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阴霾的天空有鹅毛雪花纷扬。透过透亮的玻璃,坐在桌旁的简孟成微抬眼看向了窗外。他看到温栩从车上下来,正朝这间咖啡厅走来。端过跟前的咖啡杯,简孟成收回视线低头啜饮了起来。
茶色的短发轻轻垂下,带着微硬的质感,微挑的眼角,斜扬的书眉,这个从发尖到嘴角都透着薄情的男人,隐约带着冷傲和不可一世的自信。
是个分明内敛却又无端会给人强烈存在感的男人。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气场。
而这份气场很适时地震慑到了一旁服务的女侍者,“您,您好,请问您需要点心吗?”
放下雪色咖啡杯,简孟成微微抬眼,简单答话,“不用,谢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彬彬有礼。
女侍者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尤其是简孟成抬头看她时,她几乎把头埋进了地里。他的眼睛完美好看,却会让女人有些不敢直视,而这位女侍者当然也不例外。
琉璃色的淡色瞳孔,美丽,却淡凉。
看来,简孟成的薄情与冷峭几乎已经深入了骨髓。
女侍者才走开,温栩就坐到了简孟成的跟前。“什么事?”温栩开门见山,离婚礼到现在已经半年,温栩看上去益发神采奕奕了起来,但是他的清然冷酷依旧不减。
简孟成这才慢条斯理地换来服务员,点了杯咖啡给温栩。温栩看向自己的这名下属。看来,他是有话要说了。他静观其变,等着简孟成开口。
带着薄茧的指头轻轻滑过杯缘条纹,简孟成缓缓问道:“你告诉萌珍事情原委了?”
“为什么这么问?”温栩抿了口热咖啡。
简孟成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半年前你拿什么威胁了她,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有关我的那件事。”
温栩倒是也没否认,“没有提起你,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当时,我只是问了她一句,‘想不想知道古景辰为什么突然悔婚?’”
简孟成忽然挑了下眉,“那你在婚礼之后将原因告诉她了?”
“没有。在还没得到你的应允之前,我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温栩随即补充了句,“而且当时我并没有说一定会将答案告诉她。”
简孟成的嘴角微微弯起,带着戏谑,“没想到我们从来正直的温经理也会玩文字游戏。”
温栩不答反问,“你约我出来只是为了问这么一件事?”
简孟成的琉璃瞳孔似乎轻微一亮,“先替我隐瞒。”
“既然古景辰和萌珍的婚约已经取消,那你根本没必要再隐瞒你以前的行为。”温栩好心提醒。
对于自己的这个下属,温栩倒是从来没把他看成是下属。这个叫简孟成男人,干净利落,深沉内敛,即使是被人惹急了,他也只是一副泰山压顶也泰然处之的淡定模样。
这是一种叫做城府的隐形优点。
温栩很赞赏,所以他对简孟成的态度相当不错。当然,这份赞赏其实还来自简孟成不为人知的过去,非凡到足够让小说作家大书特书。但是温栩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只能在自己能够尽力的范围内给予他足够的建议。
“从另一个角度讲,你其实已经毁掉了萌珍的一生。古景辰是怎样的男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很适合萌珍,能够给予萌珍她想要的。”
“优秀,俊逸,拥有非凡的家世背景,引领一个财阀的兴衰,还拥有无人匹敌的强硬政治手腕,”简孟成一一指出,神情淡然,气息沉稳,“但是很可惜,萌珍并不爱他,而他即使能够给予她一切,有唯一一项是他永远不可能会给予的。”
“你是指?”温栩只是很简单问道。
“爱情。”简孟成忽然微笑。
“是什么让你如此确定?”
“景辰是我的好友,我了解他。”简孟成守口如瓶,只是很保守地做了回答。即使深处有很匪夷所思的理由,他也不打算将它告诉任何人。
“从计划的部署到计划的实施,看来你已经全权把握了。”温栩说道,“我只知道一些大概,至于深处的理由我不清楚,也不打算去弄清楚。只是像易欢所说,点到即止就好,别做的过火了。”
简孟成很缓慢地陈述了一个事实,“萌珍的一切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既然古景辰并非萌珍所爱,那么我帮她从这个婚姻泥潭里拔出,应该不算坏事。相反,要是让那小妮子知道,或许会回过头来感谢我。”
温栩微扬眉,“那为什么不告诉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简孟成的琉璃瞳孔居然带起了高深莫测的味道,“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把握。”至于是什么事,他只想亲自从杜萌珍身上了解清楚,他不想让任何其他人知道。而现在他既然无法势在必得,那就只能稍稍收敛一下自己的野心和城府了。
温栩看向简孟成,面容平静,原来,他这个拥有上天入地本领的属下也有没把握的时候。
“看你这么淡定自信,应该是已经帮萌珍想好一切退路了。”包括因为暗中搞砸她婚姻而给她带来的灾难性影响。而在她清誉受损的情况下,他要如何帮她?莫非……温栩忽然直视了简孟成的琉璃瞳孔,侧眸微笑了起来,“看来,你应该是已经有把握能给予她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婚姻了。”是肯定句。
简孟成但笑不语。
透过袅袅而腾的咖啡白烟,简孟成的俊逸脸庞上忽然之间地就带起了一种疑似大灰狼的危险神采来。
“应该逃不掉的吧……”
他的心底在这么说。
ps:要求简孟成番外的童鞋相对来说较多,那就简孟成吧,应该不长,大家继续支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