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日日夜夜的裂缝和罅隙,在你低头抬头的笑容中,我总是泪流满面,因为我总是意犹未尽的想起你,叶老师,这算是最温柔的禁锢吗?如果算是,我就用自己发疼的灵魂默默守护你,直到呼吸停止。
——七七礼记
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惆怅的青春,叛逆的岁月,发酵成一碗青绿色的草汁,倒进了年轻人的心脏。
2015年三月一日。
和熙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折射成五彩斑斓的颜色照在靠窗的七七的身上,七七微微杵了一下眉,似乎是嫌阳光太过耀眼,便随手将窗户打开并将窗帘拉上,轻微的风透过窗帘的缝隙吹散了七七心头的浮躁。
教室最前方的讲台上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带着一副普通的近视眼镜,厚厚的镜片掩盖不了他此刻眸子里的专注和认真,他一手捧着教科书一手拿着粉笔,嘴里传出的声音严肃而又洪亮,每当讲到精彩处时都会转过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重要的知识点,并作重复讲解,他的声音也由深沉转为高亢。这个男人是七七所在班级的班主任。
七七望着台上讲课的老师,心里感到莫名的惆怅与悲伤。这种感觉随之被放大,感觉心里仿佛被万千蚂蚁啃食一般变得灼热疼痛。当这种疼痛感愈演愈烈时,眼中的清澈明亮转变成模糊涣散。七七的意识逐渐抽离,已然看不清楚台上人的模样,听不到周围不绝于耳的声音,只感觉自己仿佛身在一片混沌之中,分不清脚下的路。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她的面前呈现,她的心脏顷刻间狂跳不止,血液加速循环,一个被她埋藏心里已久的名字充斥她的脑海之中,她感觉自己的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终于,在那个名字出现的时候眼前的身影也随之变得清晰起来。
叶沐辰。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讲台,黑板,只是讲课的人变成另外一个。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英俊,无论是微杵眉头的样子,还是潇洒转身时的从容淡定,无论是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还是空气中散发着的清新薄荷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就在眼前。七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是那么的欢快,自己的呼吸是那么的顺畅。
如果眼前的一切只是在梦中,就让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好了。七七祈求道。只是梦终究是梦,终究有醒来的一天。
“七七,七七,你怎么了!喂!你别吓我!不会是听到刚才老师说的话高兴地傻了吧!”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感将她拉回了现实,她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七七用脚趾也知道这极具爆发力的声音和粗鲁残暴的动作皆出自她的好闺蜜吴蓓蓓。
“我没事啊,蓓蓓你能不能把你放在我肩膀上的双手挪开,还有以后说话能不能小点声,我真是要被你吓死了~”七七小声的嘟囔着,用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又摸了摸面临失聪的双耳。
面临自家好友的不满,蓓蓓顿时不干了,双手叉着腰撅着小嘴喊道:“染七七!你还敢抱怨!我刚才叫了你那么多声你都听不到!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聋了!”
七七不禁汗颜,原来自己又“梦游”了,想到这一点,舌尖上满是苦涩,心里带着自嘲的问道:“叶沐辰,难道我这辈子都要在永无止境的想你和永无止境的折磨自己中度过吗?
蓓蓓看着七七苍白的小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终是不忍再责怪她,稍微压低自己的声音道:“七七,你丫的就是傻!你这样这么自己时间就能回到过去,你的叶老师就能爱上你吗!”
