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真的好么?”
白明面对三奇的疑问,笑,心道都这个时候你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很多余,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道:“你想想,若是你家大公子知道我们去天湖,肯定是要一起的,对么?”
三奇点头。
“可是你想啊,大哥的身体刚破阵,疲累的很,这长途跋涉,他肯定吃不消对不对?”
三奇再次点头。
白明循循善诱:“你想,我们是去破阵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带上你家大公子,多拖累啊,你家主母可还困在阵里呢,若是带上大哥,他万一中途吃不消要回去,又白白让你家主母在阵中多困了些时日,万一他不回去,我们两个还要分神照顾他,万一因为照顾他没能破阵,白姨,唉!”
白明三个万一加上一声长叹让三奇面色肃然,半晌,他坚定道:“白公子说的对,不能让大公子拖了后腿。”
白明点头,暗道孺子好骗也:“所以呢,回去你要怎么说?”
三奇想了想,道:“就说我和白公子你怕主母困在阵中时间太长,出了差池,又怕累到大公子,所以先行一步。”说到这,三奇忽然反应了过来,忙道:“可是不对啊,要不是白公子你故意的,公子怎么会星力耗尽呢?”
“不对什么不对?”白明呛声:“赶紧往边上挪挪,非要跟着我来,挤死了。”
两人都坐在轮椅上,自然是挤的紧,三奇撇了撇嘴,道:“在挪我就要掉下去了。”
“那算了,我忍受一下。”白明无奈。
三奇屁股还是往边上挤了挤,但是显然没什么用,他挠了挠头,道:“我若是不跟着公子一起,大公子说不定一出来立马就地把我脑袋砍了。”
白明汗颜,心道怎么又是砍头,这三奇到底是有过怎样的过往,怎么动不动就提起砍头这件事情:“你很害怕砍头么?”
三奇点头,回忆道:“那年我才四岁,被老爷和大公子带着去刑场。”说到这,三奇打了个寒颤,不再说话。
原来是童年阴影啊,白明不再追问详情,想想能让话痨三奇都闭嘴的过往他真不想知道,再者要是三奇在回忆太痛苦,在轮椅上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两人小命估计就得交代在这,于是白明迅速扯开话题,道:“话说这轮椅真不错,竟然还能飞,能下水么?”
两人此刻挤在轮椅上,一个巨大的螺旋桨在轮椅上方旋转不停,带起巨大的风,朝着天湖飞去,一道碧色光芒覆盖在椅子前方,将轮椅外呼啸的狂风挡住,两人坐在里面,除了有些挤,其余倒是蛮不错的,白明从心底佩服这个云空阁,心念着自己哪天也去逛上一逛,看看有什么宝贝。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谁挑的。”三奇瞬间打了鸡血一般振奋了起来,自豪道:“这椅子乃是玄铁木制成的,知道玄铁木么?”
白明点头:“那种千金难求,像玄铁一样坚硬,但轻如羽毛的玄铁木么,谁都知道啊。”
三奇继续:“这把椅子用了五年时间才做好,能跑,能飞,虽然不能潜入水里,但是能当船啊!号称水陆空三用,只此一把,万金难求,一见它我就喜欢的不得了,要老爷把它买下来。”
白明点头,啧啧称奇,心里却想着三奇的喜好真奇怪,不过白明注意到了三奇话里的一个词:要。
要老爷把它买下来。
白明虽然才在宰相府呆了几日,但也隐隐察觉三奇的身份特殊,虽然一直以奴仆自称,可三奇的待遇未免太过了,吃穿用度,竟然跟沈景棋相差无几,而且府中除了沈存善和沈景棋父子两人,所有人对三奇都太过尊敬了,那种尊敬,根本不是对一个下人该有的。
白明一时有些好奇,难不成这三奇是宰相的私生子?
不像啊,三奇的容貌,和白姨,沈存善都相差甚远,沈景棋一家人都长的太好看了,而三奇则相貌平平,就算基因变异都变不成这幅模样的,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白明探出头去看了眼下面,道:“三奇,这要几时能到啊?”
三奇面露难色:“白公子,你要知道这天上的路和地上的路是不一样的,你且耐心等等。”
白明看着三奇的模样,听出了三奇的话外之音:迷路了。白明顿时感觉自己要晕倒了,带着三奇本来就是让他指路的,结果这不负责的竟然迷路了,这万一沈景棋追上了可怎么办?白明催道:“你可要快些,你家主母还在阵里呢。”
三奇点头,道:“要不我们下去问问路吧,这天上飞是头一次,我还真不认识。”
白明无奈,他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话说完,白明伸手口袋里摸了半天,最终掏出了一只约莫一个指头大小的纸鹤,他对着纸鹤吹了口气,纸鹤便轻轻的浮了起来,一双小翅膀偶尔拍动两下,在轮椅内悬浮着。
白明指着纸鹤,道:“跟着它走,我们就能找到了。”
三奇好奇的看着纸鹤,点了点头。
白明手一挥,纸鹤如同一阵风般冲出光幕,朝着旁边的方向飞去。
难怪一直没到,三奇根本就是走错了方向。白明腹诽道。
这纸鹤乃是师傅教白明的一点小玩意,寻人十分好用,只要有被找人的贴身物品,纸鹤就能找到找到那人,那日遇见白姨,虽然白明将木偶还给了白姨,但那张纸写着沈明光的纸却意外的落在了白明的兜里。白明记得自己那日全程将木偶抓在手上,但这张纸却不知道怎么落在了自己兜里,白明在发现双叠阵的同时也发现了这种纸,无巧不成书,这木偶日日陪着白姨,这张纸上自然是有白姨的气息,所以白明用那张纸做成了这只纸鹤,留着今日使用。
白明闭眼小憩了片刻,不久就听见三奇在一边呼喊到:“到了到了。”
白明睁开眼睛,从高空俯视着前方的一切,树林茂密的地面上,一座大约十丈高的孤山兀立在一片苍翠之间,山顶上有一片幽静的湖泊,湖水深邃,就如同暗夜一般宁静。
轮椅朝着小山落去,最后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天湖边上。
这天湖便是九阳护城河水澧水的源头,天湖不大,说是湖,到不如说是一个幽深的小河,安安静静的躺在山上,西边有一条小河安静的流淌下山,原本澧水是从瑾阳北边过去的,最后经过九阳东边的天临城汇入东海,后来瑾阳建都九阳,本来是准备在南方的离江和东海之间挖出一条运河,同时引起水做护城之用,谁知在北边挖护城河的时候不小心将澧水挖破了,本想着这么一条小河应该就会断流了,谁知第二日起来,澧水依旧,而护城河却被灌满了。
本来运河就是件劳命伤财的事情,是以护城河满了也就作罢,倒是澧水的源头引起了人们的兴趣,要知道,护城河宽十丈,深五丈,绕城一周,这所需湖水绝非一星半点,人们顺着澧水找到了天湖,这才发现这个河水取之不尽的一眼望到头的小河,在灌满了护城河后,湖水竟然一点都没少。
随后乡间各种关于这个小湖的传闻都流传开来,但传闻终归是传闻,天湖的一切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个迷。
纸鹤在天湖上面盘旋,有风吹起涟漪,一波一波荡漾开来。
白明下了轮椅,对着三奇道:“你在这等我,我去破了阵就回来。”
三奇担忧道:“白公子,你会水么?”
白明点头,心道:小爷我从小泡在水里长大的,能不会水么?
三奇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挥了挥手,道:“那公子小心,有事就唤三奇,三奇在这等您。”
白明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他一个猛子扎进了天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