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若有仙境,那一定是香格里拉。
这里,天寒地冻的白,白的通彻,白的透明,一眼望去,一片圣洁。
香格里拉,十殿总舵。
看着一脸委屈的陈晓敏,付楠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试探着问:你不会爱上亚洲了吧?
陈晓敏摇头: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当时我只想杀了他,但是他离开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点不舍。
付楠说:这样好了,你最近几天就在总舵陪我,尽量把他给忘了。
她转身问韩雪:三村都有哪些异常?
韩雪说:马有到达塔里木,郑永祥上了长白山,田政渡江,已至杭州,薛鹏腾已到桂林,邵谦一行本来要去东海,但一不小心迷路了,估计现在快到夏威夷了。苏杲还在草原上,估计下一步他有入川的打算。
付楠冷笑:入川?通知“碧叶斋”,把他和张乐给我留在草原上。
她又转身告诉愁眉苦脸的陈晓敏:好了,敏姐,别伤心了。
陈晓敏说:那你给我一个可以不伤心的理由啊。
付楠喃喃道:因为,因为,亲爱的,那不是爱情。
韩雪喝口水,接着说:另外,苏杲在草原上好像在放羊。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苏杲和张乐骑着高头大马,赶着一群羊,悠然自在地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在大草原上闲逛。
“老杲,村长让咱们来找龙井茶,你咋带我来放羊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昨晚一个屁摧毁人家数十个蒙古包,我们能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放羊吗?”
“哎呀,我昨晚不是着凉啦,我又想放啦!”
羊群中,远远地看到苏杲玩了命的往外窜。
“你不是让我想放就放吗?”
“拜托,张乐!想放就放,你放的响亮啊!这样才会有人来为你鼓掌,不要勇敢的自己欣赏,明白?”
他见张乐不说话,跑回来问:你在干嘛?画兔子呢?
张乐说:没,我正画羊背上那人呢。
顺着他的手指,苏杲就看到骑在羊背上的赵晨光。
“大白,你不是和老胖一起去湘西了吗?”
赵晨光瞪着嫩绿的草馋的直流口水,说:死胖子甩下我自己去了,他说这里要有人对你不利,让我来和你混。
他骑着羊问张乐:脖子,你看着我干嘛?还别说,这兔子画的还真像……
忽的,苏杲催马前行,先是徐步慢摇,后又疾步飞驰。
赵晨光惊,问:杲哥,何故?
张乐嘿嘿一笑,用一个奇臭无比的无声屁回答了他。
且说苏杲,快马加鞭来到百草深处,恰见前方绿幽幽的草随风而舞,像碧浪,像雪碧,像绿茶,像青苹果味的美年达。
苏杲一袭白衫在茫绿中显得格外的白,就像发了霉的奶粉一样。
万里草木一点红。
就在这一片青翠欲滴中,他看到红装素裹的蓝洁尘。
是素裹,不是苏果。
她就那样随意的抱膝坐在草地上,透露着颓废和沮丧,还有和她年龄很不相符的,苍桑。
绿的风,吹起她红的披肩短发,很诡秘。色彩强烈的反差对比,是一种无处可逃的堕落。
他看她。
她发现他看她。
“你是谁?”
“我是我。”
他伸手,拉她上马。
她问:去哪?
他说:不知道。
她说:我叫蓝洁尘。
二人纵马,一路狂奔,漫无目的的游走,茫茫的草原上响起那骑的的的马蹄,草长鹰飞,在蓝天白云碧草红装里尽情挥霍着青春。
她问:我是不是很荒唐?
他说:你和中原三教九流,一点都不一样。
她说:我不属于三教九流。
“我们的老祖先伏曦大帝给每个人都划好了流派,你怎能超出三教九流?”
“你是哪一流派?”
“三村属道教,我自然属道。”
“我,是非主流!”
“非主流?第一次听说。”
“呵呵,我是非主流的创始人。”
他问:为什么叫这个?
她说:因为,凡是天下人喜欢的东西,我都讨厌。在我的眼里,生活只有黑白。
他说:但天下是五彩斑斓的。
她说:你会明白的。
他问:现在去哪?
她说:和我回家。
快黄昏的时候,俩人迷路了。
“你知道去我家的路吗?”
苏杲摇头,问:你知道吗?
蓝洁尘摇头:离家出走好长时间,早把家给忘了。
“你还记得家在草原的西面还是东面吗?”
“一路向北的左边。”
苏杲策马,迎着夕阳,追日而去。金色的余辉洒在蓝洁尘身上,好像自由女神举火炬累了,歇下来,用火炬点着了手中的香烟,太帅了。
夜幕降临,蓝洁尘指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说:看,那就是我家。
“你不是汉人?”
“我是契丹人,契丹古八部中,我们一部属于悉万丹部落。我阿爸是首领。”
“你不是汉人,你中国话讲得这么好?”
“因为全世界都在讲中国话,孔夫子的话,越来越国际化!”
“你也喜欢SHE?”
