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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次下山

祭拜完祖坟,父子俩回到了家中,一桌丰盛的晚餐已准备就绪,一家三口围绕在饭桌旁,享受着幸福时光。

茶余饭后,木子柱拿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盒。

“这是祖传之物,虽不是什么珍宝,但是做工精细,就当古物收藏吧,”小心翼翼地递到木紫羽手中。

接过木盒,里面竟是一枚戒指,朴实无华,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毕竟是祖传之物,木紫羽小心的带在身上。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天还未亮,阿妈就在着手准备着行囊,木紫羽一身白衣,清新脱俗。

即将远行,心中难免有些不舍,这片土地留下太多美好的东西,多年之后,总会留有遗憾,在那熟悉的画面里,凋零着家的味道,于万丈红尘中的空望,曾经的快乐和感动,如落叶般随风飘荡,那魂牵梦绕的地方,似梦非梦,只留下淡淡的思念。

告别父母,独自踏上了行程。

沧州墨家,整个祖宅精致华美,庄严厚重,楼宇就地而起,高低起伏,白玉色的柱子随处可见,墙壁由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金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绽放,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亮光,檀木香气四溢,奢华至极。

一老者坐在书桌前,头发花白,蓬松的散落在面前,两只深陷的眼睛,狰狞锋利,手里端着一杯茶,静静的回味着茶香,此人正是墨家家祖墨尘。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中年男子跨步而进。

“父亲,孩儿有事要禀报。”

墨尘放下茶杯,眼神直射而来。

“说。”

“是这样的,前几天暗探传回密报,段家突然出现了一位老者,将分散已久的势力从新召回,正在向外大肆扩张,”墨离歌说道。

老者眉头一皱。

二十多年前,段家一位老祖机缘巧合之下突破到聚气境,沧州大半势力前来道贺,商人,侠客,数之不尽,更是有不少小家族选择依附。

门丁鑫旺,人才辈出,声望有隐隐超过沧云郡府之势,同样是沧州三大家族的墨家和苏家更是备受打压,势力范围不断缩小。

然而好景不长,一个凄风冷雨的夜晚,上百名杀手冲进段家,全部黑衣,刻意蒙着面,眉宇间涔出冷峻的杀气,淬骨九阶者不知其数。

其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杀,见物就夺,诺大的家族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木家家族为掩护剩余的族人逃出木家,独自断后,与数百名杀手战在一起,最终自爆而亡,终止了这场屠杀。

劫后余生的族人偏居一偶,远离权势,慢慢落寞成一个小家族。

“到底是谁?”

墨尘眼露疑云,看着自己断去的臂膀,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秋风萧瑟,层林尽染,一片金黄,阳光下,三道身影慢慢前行,老者精神抖擞,时不时望向二人,眼中满是慈祥。

山高险壑,非人力不可及。

走着走着,已远离青山,连绵起伏的山脉倒挂天边,脚下却是一片原野,由黄与绿主宰着,无边无垠,坦荡如砥。

黄昏,河水上的金针银线随着水波晃动着,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三人停下脚步,守着这份美景,怡然自得。

闲来无事,木紫羽跳入河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泛着微波的水面,适机而抓,一条鲜活的小鱼腾跃而出。

溅起的水珠,闪闪熠熠,如断线的珍珠,晶莹可爱,光明似月。

对于温室中长大的段婉清来说,从来没有对一件事物有过这样的新奇,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轻灵的跃进河中。

如鱼得水,尽情地摇曳着,像一个舞者不断的变幻着曼妙的身姿,它美丽的身姿就像轻盈的裙摆,在水中优美地舞动。

河水像金色的丝绒,泛着幽光,如同一缸浓烈的美酒,激起的每一条波纹,都是一根轻柔的弦,那多彩的浪花,如鼓点一般,应和着原野间的鸣响,编织出一道靓丽的画。

俩眼相望,柔情似水。

篝火旁,鲜鱼吱吱作响,浸湿的衣衫已然烘干。

段老看着二人说道:“你俩实力不错,互相切磋一下”。

木紫羽神情一呆,没想到段老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段婉清欢快的跳了起来,抿着嘴笑道:“来,木呆子,我不会让你出丑的。”

俩人你来我往,数招之后,她停止攻击,冲着木紫羽大吼道:“呆子,你的招式太简单,就不能换一招吗?”

