他,明日父王便会知晓,若无万全准备,实在不敢妄动。更何况郑道传的武功胜我十倍不止,如何杀得了他?”

“哈哈哈哈!”姚广孝笑道:“老衲方才不过试探一下而已,王子殿下若是有心,可愿听老衲一言。”李芳远知他是燕王军师,必然胸有良策,不禁面露喜色,深深一礼道:“大师若有良策,还请告知小王。”姚广孝低声道:“明日一早,殿下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在自己房间,让他装病不出,拖延十来日。殿下本人却悄悄……”两人声音渐低,逐渐细如蚊鸣,再也听不分明了!

第二日一早,天气大好,门外虽还下着小雪,但朝霞已露,天际显出一片奇光异彩。出得门来,一股寒气袭来,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只感觉浑身精神大好!

“出事了,快来人啊!”王府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接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群人齐聚一处厢房外,郑道传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仆役听他问及,急忙跪下,颤声道:“小人也不知,今日一早小人送来热水,准备给王子殿下洗漱。谁曾想王子殿下竟然还没起床,小人大着胆子叫了几声,殿下也没有反应。后来小人一摸殿下手腕,竟然烫得烧手,因此便惊动各位了!”

张辅与朱勇一行正准备出发,听得叫唤,赶紧回去查看。待听这仆役说了经过,张辅立刻吩咐道:“来人,立刻吩咐府中医师前来查看。”一名仆役听到命令,立刻前去召唤。郑道传摆手道:“老夫略懂医术,且让老夫先看看吧!”只见他慢慢进去,给李芳远搭上脉来。

过了半晌,他才皱眉道:“殿下身体有恙,不便出行。恐怕咱们还要在府上打扰些时日了。”朱勇淡然道:“郑老先生说的哪里话,燕王殿下早已吩咐妥当,请诸位安心在此休息便是。”

正当几人着急时,朱棣带着姚广孝快步走来,两人还未走近,一群仆役已经围了上去,叽叽咋咋的说着情况。朱棣眼见场面有些混乱,当即暴喝道:“都别说了!”他回头冲姚广孝略一点头,姚广孝会意,立刻上前两步,对郑道传道:“老衲曾随席真人习得岐黄之术,想来能为老先生分忧,还请允许我入内一观。”郑道传急忙退开两步,拱手道:“老夫正为王子的病着急呢,大师若能治好王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姚广孝进得屋内,给李芳远仔细把脉,过得片刻,他才转身说道:“王子殿下似乎心有郁结,全身游走一股奇特的真气。昨日张将军鲁莽了些,咱们几人动手之时,恐怕是无意间伤着殿下了。依老衲之意,各位不妨在此歇息几日,待殿下病愈之后再行南下。”

“唉!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只能打扰燕王殿下了!”朱棣笑道:“先生哪里说的话?芳远乃是本王客人,又是青年才俊。本王自来爱惜人才,如何能不尽力帮忙呢?”姚广孝对众人道:“北方天气寒冷,依老衲愚见,最好不要让王子殿下受到影响。再则如今正值年关,元宵佳节前都会吵闹不堪,不若就让王子殿下在西苑僻静之地静养十来日,等过了正月十五才南下不迟。”

郑道传皱眉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耽搁十来日了,那……”朱棣一摆手,拦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沉声道:“芳远贵为王子,难道老先生希望他累死在南下途中么?”这话一说,郑道传立刻恭身请罪道:“老夫不敢,请殿下恕罪!”原来朱棣轻轻两句话就将这谋杀王子的罪名盖在他头上,令他不得不从。姚广孝见他如此模样,便说道:“这样吧,这几日老衲便每日给王子运功疗伤,想来元宵节前定能治好!大家就不要说了。”

