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萌珍长大,家族的族约对她限制极大,她不可以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所以她衣柜里绝大多数是素色;她说话不可以大声,也不可以和男生过多的交往,更加不可以经常出门。一旦她违反这些要求,就会受到家族的鄙夷,认为她没有家教。所以,在这样的家族里,她根本没有自由。
萌珍也想过要逃离杜家,可是她的母亲不肯。那是个逆来顺受的可怜母亲,在嫁入杜家后,她几乎一门心思扑到了家族对她的捆缚上,她努力让自己做到最好,企图得到家族的肯定,可是没有用,所有努力都是徒然。
直到后来,这位可怜的妇人逐渐察觉到自己丈夫的无奈,于是她开始封闭自己,不再去打扰他,尽量不让他为难。而这样的结果只换来她的封闭,他的更加懦弱,而她们母女也更加可怜了起来。
而现在,在母亲去世后不久,萌珍获得了自由,拥有了自己的鲜艳色彩,而且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不能不说是件大大的好事。
这么一想,萌珍忽然就豁然开朗了,她对杜筱雅微微一笑,介绍道:“简孟成,我的同事。”
简孟成听到杜萌珍介绍了,这才朝杜筱雅客套了笑了笑,算是给足了杜萌珍面子。
“那么说,他就是传说中政海的商界新贵简孟成了?”杜筱雅的眼里忽然迸射极端兴味的神采。
简孟成置若罔然。倒是杜萌珍,她略略骄傲地回答:“政海出来的领导人,哪一个不会成为报道头条?”连她杜萌珍都曾是杂志报社追逐的对象。
杜筱雅心下讽笑,面上却相当友好,甚至是热情,“也是哪!对了,如果有空就回家来坐坐。虽然你已经不算杜家的孩子了,但是我们依旧把你当家族的一员的哦!”
杜萌珍无可无不可地道:“谢谢。”
这时,包扎好的**花花束被店员送到了简孟成跟前,“先生,您的花。”不敢直视,脸微微地红。
简孟成接过花,含着距离的道谢,“谢谢。”
杜筱雅横过花束,忽然一惊,大叫,“对了,今天是阿姨出殡百日啊!我居然忘掉了。阿盛,去帮我买束菊花来。”那个从头到尾都被忽略的男人这才受到了杜筱雅的重视,他也没说什么,小媳妇儿似得帮杜筱雅张罗去了。
杜萌珍微有些不悦地问道:“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杜筱雅笑得虚情假意仿佛,“当然是同你一起去看望阿姨了啊!怎么说,你们都曾是我们的家人。”明里暗里的讽刺。
杜萌珍一阵头疼。之前,接到她父亲的电话,说他要同她一起去公墓看望母亲时,她就一百个反对,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他的坚持,她勉强答应。说实话,她对这个懦弱优柔寡断的父亲没有任何好感。为了阻断任何和他说话的可能,她于是就硬拖简孟成过来,到时候一旦碰上她父亲,她直接借口和简孟成独处去。
见杜萌珍一言不发地在原地郁闷,简孟成慢条斯理地提醒,“萌珍,走吧!”
萌珍……他还真是从来没这么温和地叫唤过她的名字,大概是顾忌她的面子吧!这么想着,杜萌珍忽然一阵感激,朝简孟成非常窝心地一笑,点头,“好,走吧!”
“抱歉,我们赶时间。”擦肩而过时,简孟成很绅士地微笑。然后,带着杜萌珍扬长而去。
等男友抱着一束菊花给她时,杜筱雅直接给对方脸色看,“买什么菊花,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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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公墓的路上,简孟成状似无意地问道:“为什么带我去陵墓?”他很有自知不明,问的不是“为什么带我去见你母亲”,因为他知道她带他去公墓绝对不会是因为她母亲。
“抱歉。”杜萌珍这次是真心道歉,“到时,我父亲可能也会在,我不想和他独处。”
简孟成平视前方,“原来是这样。”
杜萌珍看向简孟成,“你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
“……”杜萌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杜萌珍沉默,简孟成继续开口,“为什么不选其他人,独独选择了我?”
“……”杜萌珍犹豫了好久,才终于开口低低说道,“其实本来想把你当男友介绍给我父亲的。让我父亲死了那条给我介绍男人的心。”
“……”这下轮到简孟成沉默了。原来啊,原来是想让他充当他的假装男友啊!还真是天雷滚滚呢!
杜萌珍低下了头,看着脚背,慢慢地回忆,“我从来不相信爱情和婚姻。在我看来,那些所谓的爱情其实都很虚无,婚姻就更加脆弱,脆弱到可以一下子就被摧毁。以前听我妈提起过,我父亲的前妻为了和我父亲在一起,跟娘家彻底决裂,可是到最后,遇到我妈之后,那位妇人最终获得的依旧只是父亲背叛。呵,婚姻除了一纸的约束,还剩下些什么呢?其实我很同情那位妇人的,她确实很爱我父亲,但是当我父亲提出离婚的要求时,她什么都没说,签了字,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杜家。”
杜萌珍的眼睫低垂,闭了闭眼,她的嘴角微微弯起,“所以,爱情和婚姻本身就只是一个自我欺骗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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