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斯特疲倦地倚着骑士剑,在他的左方号城墙上,又再度响起了激烈的战斗声,不过布莱顿堡依旧如同大海中的孤岛面对浪潮一般屹立不摇。它的城门已经破烂不堪,但在重重的工事和岩石阻挡下,暂时还没有敌人可以入侵要塞内。
“这一夜和一年一样漫长!”站在恩斯特旁边的卡洛斯看着苍白的星辰和即将落入山谷的月亮说道他说,“到底还要多久才会天亮?”
“就快了!”汉克骑士跟着爬上城墙:“不过,我担心陽光并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帮助。因为布莱顿依旧被围攻着。”
“不论如何,还要坚守俩天,”卡洛斯说:“不知道英格兰联军到那儿了?”
“放心吧,不列颠是不会沦陷的,野蛮的撒克逊人永远不会攻破不列颠。”结束完战斗,擦拭着骑士剑的杰兰特接着话,“传说中,只要不列颠王在的地方,就不会沦陷。”
“吟游诗人是这样说的,”卡洛斯说,“可是我们的王并不存在不是么?那把该死的剑,始终没有人能够拔得出来。”
“会不会是那剑是虚构的?根本不存在?”汉克单纯的想着。
“那是什么剑?”恩斯特出声询问着。
“Whosopullethoutthisswordfromthis?stone?and?anvil?is?duly?born?KingofallBritain(凡能自石台上拔出此剑者,即为不列颠之王)。”杰兰特低沉的说出了这句话,“这是剑身上的铭文。传说中,只要拔出这把剑,就能得到不列颠各邦领主的效忠,成为不列颠的王。”
“那一定是很神奇的剑,不知道我能不能去试试呢。”恩斯特不由的说出了心声。
“嘿,恩斯特,你还不够资格。只有被承认的骑士才有资格去尝试这把剑。”卡洛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再说,现在有没有人知道那把剑在什么地方。”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又响起了另一阵号角声。一阵爆炸声飘过,墙壁冒着青烟飘出城墙外:已经不再堵塞,墙上被炸出了一个大洞,一大群黑暗的身影涌进洞内。
“这是撒克逊的计谋!”汉克大喊道:“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他们又爬进来了……冲啊,杀啊!”他大喊着跳下城墙,但在此同时,数百条云梯也对着城墙竖立了起来,敌方的最后一波攻势,从城墙上和城墙下疯狂展开,守军被敌人给冲散了。
一部份的布莱顿士兵被逼得朝着内城的方向撤退,沿路拼死战斗,只希望能够来得及撤入内城中做最后的奋战,其它的敌军则是切断了他们撤回内城的退路。内城的主堡中有一道宽大的阶梯,通往内城和主堡的后门,杰兰特爵士就站在阶梯底部,诺塔骑士剑在他的手中闪闪发光,圣剑的威力暂时逼退了敌人,好不容易退到阶梯边的守军,一个接一个撤入堡垒中。
恩斯特单膝跪在杰兰特身后的阶梯上他弯弓瞄准,但手上只剩下孤单的一枚羽箭,他凝神看着前方,准备射死第一个胆敢靠近阶梯的撒克逊人。
“杰兰特爵士,外城已经失守,士兵们都已经安全进入堡垒了,”他大喊着:“快回来!”