众人眼见无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得留在此地休养一段时间。

且说风临渊带着雨轩出了王府,因见雨轩受不住寒冷,一路上瑟瑟发抖,便即落地骑马而行。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归望城而去。风临渊见雨轩虽是骑马,仍然微微发抖,想来呼啸寒风对他颇有伤害,便将他拉到胸口,摘下貂皮披风,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雨轩感觉不再那么寒冷刺骨,心中微安,仰头对他微微一笑,但却也看见风临渊仅着青色长袍,不禁叫道:“哎呀!师父你也裹进来吧,外面好冷呢!”风临渊冲他笑道:“师父早已无畏寒暑,你自己裹着就是了,安心睡会吧,醒了咱们就到了!”雨轩见他如此说,心中羡慕不已,便也点头缩脑,准备找个舒服的位置睡上一觉了。

归望城前,一队蒙古武士沿路上去,只是小路崎岖,并不适合骑马奔走,众军只能弃马步行,缓缓上前。山下军阵分布有序,各自列队,当先一员猛将持枪挺立,盯着城门处默默出神。这武将眼睛湛蓝,头带军帽,一身银甲闪闪发亮,面容青涩稚嫩。虽带怒色,仍见英挺,嘴角伴有细微胡须,看来年纪颇轻。武将身后并排站立五名将领,左边却是是个年纪颇大的中年道士,那道士比他稍后半步,武将似乎对他很是敬重,不时侧头观察道士的反应。

前面一队蒙古军士眼看便要进入城门,忽然城门处的水帘抖动,水珠如同铅丸飞掷,纷纷激射而出,化为水剑,击打在前面几名军士身上。几人身体倒跌出去,浑身抽搐似乎极为难受,接着翻滚一阵,便没了动静。

领头武将恨声道:“这究竟是什么妖术,竟然让本王的军士不能跨进城门一步。”这人正是帖木儿四子--沙哈鲁。原本他们攻打钦察汗国已然胜利,便在国中征集粮草兵马,准备来年向西进军,途径此地,发现不少逃难百姓竟然往山中跑去,因此便来一探究竟。

不曾想竟在山中发现了归望城,沙哈鲁深受父亲影响,心中战意浓烈,便想征服归望城。奈何山中道路崎岖,行走不易,再加上城中高手阻拦,方才拖延至今。沙哈鲁心中恨极,转头问道:“国师可知这是什么妖术么?”那道士摇头道:“贫道亦是不知,但殿下如此强攻,只怕最后只能损兵折将,不若先让军士退下,咱们好生商议后,再行定夺。”

沙哈鲁叹息道:“可惜咱们的火炮还没有运来,否则哪有他们嚣张的份啊?”道士沉默一阵,忽然说道:“殿下请恕贫道直言。”沙哈鲁心中一凛,恭身道:“还请国师垂训!”道士轻声道:“一连三日咱们围在这里,各种水火烟雾、强弓劲弩都试过了,但仍然无法进城。依贫道之意,城中恐怕住着隐世高人,咱们一意如此,恐会自惹麻烦。再则虽说日头还算暖和,但仍是寒冬腊月,气候异常。而且城中情况不明,便算进去了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如此情况仍然强攻,实属不智,还请殿下三思!”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么?咱们已经伤亡近千,小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沙哈鲁扼腕叹息道。“那你想怎么样呢?”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右边传来。沙哈鲁并不在意,手中铁枪一摆,左手握拳,振声道:“小王定要攻下城来,征服这个地方,带走里面的金银财宝和城中美人!”

那声音扑哧笑道:“小小年纪,竟然沉迷于金银酒色,当真有些浪费大好春光了,倒是应该好好被揍上一顿!”这语气似乎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沙哈鲁身为王子,从来只仰慕父亲,崇拜先祖成吉思汗,但也从未被训过,不想今日竟有人当着这么多人教训自己。

他转过头来,欲要看看是谁如此大的口气。只见说话之人一身青衫,怀里用披风裹着个孩子,那孩子脸色苍白,白里透红,似乎有些被冻着了,但眼神灵动,一双大眼滴溜溜直转,似乎颇为好奇。

