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写的是北宋末年农民起义造反的故事。造反是大罪,是要被灭九族的,这么重的处罚,农民为什么还要造反,那就是农民有不得不反的理由,这种理由是由当时的社会环境决定的。
北宋的开国之君是赵匡胤,他是靠政变夺权,所以对于手握重兵的武将很不放心。当政后,立即杯酒释兵权,将一大批手握重兵、能征惯战的武将逼的退隐山林,或是提前退休,或是弃职赋闲,或是转业从政。选择一批没有大战经验的文官治军,军队弱化,战斗力低下,导致在对辽国的战争中失败,对社会安定问题处置不力。这我们从它镇压宋江起义频频失败就可见一斑。为求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对邻国大辽采取以贡求和的策略。每年给予大量的岁贡。重额的岁贡转嫁到百姓头上,增加了群众负担,群众生活每况愈下,有了改变生活条件的强烈愿望。朝政腐败,统治集团没了进取心,贪图享乐。最高统治者徽宗皇帝原来也是浮浪子弟,对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无一般不爱,斗鸡走狗、狎妓**,竟将一个胸无点墨,只会踢球的社会闲人、地痞无赖高俅视若人才,提拔到殿帅府太尉的高位,进入国家机关核心,并重用蔡京、童贯、朱勖、杨戬等奸臣。皇帝还大兴土木、索取花石纲,劳民伤财。
高俅、蔡京、童贯等奸贼,把持朝政,培植党羽,陷害忠良,使社会极为黑暗。蔡京任用私人,将女婿梁中书提拔到大名府首脑的高位。梁中书也极为贪婪,收刮民脂民膏,用公款为泰山大人送礼贺寿,美其名曰生辰纲。高层若此,下面的官员可想而知,一个个贪赃枉法、虐民财物,就连下级小吏、狱卒、衙役、公人,为虎作伥的鹰犬爪牙,如陆谦、董超、薛霸,也见钱眼开、无恶不作、草菅人命。
在社会的基层还有一些地主恶霸、流氓无赖,如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郑屠、祝朝奉、毛太公、殷天赐、西门庆等人,他们或欺男霸女、或争人财物,勾结官府独霸一方,鱼肉乡里。这些从上而下的害人虫,构成了一张巨大的恶势力网,使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社会就像一个火药桶,一点火星就能燃起冲天大火。人们无以为生,唯有反抗,这就使得梁山源源不断地有好汉们加盟。
造反的人形形色色,造反的理由千差万别:宋江、林冲、武松、鲁智深是杀人犯了罪,无处存身。李逵是找个杀人不用买单的地方,只要能随便杀人,而且还杀的快活就行。阮氏三雄是要摆脱贫困,有碗饭吃。有的是过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有的是过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有的是不耐寂寞交一帮朋友,大家一起热闹,有的是别人约了伙不专就失了交情,有的是赌一口气,还有的是被逼的、被骗的,不一而足。
总之都上了梁山,都加入了造反的洪流,却是造反的主力军。梁山泊英雄排座次,可以说是《水浒传》的高潮,也是水浒传的大结局。不幸的是后面又被续写了49回,硬将一个清纯的姑娘变成臃肿的老妇,引起史家与学者多少的争端,这些都不是我辈所关注的。
既然在第七十一回排座次,在第七十回一百单八将已经聚齐,那么排座次的依据只能在前七十回里找,七十二回以后的三败高俅、破辽兵、征田虎、除王庆、剿方腊是狗尾续貂,不足为据。