杰兰特转过身,飞快地奔上阶梯;但久战的疲倦让他一步踏空,摔倒在阶梯上。敌人们立刻蜂拥冲向前,撒克逊人大吼着伸出长长的手准备抓住他,当先的第一个撒克逊人被恩斯特一箭射中咽喉,但其它人还是争先恐后的冲上来……就在此时,守军从墙上丢下一枚巨石,将其它的撒克逊人全都撞回外城中。杰兰特把握机会,一个箭步冲到门内,门轰地一声关了起来。
“这下子糟糕了,外城的沦陷,我们已经被完全包围了!”杰兰特爵士用手臂擦去额上的汗珠,边说道。
“情况的确是够坏了,”恩斯特说:“但只要城堡还有我们的士兵在,就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卡洛斯大人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杰兰特爵士说:“我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卡洛斯和汉克还在外面奋战,但敌军把我们冲散了。”
“糟糕!这真是个坏消息!”恩斯特沮丧的说,“我的主人在奋战,我这个侍从却不在主人身边。”
“他可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杰兰特说:“我们只能希望他可以逃到主堡中,在那边他可以安全一阵子,至少比我们要安全多了,那样的地点或许反而最适合骑士作战呢。”
布莱克男爵和卡洛斯也终于回到主堡之中,其他一众骑士和败兵也都撤了进来。
“恩斯特不见了,”卡洛斯看了看四周了人群,可惜并没有发现恩斯特的身影,心想,“看来他还在外面,希望他能没事。”
“伯爵大人,很抱歉,敌人的攻势太猛,外城沦陷了。”乔纳森子爵惭愧的低下了头,一旁缠着绷带的彼特勋爵倒是依旧保持沉默。
“没关系,我们还有主堡,主堡没有沦陷,布莱顿领就还是我们的。”菲利普伯爵,“亲王陛下的使者,杰兰特爵士呢?他怎么没有撤退?”
“不,他没有往主堡这方向走,”一名布莱顿士兵说:“我最后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内城集结散兵,准备反攻。他的尤利骑士与一些布莱顿的溃兵都和他在一起,但我们无法冲到他们身边去。”
菲利普伯爵和贵族们越过主堡的议政大厅,进入塔中最高的房间。他来到窗户边,站在窗后的陰影中凝视着山谷中的战况。而留下来的士兵则据守主堡的各处,这毕竟是最后的据点了。
“书记官!后勤官!”菲利普伯爵传唤着,“我们还剩多少兵力?”
“主堡里还有不到800名士兵,还有近乎400士兵都被冲散了,分布在布莱顿城堡各处。可惜敌军在各处捕杀,不然收拢后能补充很多主堡的战力。”
“看!伯爵大人。”彼特勋爵指了指窗外内城的一拨人马,“我们的杰兰特爵士在那儿,看来他正在想法设法的召集部队呢。”
“比起杰兰特爵士,我们现在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状况。”乔纳森爵士打断了彼特的话,“虽然凭借主堡狭窄的地形,我们可以暂时阻挡敌人的进攻,但是,当敌人没有耐心的时候,放弃主堡而使用投石车,就算他们攻不进主堡,也能困死我们。”
“我们被困在这牢笼中,”菲利普伯爵说:“如果我可以带着部队冲上战场,或许可以身先士卒地享受那种置死生于度外的感觉,就这么战死沙场也比困守在此地好多了。”
“领主大人,您是我们的领主,怎么可以轻易的让您上战场!”布莱顿领的一众封臣纷纷劝导,“我们作为封臣,为您而战,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
“布莱顿,自从菲利普家族执政以来从来没有被攻陷!”菲利普伯爵说:“但我现在也不禁感到有些动摇,世事多变化,一度强胜的领地可能在转眼间崩溃,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任何建筑,能够抵御这种狂暴的攻势和无边无际的仇恨?与其被困死城堡,不如主动出击!!”
“在大势底定之前,不要轻率下决定!伯爵大人”彼特勋爵说。
“不久一切就会结束了,”菲利普伯爵难得豪迈的说:“但我可不愿意像是只鼠辈一样被困在这牢笼中。我勇敢的布莱顿军团都在主堡里,只要天一亮,我就会下令部属吹起布莱顿的迎战号角,亲自策马出阵。我的封臣们,你愿意和我一起上战场吗?或许我们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或至少来上一场可歌可泣的战斗──希望到时还会有人活下来,记载我们的事迹。”
“为您而战,是我们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