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赶了十几里路,很快便来到了连昌县。四人找了间客栈,由问道和慕容侠照看老马,鸣羽与慕容隐前去县衙探个究竟。
慕容隐来到县衙,出示了显示身份的令牌。县官得知逍遥王来此,急忙相迎,并吩咐下人叫在客房休息的摩天阎罗不要露面,以免麻烦。
“下官李全,连昌县县官,恭候逍遥王大驾。”县官李全在县衙门前作揖说道,说完便领着慕容隐进了衙内。慕容隐顺着县官引领来到了大厅,尚未寒暄两句,一个粗犷汉子就大声嚷着进了大厅,“这是哪儿家的大人物啊,让我摩天阎罗也见识见识。”
李全一听便知大事不妙,他深知慕容隐来此必是为了烟落,而这摩天阎罗也是为了烟落。一位是皇亲贵胄逍遥王,一位是摩天阎罗地头蛇,两位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思忖间,李全忽然想到,要不然便借着强龙的力量,压压那条地头蛇,这样不仅可以摆脱傀儡县官的名声,也可助自己官运亨通啊。至于烟落,这位县官可是从未碰过,他一直都知道烟落的背景。国主与逍遥王之间的矛盾只是家事,如果自己不识相,真就把烟落当成自己的女人,那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了。所以这五年来,李全对烟落一直是恭敬有加,只是那摩天阎罗太过张狂,见烟落貌美,就想将烟落霸占。此次,这一直让他头痛的事终于可以解决了。那摩天阎罗再是强横,恐怕也不敢对逍遥王放肆吧,如果真的如此放肆,那反倒是好事了……
李全见摩天阎罗进来,毫无章法,一拍茶几道:“摩天阎罗,见到王爷还不下跪见礼,吾念你为本县颇立功劳,方可让你在县衙随意进出,怎得如今如此不成体统,速向谢罪!”
摩天阎罗一听,对李全有如此态度的原因猜到了大半。心想,这李全可是把那王爷当做救命符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对我说话。看来得想办法让这个王爷快点离开才是。如此想来,他的态度也是一变。走到慕容隐前,俯身一拜说:“见过王爷,能见王爷尊荣实乃小人之幸,王爷大驾光临,实在是我县的荣耀,也是小人的荣耀啊。”说完,便在慕容隐下手处落座,正好坐在县官的对面。
慕容隐见摩天阎罗看似莽汉一个,却心机颇深,大堂之上乍看平静,实则各有打算……
此时,鸣羽已进县衙内院寻找烟落。鸣羽早与慕容隐商议过,慕容隐若是到了县衙,县官和摩天阎罗定会出来相见,到时鸣羽便可趁此间隙找到烟落,并将其带回。
“冬去春来百花新,清水又粼粼,复登临。昨夜丝雨犹未尽,柳枝轻舞迎。扁舟一叶近,老翁撑竹篙,桥下渡。两岸红红又绿绿,非花也,君为伊伞行。”
一院落中传来这曲《小重山》,鸣羽一听之下顿时感慨万千,心中酸甜几人知?鸣羽寻声而往。遥见一女于花丛中抱琴独唱,其音悠远飘渺,其声戚戚憔悴……
“来人,准备纸笔。”李全呼唤下人拿来了纸墨笔砚,将纸摊于茶几上,欣欣然写下一篇文章。三人正闲谈着,慕容隐欲见烟落心切,就想直奔主题,与李全说个明白,将烟落放还。还未等慕容隐说出口,李全便叫下人拿了纸笔,文章一气呵成。李全将纸呈于上座慕容隐。慕容隐一看,竟是一纸休书!“王爷,下官素知烟落姑娘乃天宫之仙女,非人间之庸俗,国主将姑娘让下官代为照顾,下官岂敢有非分之想。烟落姑娘在此间也游玩了数年,连昌小县对姑娘而言不过是暂居之所,今日王爷到访,下官也知烟落姑娘与连昌县的缘分已尽,不敢多留。”李全在明面上并没有提及慕容清风将烟落许配给自己的事,也顾及到了慕容隐的面子。慕容隐看后脸上微笑、心内大喜,将休书递还李全,李全命下人将休书交于烟落。
摩天阎罗当下气急,此时他才知道慕容隐是为了烟落而来,也知县衙内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于是起身出门,寻他的部下去了。
“你们真是糊涂,一位是天之皇子,堂堂逍遥王;一位是宰辅之儿,朝廷中郎将。怎也学起这偷偷摸摸的做法?那县官李全也是识得大体之人,这五年来并未对我有轻薄之举,你等一旦来此,他定会将我放还,绝不会为了一介女子与你等为恶,弃了自己的前途。你如此这般溜进县衙,若是被人知晓,岂不坏了名声!”烟落数落着鸣羽,起初还是板着一张脸,但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鸣羽听了烟落一席话也是大悟,知道他和慕容隐为了烟落的事完全忘了体统,不过他本就不是守规矩的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也就一笑而过了。
两人说话间,李全带着慕容隐来到此处,突见烟落身旁的鸣羽,也就知晓了大概。当年他在百花城内就听闻过慕容隐与鸣家二兄弟的潇洒不羁,也偶然见过三人,也就是那时,慕容隐和鸣羽因烟落而被禁足,慕容清风一气之下将烟落许配给了他。见三人都在,也就识相地离开了别院。
慕容隐呆呆地看着烟落,五年的相思今日终得重见,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尔。烟落与慕容隐相对落泪,慕容隐相思虽重烟落何曾有异?与鸣羽,她是知己良朋;与慕容隐,她却有了另一番情愫,而这在三人之间亦是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