那么,一百单八将排座次的依据是什么呢?是装神弄鬼。据《水浒传》第七十一回介绍:一声巨响,天门大开,落下一块火来,站入地下,掘开泥土,得一石碣,上有文字,已将一百单八将分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按次序排好。这显然是糊弄人的。我认为这是宋江、吴用、公孙胜预谋设计的。理由很简单,从这座次图的得来就可以看出玄机。玄机一:天门开时,正是梁山大做法事之时,大家都在场,人证都在,上天注定的排名便成为铁证,谁敢不从。玄机二:石碣上的字是天书,无人能识,然而偏偏就在做法事的道士中有个姓何的道士能识,将座次定实。窃以为,这都是障眼法,这个骗局的构思应该出自足智多谋的吴用之手,天门大开,火球入地对于法术高手公孙胜来说,则是小菜一碟,被宋江许以五十两黄金收买的何道士,将谁都不认识的字按照宋江等人的授意认出来更是水到渠成,石碣是事先埋好的,已不用置疑,蝌蚪文应是萧让、金大坚的手笔。一个小把戏,就将众人忽悠的俯首贴耳,惟命是从,宋江等人的手段可谓高矣。
我们再细看排好的座次,就更加认定这是宋江主使的。按理说,排座次应以对梁山贡献的大小、上梁山的早晚、武功的高低(占山为王的能力)为依据,而实际上却是以对宋江远近为依据。试举几例:大刀关胜虽上山晚,贡献不如林冲大,而排在林冲之前,盖因其是名人关羽之后,名头响,可为宋江装点门面故也;小旋风柴进能排在鲁智深、武松等人之前,也是因他是柴荣之后,名头特别大,且对宋江有收留之恩的缘故;美髯公朱仝与插翅虎雷横武功相当,同时出场,事迹相差不大,且上山晚于雷横,却比雷横提前了十几个座次,因他与宋江的关系更近,救宋江更加明显;宋清虽然没什么武功,对梁山也没有什么贡献,但因是宋江之弟,亦能坐一把交椅,且排在第七十六位,比龚旺、丁得孙都高;萧让与金大坚同时上山,贡献相同,却高了19个座次,盖因为宋江录写假石碣之功也。
当然,也有人的排名让人莫名其妙,如解珍、解宝是与孙立、乐和、邹渊、邹润、孙新、顾大嫂一同投奔梁山的,当时孙立就是他们的头,孙立武功高过他们很多,投梁山后贡献也比他们大,最后的排名却是解珍、解宝进入天罡,孙立等人沦入地煞,按理说,孙立和黄信是很有实力进入天罡的,解珍,解宝与邹渊、邹润武功相当,贡献相同,上山同时,应排名相近,事实上都相差近60个位次,岂不怪哉;皇甫端是最后一个上梁山的,没有一分钱的功劳,贡献为零,却排在鲍旭、项充、李衮等之前,确实令人费解;白胜虽在黄泥岗小有功劳,但对梁山没有贡献,且是出卖兄弟的小人,也能榜上有名,岂不令梁山蒙羞,忠义堂的忠义何在,显然是为了凑数;时迁因诱徐宁上山,火烧翠云楼,多次搞谍报而小有功劳,且轻功了得,却因是贼而列倒数第二,岂不怨哉,都是到梁山打家劫舍的人,却看不起小偷小摸,真是以大欺小,大盗胜于小偷。
细看梁山排名,有一个基本原则。一是名人效应。宋江天下闻名,号称及时雨,很有号召力;卢俊义北京大名府名士,影响巨大;柴进为柴荣之后,有皇族血统,很有背景,名头响亮;李应为地方豪杰,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关胜是关羽之后,呼延灼是呼延赞之后,杨志是杨令公之后,三人的影响力可想而知,而且是军中大腕,人人都要高看一眼,这些人都排在前面。二是关系远近。花荣与宋江相熟,且在清风寨救过宋江;朱仝、雷横帮助宋江逃脱搜捕;武松在柴进庄上已对宋江拜服;戴宗、李逵、穆弘、李俊、张横、张顺等人,在江州救过宋江;孔明、孔亮是宋江的弟子;安道全救过宋江。这些人的排名都高过实际本领和贡献。三是纲常观念。受纲常观念的影响,主前仆后,官前兵后,兄前弟后,夫前妻后,成为排座次的法则之一。王英、孙新、张青三对夫妇,都是夫在前,妻在后,特别是王英,他是扈三娘的手下败将,反而排在扈三娘之前。10对兄弟,宋江、宋清,朱富、朱贵,张横、张顺,穆弘、穆春,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解珍、解宝,孙立、孙新,孔明、孔亮,童威、童猛,蔡福、蔡庆,都是兄在前,弟在后,两对主仆,卢俊义和燕青,李应和杜兴都是主人在前,仆人在后。四是重视专业。在梁山,专业技术人员很吃香,萧让是书法高手,凌振是火炮高手,蒋敬是财会高手,安道全是医疗高手,皇甫端是兽医高手,金大坚是雕刻高手,乐和是音乐高手,他们都排的名大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