沙哈鲁怒道:“放肆,谁允许你如此说话的。”这时众人眼眸回转,全都盯着他俩,沙哈鲁突然惊醒,疑惑道:“咦!你是谁?”原来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两人一身服饰与军旅之人大相径庭,根本不是军中人物,原本这种打扮很容易引人注目,但今日大家竟然都没发现,实在有些奇怪。

来人自然是风临渊与王雨轩了,却说风临渊刚到此地,眼见众军攻城,本也着急。但见他们屡次攻击均是无功而返,便想擒贼擒王,一举拿下他们。他武功通神,身法快异绝伦,一溜烟便到近前。

太乙心经出自道家,讲究契合万物,化万物为己用,一举一动均是自然和谐,仿佛本来便该如此,世人根本不觉得有何异常。众人自然不明白其中深意,只觉得两人出现得甚是诡异,仿佛便是山精鬼魅,忽然出现,事先毫无征兆可言。

雨轩亦是不解,他轻吮手指,仰头问道:“师父,他是谁啊?”看着一脸茫然的雨轩,众人有些愣住了,这里算是战场,有人会带个孩子出来的么?而且这孩子还不认生。风临渊笑道:“他呀?算是咱们的敌人吧!九儿找他有事么?”雨轩伸出手来摸摸脑袋,有些腼腆的说道:“我有些饿了,想问他有没有吃的。”

众人咽了咽口水,心中不禁暗想:“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啊!”沙哈鲁回过神来,暴喝道:“你们是谁?”风临渊并不理他,只是微微一笑反问道:“看这情形,你们围住归望城有几天了吧?可有什么收获么?”沙哈鲁不知他如此问是何用意,只得回道:“除了第二天用弩箭伤了几个人外,使用水淹火烧都没什么用。”

“伤了几个?”风临渊忽然阴沉一笑,对他说道:“伤一人,罚你做一年苦力;杀一人,我便囚禁你十年,你看如何?”沙哈鲁上下打量他一阵,不禁喝道:“你身在我等军阵之中,还带着个孩子,竟敢口出狂言!找死么?”风临渊却不说话,只是身形一闪,便来到他背后,沙哈鲁一惊,此刻转身已来不及,只能手肘后顶,期望这一下能将他撞下马背。

风临渊一把扣住他肩头,拿住他的肩井穴,沙哈鲁感觉身体一麻,浑身无力,便被他凌空提起,举在右手边。那道士见主将吃亏,当即出手来救,只见他手掌一转,竟是向雨轩击来。风临渊看得一怒,当即左手一挥,使个封字诀,一下便拦住他手掌。

两人掌力一交,风临渊不禁咦了一声,只觉对方掌力浩大充沛,竟是正宗的道家内功。待他细加体会,更觉惊讶,原来这人内功竟与龙虎山的武功如出一辙。风临渊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你姓张?”

这道士面容清秀,与张少陵依稀有些相似,但性情却相差甚远,单看他袭击雨轩而不攻击风临渊便能瞧出一二。道士听他说出这话,明显一愣,接着怒道:“关你何事?”说着双掌齐出,分别攻击风临渊与王雨轩。

风临渊迎着风雪站立在马背上,右手提着沙哈鲁,左手护着雨轩,见他掌来,已是没有多余的手来招架了。只见他脚下一顿,军马吃痛,立时鸣叫一声便往前跑了出去,那道士一掌拍空,并不罢休,一拍马背,人已飞身而来,猛的一掌从天拍下,风临渊随手一掌拍出,降龙十八掌应机而发。道士知他掌力雄浑,也是拼尽全力击来,一声闷响,那道士被劲力冲击,在空中连续翻飞三个跟头,方才飘落下来。

道士双脚刚一沾地,,便又上前,只看他绕马奔走,不断击掌而来,风临渊虽说只能支手应付,但他身在马上,居高临下甚是便利。只听两人间暴响不歇,直如鞭炮炸响,劲风吹得人东倒西歪,尤其雨轩站在马上,虽说靠着风临渊,但仍是摇晃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栽倒。风临渊只得放弃与他对掌,左手抱着雨轩,以马背尺寸之地,左右腾挪,并不还手。但即便如此,那人一时间亦是无法得手。