蓝洁尘点头。
苏杲笑:我也喜欢,哎,你喜欢,我也喜欢,你喜欢我,也喜欢你……
蓝洁尘淡淡地说:下马,到家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苏杲觉得自己绝对多余,佣人们群呼“公主殿下回来了。”
蓝洁尘一下子扑到一个远看像张飞,近看像包公,仔细一看比包公和张飞还要黑的多的老头子怀里。
苏杲听她喊“阿爸”,心中暗笑:你爹长得还真有领袖样,长得真像非洲的部落酋长。不过,单论长的黑来说,你他娘的和二小差远了,那王八蛋洗个澡就能把我们累的跟孙子似的,就凭你……
人家父女俩一直从盘古开天辟地谈到开元盛世,她老爹阿宝才注意到苏杲的存在。蓝洁尘用契丹话和阿宝介绍一下苏杲。然后说:我阿爸很感谢你送我回家,今晚我们悉万丹部落要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迎接大唐的客人。
苏杲笑,大声道:谢谢岳父!
他这一嗓子把阿宝给吓得不清,蓝洁尘面上一寒,小声道:不许瞎说。
“怕什么,反正他也听不懂汉语。”
“哦,不,苏贤侄,我能听懂唐话的。”阿宝用比苏杲更标准的大唐官话回答。
苏杲窘大了,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三村管伯父一直都叫岳父的,大王岳父。
他问:我还不知道你们姓什么呢?
阿宝笑:呵呵,鄙姓耶律。
苏杲说:耶律岳父,咱别站在这说呀,屋里请。
夜已深,草原上灯火通明,篝火漫天,苏杲早忘记是喝了多少酒,略有醉意。
蓝洁尘说:我的契丹名叫耶律阿衣奴。也就是圣水纯洁的意思,像高洁的尘埃。
所以你就叫,洁尘?
恩,走,和大家一起去跳舞,兔子舞,你会吗?
苏杲瞅了眼最前边领舞那人,笑了,说:会,我和一只兔子学的。
旋律一起,现场气氛便热闹起来,数百人在草原上三更半夜跳兔子舞,这不吃饱撑的嘛!
场面比较混乱,容易发生意外,苏杲是看到那个******领舞以后才敢放开了去跳的。
他相信,那人就是赵晨光,不用问,独自一人吃羊肉串身旁方圆数十丈之内寸草不生的那人一定是屁王张乐了。
蓝洁尘说:暴力摇滚下有太多的颓废。
由于音乐声音太大,苏杲听的不大清楚,他问:耶律岳父呢?
“年龄大了,喝了点酒,回去睡了,今天他很开心。”
“因为他的好女婿吧?”
蓝洁尘点头,后又挨着苏杲的耳旁悄悄地说:他答应了安禄山的提亲,后天我就要嫁给安庆绪了。我阿爸是因为高攀了安家才开心。好女婿是他,不是你。
苏杲一下子就愣住了。嘈杂的摇滚乐好像是对他玩世不恭的一种不屑和讥讽。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一旦被打击了自尊心,那种后果往往是制命的。
就在他愣住的时候,十殿碧叶斋展开了她们的刺杀。
四个绿衣人,四把剑,从四个方位射向苏杲。
碧叶四杀!
碧叶四杀,势若雷霆。
史无败例,言出必行。
江湖上谈及四杀,如谈虎,谈之色变。
当年马有问江湖百晓生:碧叶四杀如何?
百晓生评价:四杀配合天衣无缝,首尾相映,一击必杀,乃江湖百年一遇之杀手。
四杀姓名甚怪,将碧叶二字拆开,姓王,姓白,姓石,姓叶。
马有问:天下谁能制服四人?
百晓生言:唯一人。
苏杲愣神之际,王一、白击、石必、叶杀爆起,电闪雷鸣袭来。
苏杲推开蓝洁尘,施“捕风捉影”连踩四步,双手暴长,竟是江湖常见的“少林罗汉拳”。
一招之后,直击天灵,四杀皆亡!
马有问:是谁?
百晓生言:捕风捉影苏杲。
马有问:何故?
百晓生道:四杀杀人于瞬间,必须快。试问天下武功之快,还有谁能快过捕风捉影?故灭四杀者,必苏杲也!
苏杲惊魂未定,赵晨光、张乐已闪至他身前。
“四杀已见,碧叶斋主还不现身吗?”张乐问。
人群中一声轻笑,韩欣洁款款走近。她笑:谁来领教姑娘的“碧海青天”?
张乐拱手:诛神刀!三招为限,一分胜负,如何?
韩欣洁说:好,请赐教。
风吹草低,一股柔意席卷张乐。张乐拔刀,以刚破柔,刀中杀气尽驱柔情。
韩欣洁起身,长袖挥来,碧海青天携风之力道袭来。张乐镇定自若,挥刀!
诛神刀法之必杀~刀破九重天。风散,袖碎。张乐退后五步。
韩欣洁苦笑:第三招我再也不能使出了。碧叶斋输了。龙井茶不在我这里,告辞!
她走后,张乐“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还是受伤了。
他说:好厉害的碧海青天!
赵晨光忙运功替他疗伤。苏杲看着蓝洁尘,说:你是!
蓝洁尘叫: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十殿的人,你要想杀我,我早死了。”
待张乐伤势好转,苏杲向蓝洁尘告别,蓝洁尘问他能否多呆几日。
“十日之内必须找到龙井茶,我们明日就得入川!”
“我后天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