七七听到好友的话,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震,一股无可抑制的冰凉从脚底窜上来,穿过她的血液直达心脏。七七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想要寻求一点点温暖。
习习的微风传递着微凉的同时也传来了周围的欢声笑语,操场上男生们打着篮球肆意的大喊声,女生踢毽子跳皮筋的数数声。教室中有的情绪高亢谈论着理想,有的则慢声细语讨论者课堂中的习题,有的声音欢快的诉说着社会上的奇人异事,还有的则满脸激动地描述着自己的偶像。。。。。。
七七听着这无数的声音,不禁心生向往,如果没有爱上他,是不是此刻的自己也会像周围的同伴一般高声阔谈?可是没有如果,她只知道,现在她满脑子里都是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除了他,再也装不下其他。这个她爱了三年痛了三年的男人,已经被她融入了骨血,就连一个呼吸都会扯的全身疼痛不止。
许久,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七七低沉暗哑的声音才从耳边传来:“蓓蓓,生活半点不由人。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被爱伤害过的人,只是每个人再被伤害过后的反应不同罢了,有为爱努力改变的,有为爱学会迎合的,有为爱选择报复的,甚至有为爱殉情的。我呢,就想做一个为爱努力坚守的,不管结果如何,我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
蓓蓓听到七七的话,一时觉得怒意难消,咬着牙说道:“你个傻妮!我管不了你就不管了!你愿意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随你好了!你自己痛苦人家叶沐辰说不准在哪快活呢!我不明白,既然你自己也知道和他不可能!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他是你的老师,你是他的学生,就算是他未婚你未嫁又怎样!就算他也爱你又怎样!你们到死都不会得到世人的祝福!到死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相爱!既然这样,为何不找一个普通人,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蓓蓓由于太过激动,胸膛止不住的起伏,俏脸也因为说了很长的话通红。她的眸子死死的注视着七七,里面满是心痛的流光。七七看着蓓蓓喃喃说道:“爱情本就不是能说的通的。我何尝没想过这些问题,可是当满满的爱意到来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不在是重点。只要我爱他,无论过程如何痛苦,结局如何悲惨,都会被爱的潮水冲淡。蓓蓓,你总是说我傻,那你的心不也是被一个叫吴语的心占得满满的吗?不然你为何在他消失了这么多年之后依旧孑然一身呢?”
蓓蓓被七七问的哑口无言,是啊,自己不也是做不到爱上一个人后重新去接受另一个人,又怎么能够责怪七七的痴情!
“我们真的是傻透了!”蓓蓓恨恨的说道。与其说恨别人,倒不如说恨自己。要知道,世上最洒脱的爱情不是微笑着说放手,而是牵起另一个人的手走到他面前说道,看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七七,他要来了!你最好要做好心理准备!”蓓蓓大声的说道。
他?七七心里漏了一拍,他要来了,他来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没好好上课,老师说这几天他会来我们学校为我们这一届讲课,你也知道,我们高中时学校也总是邀请别校业绩优秀的老师来我们学校讲课,以此让我们的老师学习他们身上的方法,而今年,我们学校也请了老师,而我们这一届的教师便是他。”蓓蓓在提到他时只是用一个称呼‘他’,七七明白,她是怕自己在听到那个名字后难过。
“恩。”七七紧紧地攥住被自己藏在袖子里的手,长长的指甲陷入肉里浮现出几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可是她却全然感受不到疼痛,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到底是激动还是紧张?亦或者都有。
可是当她听到蓓蓓的下一句话后,一切的情绪都不见了,有的只有疲惫和坦然。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江老师。”七七听到蓓蓓是这样说的。
七七的脑海中显现了她的身影,黑如瀑布的长发一直披散到腰间,好似柔软的丝绸,在微风的吹拂下扬起优美的幅度,空气中似乎都在散发着她发间浓郁的玫瑰精味道,尤其是当她走起路时发丝微微的摇晃,好像优美的浪花能闪瞎人的眼睛。她就是一只优雅而妩媚的妖精,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七七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叶沐辰的身影,两个身影并肩前行,多么般配。七七不禁有些苦涩的想,她就是现实版的灰姑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子牵起公主的手臂。叶沐辰,在无数日日夜夜的裂缝和罅隙,在你低头抬头的笑容中,我总是泪流满面,因为我总是意犹未尽的想起你,叶老师,这算是最温柔的禁锢吗?如果算是,我就用自己发疼的灵魂默默守护你,直到呼吸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