道士恼羞成怒,当即便对众将喝道:“给我杀了他!”众将领虽说敬畏他是国师,但王子仍然在他手中,若是动手之时,一不小心伤了王子,那可是大罪。想到这里不禁都踌躇不前。风临渊瞧他胸前破绽微现,身形一闪,脚下步法连变,猛的一掌拍出,正中他的胸口。

那道士受他一掌,跌落出去,风临渊一招得手,已然返回原地,沉吟半晌才说道:“你的武功乃是正宗的道家武学,莫非你是龙虎山的人?”那道士呸了一声,怒道:“你才是龙虎山的人呢!”说着只见他拔出长剑,纵剑于胸前,右手持剑,左手捏个剑诀,自剑柄处缓缓上划,剑上经文浮现,不断缠绕,此时虽是晌午,阳光正好,但也遮不住剑上光华。

看了这架势,风临渊顿时明白:“锁金符箓!”他心神一震,皱眉问道:“还说不是龙虎山的人,这不是张宇初的武功么?”那道士怒哼一声,一剑横斩,剑气凌厉非常,直切军马四蹄。风临渊明白他所想,当即脚下一顿,左右手各抓一人,冲天而起,跃起足有三丈来高!

那道士似乎知道风临渊不会伤害沙哈鲁,是以并不姑息,只见他反手夺过一名将领手中长枪,激射而出。长枪如被火炮射来,快异绝伦,三人身在半空,闪避不易,眼看便要被杀。

只见风临渊侧身微偏,长枪贴着他的胸口上来,只见他忽然伸脚猛踢长枪末端,借这一脚之力,三人身体下沉,长枪顿时改变方向,在空中旋转十来圈,终于笔直落下。风临渊旋身落地,长枪眼见就要坠地,他猛的一脚踢在枪尖上。长枪如同闪电射出,他放下沙哈鲁,沉声道:“亏你还是天师府的人,行为做事竟然如此不计后果,当真可恶!”

那道士长剑一格,以柔带刚,挽过半个圆圈,两相接触,一声巨响传出,长枪顿时改变方向,射向一根旗杆,一下便将旗杆射倒。这一下虽说勉强格挡开来,但也震得他手臂发麻,只听他哈哈笑道:“天师府又怎么样?还不是一群卑鄙小人。”风临渊正欲询问,雨轩扶着额头,对他道:“师父,我头晕,还有多久回家啊?”

风临渊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温言道:“九儿别急,咱们马上就回家了!”说完他转身对那道士说道:“不论你是何身份,风某今日绝不会手下留情的。”那道士哈哈大笑道:“张某纵横江湖数十年,还怕你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么?”

随着他话音刚落,剑上光华逐渐转盛,气势如虹。那道士振声道:“小子,你既知锁金符箓,当知它的威力了!”只见他身形一晃,恍如缥缈仙人,激射而来。风临渊左手一把将雨轩拉到身后,反手拔出斜插腰间的星云剑。

长剑相击,发出震天巨响,道士虽用上锁金符箓,但亦难再进分毫。原来风临渊见他击来,以剑脊挡其锋锐,堪堪防住。道士心中大惊,要知道以往他凭借此招闯荡江湖,从未失利,不想今日竟被人轻易挡住。

“阁下虽说用的也是锁金符箓,但功力比之张宇初可是差了一大截呢!”风临渊冷笑道。那道士忽然怒道:“住口,不许拿他跟我相提并论!”只见他脚下用力,人已弹射而起,长剑在他内力灌注下,闪烁不定,仿佛将风临渊全身笼罩一般。

风临渊将星云剑倒转,随意一剑直刺过去,这一剑平凡无奇,但那道士却返身急退,直至两丈开外。原来这一剑刚好瞄准剑柄上五寸二分处,此处乃是长剑最薄弱处,以星云剑之锋利,若是碰到,对方长剑必断无疑。风临渊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趁势跟进。他轻身功法何等高妙,那道士只觉得对方如影随形,好似附骨之蛆,用尽全力亦是无法摆脱。

