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要为这种痛找一个缺口,否则,他真的会难以承受。所以,他拔掉了针头,起了身,任着肉.体的疼痛恣意冲向他的脑部,遍走他的筋脉,慢慢冲淡精神上那份几乎深入了骨髓的痛楚。
在温栩慢慢朝门口走去的时候,凉暮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么你现在是要做什么?”
“找易欢算账!”
温栩头也不回地抛过来一句话。
凉暮生几步跨到温栩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你知不知道你在和你的性命开玩笑!”
温栩细细一笑,云淡风清,“不过就是手臂缝了几针,没什么大问题。”
凉暮生见温栩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也就缓和了语气,“话虽然没错,但是你可以迟点去找易欢。”
温栩眨了下眼,“等不及了。”他慢慢绕过凉暮生,很邪恶很任性地咬牙切齿,“我要让那个女人哭花整张脸!”
凭什么凉暮生和她知道的事,他温栩要被蒙在鼓里?
凭什么凉暮生的养父需要心灵的慰藉,就要盗走遗物,难道那遗物就不是他的心灵慰藉?
凭什么她要独自一人承受痛苦,忍辱负重,弄得他那么不像个能承担一切的男人?
凭什么她要躲在暗处偷偷哭泣,让他一个人在阳光底下独自孤单地微笑?
哼,易欢,我要把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加倍地讨回,让你内疚心疼到涕泪交加!让你死死地抱着我,不停地反复在我耳边说那三个字!
好,主意打定后,温栩的脸上逐渐浮起一种诡异的算计。
凉暮生的全身隐约似乎打了个寒战。
“你不会想做什么傻事吧?”凉暮生侧眸问道。
温栩笑得诡异,“不会,在这种时候,我怎么舍得做傻事呢!”然后,他看了看门口,对凉暮生说道:“帮我摆平门口的那几个保镖。”见凉暮生杵在原地不动,温栩玩味满眼,“我要去找易欢,难道你不希望易欢得到她的幸福?”
凉暮生知道以温栩的性格,不拦住他估计他会直接选择爬窗,于是,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闲闲说道:“希望你到时候还有命回来。”
温栩难得对凉暮生真心地淡淡笑了笑,“谢谢,我想,我到时候应该是被抬回来的。”
凉暮生微笑,“那样也好,你也是该吃些苦头的。”转身要走,却被温栩突然唤住。
温栩用下巴指指凉暮生的衣服,说道:“把你的长大衣脱下来给我。”
凉暮生上下横过温栩,确实,穿这么一身病服出门确实有些怪异。于是,凉暮生脱下自己的深黑长大衣,披在了温栩的身上。这么一来,温栩本就失去血色脸颊顿时就像极了一张白纸,脆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要不要给你准备飞机票?”凉暮生很好心地问道。
温栩点头,“可以。那我就等你赶走门口的保镖,顺带为我处理好一切事宜吧!”说完,他整个人靠到了一旁的墙上。闭了闭眼,累极疲极。
看着身旁那个性格偏执到几乎算是恐怖的男人,凉暮生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
当温栩裹着凉暮生的长大衣下飞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夜寒风冷,凭着从小刀那里得来的消息,冻得几乎快失去知觉的温栩坐车摸索到了易欢所在的学校。
在询问教师宿舍所在位置的时候,温栩几乎被经过的学生看穿。
也确实,路灯下,白雪中,一身黑色长大衣的温栩,身影纤长,确实很有种电影明星的味道,甚至更摄人心魄。
一路问来,温栩终于找到了学校教师宿舍传达室。
传达室的阿姨几乎是怀着惊艳的神色上下打量过了跟前的这个男人。
脸色苍白,嘴唇暗紫,虽然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却一点都无损他的罕见美貌。
按传达室阿姨这时候心里的赞叹,就一句话来形容足够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的呢!
见传达室阿姨不说话,温栩咳了下,有些不耐地强调了遍,“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易欢的老师?”
传达室阿姨急忙回神,很亲和地微笑,“你是要找美术组的易欢易老师吗?”
温栩轻轻点头,“嗯!”
传达室阿姨有点为难,“请问你是?”
温栩二话不说脱口而出,“她的先生。”
啊!原来他就是易欢的老公啊!传达室阿姨满脸堆笑,开始瞎扯,“易老师经常有提起你的。”
温栩虽然很不耐,但是碍于不好发火,只能忍着。
“易老师经常说她的老公长相一般,啧啧啧,这样的长相要是叫一般,那我的那曾是大学校草的儿子估计可以去自卑了。”传达室阿姨叽叽喳喳个没完。
温栩闭了闭眼,头有些昏昏沉沉。一直听阿姨唠叨,他终于有些无法忍受了,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那么,我可以进去吗?”
传达室阿姨二话不说,否定,“不能!你能给出证明吗?”
温栩摇头,实话实说,“不能!”
阿姨没法子了,“你等一下。”说完,她转身走到了传达室内。
“喂?请问易欢易老师在吗?”听到有人接起电话,阿姨直接开口问道。
是阮英接的电话,“是阿姨吗?易欢姐上洗手间去了,怎么了?”
阿姨瞅了外头的温栩一眼,笑眯了眼,“英子啊,易欢老师的老公来找她了哦!”
“什么?易欢姐的老公来了?”阮英一声大叫。
瞬间,阿姨的耳边就有许多人的惊呼声爆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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