“不会”,简单明了,木紫羽爽快的答道。

段婉清脸颊发红,气不打一处来,小嘴一撅。

“看我今天不打到你满地找牙”。

脚下虚步如影,瞬间来到了木紫羽身旁,连着就是俩掌。

木紫羽躲避不急,被重重的击中,急忙拉开距离,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步伐,行无踪迹,快若闪电。

“哈哈,怕了吧,今天就让你见识下虚灵步的厉害。”

不给木紫羽一丝反应的时间,脚下踩着虚灵步,秀拳如风一般的挥来,力量巨大,连空气都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见状,木紫羽将全身力量运转起来,肌肉疯狂的膨胀,突然从原地消失,一股劲风极速扩散,飞沙走石,草木俱断,没有炫酷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一拳,如五雷轰顶,破空而来,势不可挡。

段婉清从未见过眼神如此凌厉的男子。当他将目光扫向自己时,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凉意。

她同样没有见过实力如此强劲的修者,只用一拳,就已经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这片空间,以往的自信瞬间破碎,眼睁睁的看着木紫羽袭来。

“砰”的一声,爆裂声划破天际,巨大的冲击力迎面而来,后者如飞弹般弹向后方,俩者之间瞬时拉开十米之多。

烟尘散去,三道身影清晰可见,木紫羽负手而立,长发飘飘,一身长衣似水如梦,目光静静的看着前方。

段老脚下已龟裂出一个巨坑,神情凝重,伸手将倒在尘土中的段婉清拉起。

眼中满是惊讶,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窃喜,这一拳的威力依然超过淬骨五阶大圆满,极有可能踏入了六阶的行列。

俯身而起的段婉清,步履蹒跚,衣衫褴褛,容颜甚是憔悴,可怜楚楚的骂道:“疯子,你是想杀了我吧,”眼角的泪水不断浸出,刚才的情形确实是把她吓到了。

木紫羽略显尴尬,由于从来没有与人切磋过,对自身的力量实在是拿捏不准,摸了摸头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见木紫羽敷衍自己,段婉清可怜巴巴的撕扯着段老的衣衫。

“祖父,他欺负清儿,你也不管管。”

段老向来威严凌厉,唯独对这个孙女百般疼爱,望着其撒娇的样子,满头黑线,无可奈何,疑惑的问道:“紫羽,你刚才那一拳已经是极限了吗?”

木紫羽点了点头,“是”。

此时段老心中更是迷惑,几天前还是淬骨三阶大圆满,而如今爆发的力量已远超五阶大圆满,看来之前是隐藏了实力,心中明了之后,更是对木紫羽刮目相看,不只是实力,更多的是心性,对于修士来说,成熟的心性胜于一切。

段婉清还在那喋喋不休,“疯子,骗子,”不绝于耳。

秋日里的沧云城十分热闹,巍峨如山的城墙上挂满旗条,守兵摩肩接踵,认真的盘查着进城的行人,整齐繁华的木雕店面随处可见,石板街上,车水马龙,小孩的喧闹声、商人的吆喝声、比比皆是。

通过守兵的盘查,段老三人顺着石板小道向段家走去。

木紫羽从小寡居山林,何曾见过如此繁华的城镇,亭台楼阁,雕栏玉砌,小园轩榭,川流不息,十里长街,华灯璀璨,不禁多看了几眼。

穿过嘈杂的闹市,一路向西,半个时辰之后,一座古朴的族宅映入眼帘。

“家祖,二小姐,你们回来了,”门旁的守卫急忙迎来。

段婉清活蹦乱跳,冲着门卫笑了笑,“本小姐又回来啦。”

门卫强颜欢笑,心想:“平静的日子又到头了,这个小祖宗的回归,以后的日子必定鸡飞狗跳”。

家祖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段家,所有族人前来接风。

晚饭时间,厨室的大堂已经人山人海,段老稳居上座,俩侧族人依次列开,木紫羽挨着段婉清坐在了最后。

戌时的钟声响起,族人将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来庆祝这难得的族宴。

“今日我有重要的事要说,”段老凝视一周,开口道。

大伙见家祖发话,分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等待着。

“如今所有族人都召集而归,希望大家能够团结一心,将我们段家发扬光大,只要有我段正阳在的一天,你们就不会在受欺辱。”

众人高呼呐喊,响应着家祖的号召,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个能真正带领大家脱离饥寒交迫的人,段老的出现,无疑是雪中送炭,给众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段正阳满足的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次回来的不止我和清儿,还有这位少年,”众人惊愕,目光随着段正阳的指向定在了木紫羽的身上。

此子白衣黑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散发着一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俊俏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风仪翩翩,已经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无法用言词来形容。

木紫羽见段老说的是自己,起身鞠躬,表达敬意。

此时,段家的青年俊女才注意到了这道身影,只是一眼,不少妙龄少女便脸颊红晕,神色迷离,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坐在一旁的段婉清撇了眼木紫羽,自言自语道:“**。”

木紫羽悄然坐下,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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