他却不知风临渊运转移风易俗,左进右出,宛如绳索拉拽,因此对方行动越快,他亦越快,并且毫无办法避开。且说风临渊见他便在面前,伸手一掌拍去,道士本已惊骇不已,此刻眼见不敌,正准备弃剑认输。

忽然两人听到一声尖叫,风临渊心神一震,急忙回头看去,只见雨轩被沙哈鲁拿刀架在脖子上。风临渊手掌一挥,一招战龙在野猛然击出,顺势打在道士胸口,这一下将那道士打得倒跌出去两三丈,他竟是置雨轩于不顾。沙哈鲁见状咆哮道:“你瞎啊?没看见我有人质在手么?”风临渊忽然冷冷一笑,阴森森说道:“你若敢伤他一根头发,我敢保证不仅是你,便是你手下军队连同你的家人在内,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众军虽是久经沙场之人,此刻亦是觉得胆寒,不禁暗想道:“这两人出现得太过古怪,更何况连国师都不是其对手,若是他想屠戮全军,怕是并非难事,真不知如何是好!”沙哈鲁年轻气盛,听他如此威胁,当即高声道:“是么?那本王就等你来试试了。”说着弯刀横切,竟是要痛下杀手。

风临渊与他相距足有五六丈远,见他动手,右手猛的甩出,星云剑电射而出,竟是瞄准他的咽喉,预备杀之以救雨轩。

半空中忽然传来羽箭射来的声响,沙哈鲁尚未来得及动手,一支羽箭极速射来,竟从他肩头穿过,带得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星云剑恰恰掠过他的头顶,削落几缕发丝,算是他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了,但其势不衰,一连穿过数人胸膛,方才停歇,被穿之人如同骨牌堆叠,却不倒下。

众人回头看去,一里开外一个绝美女子,脸带怒色,狠狠看过来。大批军士挺立于身后,军姿整齐,昂首挺胸,显然都是沙场老将。两军相隔数十步,一股肃杀之气弥漫空中。风临渊急忙护住雨轩,牵着他的手缓缓走向前方被他射杀的人。

蒙古军士为他气势所迫,皆是惊骇不已,不敢稍有异动。风临渊反手拔出星云剑,也不稍看死亡军士一眼,转身走向沙哈鲁,此人也颇为硬扎,肩头洞穿也不哼叫,只是恶狠狠的看着他们,那眼神仿佛是个受伤的野兽,直欲择人而噬。

张少陵纵马到来,看了看几人,最后凝目注视着那道士,颤声道:“二,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风临渊皱眉问道:“真是你二哥?”张少陵点了点头,低声道:“唉,我一共有两位兄长,大哥张宇初与二哥张宇翰。本来两人极为要好,经常切磋武艺,交流心得。可惜十多年前两人为争夺家族继承大统的权力,反目成仇,闹得不可开交。再后来洗心池一战,二哥大败亏输,从那以后他便负气出走,多年不见踪迹。”

风临渊正要回答,忽然感觉一股杀气弥漫开来,形如实质,威势逼人。此地距离归望城足有数里,但这杀气仍旧如此强烈,这人当是绝顶高手,但却不是归望城中人,因为便是风临渊自己也没有这样的能为。

风、张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归望城的方向,风临渊低头细一思索,对他说道:“嗯,这样吧,你留在此地处理后事!让绫儿先行回城,你随后再回来吧!”这话说得古怪,张少陵莫名其妙,疑惑道:“风大哥知道来的是谁么?”

“杀气如此霸道的,当世只有两人。除了我岳父外,只能是他了!”风临渊叹息道:“只怕他是来算账的,不好打发了啊!”说完他一把抱起雨轩,径直向归望城奔去,风临渊一旦展开身法,形如狂龙,飘如轻烟,转眼之间,便已越过众人,逼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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