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愉快的周末,张崇炫的死党们告诉她,她们接到了实习通知!这个消息让张崇炫欣喜若狂,她真心为她们高兴,也很高兴自己的小伙伴即将和自己站在一起并肩作战,“我道不孤!”她兴奋地感叹。可惜的是,她们不能像张崇炫一样得到特殊关照,也就不能天天去公司报到。但是张崇炫相信,凭她们的实力,她的死党们,不久之后也一定能独当一面。
短暂而愉快的周末总是太匆匆,崭新的一周总是意味着新的战争,一踏进办公室,就看见总裁办公室发出的公告,大意是正式任命萧凯宸为集团副总裁,全权负责完善公司内控制度工作。消息公布后,表面风平浪静的集团暗流涌动:萧凯宸计划着进一步清洗市场部的钉子,陈烈计划着通过沙羽俊把手伸到内审部,萧庆阳不停拉拢萧凯宗以求恢复曾经的同盟,萧凯宗则打起了质量部的主意,频繁套近乎。“浑水摸鱼是最有趣的啦!”张崇炫对这样的结果很是开心。
“哼!欺人太甚!”萧庆阳被侄女上任后的第一把火烧得焦头烂额,安插在市场部的钉子正接二连三地被萧凯宸拔去,萧凯宗恨他当初的袖手旁观,此刻不仅不帮忙还幸灾乐祸,陈烈又毕竟外姓人,关键时刻靠不住,现在根据新的内控制度,质量部又盯上了他,真是屋漏偏逢下雨,简直是一个死局!烦躁无比的他在自己房中直跺脚,却也无济于事。
“二老爷,陈总来了。”家仆禀报道。萧庆阳一听陈烈来了,知是要事,不敢怠慢,忙亲自出来迎接。“啊呀呀,那阵风把老陈你给吹来了,快请进来吧!”
陈烈一看萧庆阳的德行就知道他没辙了,心里不禁鄙视:萧凯宸小小年纪城府这么深,对陆家小试牛刀时,用计之毒,用力之准,让人不寒而栗,相比之下,萧庆阳像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可惜自己一开始就反对萧凯宸,不然……诶……陈烈知道萧凯宸眼里不容沙,现在示好已经晚了,只好一条道走到底。
“老陈啊,你说说看,宸儿她,对付好别人转身就把矛头指向咱们,这算什么意思嘛!”
陈烈心说还不是你家乖侄女,嘴上却说:“宸儿这次是一箭双雕,想来当时就设计好了,原本是对付宗儿的,想不到遭殃的却是咱们。”
“诶,宗儿这孩子耳根子软,跟宸儿没法比,老陈啊,你可得快点想想办法,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么多年白忙活了!”萧庆阳确实心疼,市场部没捞着,还惹了萧凯宸这么个怪物,势力范围分分钟被蚕食。
“哪有这么容易啊,二老爷,宸儿又不是神仙,姜还是老的辣!”陈烈拍拍萧庆阳的肩膀,“哼,我倒是不信这个邪,宸儿这次就算是美猴王,也跳不过我这如来佛的五指山!”
“老陈你有妙计?”
“山人自有妙计!”
陈烈的自信来自于他的实力,果然在第二天,他就让萧凯宸领教了他的手段。
星期二一早,萧庆隆召集了相关部门总监开了个短会,主要是关于下周问世的新产品“玩-美”的定价问题,陈烈主动提出这次的定价应由市场部来决定,萧庆隆也觉得这是给女儿进一步树立威信的好机会,便当场拍板,萧凯宸隐隐觉得陈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也想看看这老滑头又有什么新花招,也就没反对。
“那么,各部门的成本数据都要快些汇总到市场部去,宗儿,你们研发部是个大头,尤其要提前些。”萧庆隆提醒着。
“父亲放心,我已经把数据都准备好了,待会一散会我就把东西给妹妹。”萧凯宗立马表态。
“嗯,很好,老陈啊,你们那边也是,时间紧迫,都别磨洋工。”
谁知陈烈竟非常为难,“总裁,我们财务部,收集不了完整信息啊!月底没到,工厂成本没法核算。这个数据要问生产部讨。”
“嗯?怎么回事?二弟?”萧庆隆皱眉。
“大哥,我也没有啊,工厂的成本都是一个月一起算的,你非要现在核算,神仙也变不出啊。”萧庆阳理直气壮地推卸着。
“还是我来解释吧,产品的生产成本是由直接生产成本和间接生产成本组成的,直接生产成本由原材料,直接人工,制造费用组CD是一个月核算一次的,间接生产成本构成就很复杂,比如水电煤,这数据,想要也没有啊!再说这是新产品,估高了没人买,估低了不划算,估价要非常慎重啊!”
“陈叔的意思是,这是个不能完成的任务咯?”萧凯宸很生气,分明是两人联起手演戏。
“不,对别人是很难,但是咱们的副总裁一定有办法!”陈烈一顶高帽子递过去。
“你……”萧凯宸忍无可忍,这不是存心给她出难题嘛,关键是她对财务核算简直一窍不通,而陈烈却了如指掌。
陈烈暗笑不止,我看你怎么翻盘!
“老陈,真的没有办法?”萧庆隆毕竟偏向女儿“宸儿又不是神仙,怎么预估?”
“总裁,我最多只能在原材料方面给个大约数,这个也要给我一点时间,嗯,今天肯定不行,哪怕加班加点,满打满算也要到周五一大早才能提供出来。”陈烈似乎在艰难地做出让步。
萧凯宸的脸色阴得简直可以滴出水来,没想到陈烈和萧庆阳竟如此无耻,一点大局观也没有,在定价问题上给她出难题,分明是要她出丑,而后他陈烈再来收拾残局。此人何其恶毒!
“宸儿,要不……”萧庆隆想说让市场部和财务部联合决策,但是萧凯宸绝不容许这件事的发生,看来,这次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了:“父亲,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需要,我相信我能完成任务。”心中却在祈祷:别让我失望。
陈烈诡异地笑了,就让你再得瑟一个礼拜吧!萧庆隆则略有些担忧地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想开口让她不要硬撑,不过想想这也不可能成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路回到市场部,萧凯宸越想越窝火,陈烈居然胆敢挖坑让她跳!所以当她看到韩景淳正在办公区耀武扬威地训斥着什么的时候,她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怒火,随手抓起一个笔筒就往韩景淳头上砸,不偏不倚地砸在韩景淳的后脑勺,自幼学习武术的萧大小姐那一砸岂是等闲?只见韩景淳的后脑勺立刻开始流血。
“诶哟!”韩景淳吃痛,以为有人恶作剧,不禁恼羞成怒:“谁干的!老子打……”回头看到萧凯宸怒火中烧的的双眸,立刻吓得心脏都漏跳半拍,捂着脑袋,任由血液流出,大气也不敢喘。
韩景淳是陈烈的连襟,也是活该被打。
胡娟也吓了一跳,在萧大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她印象中的大小姐是永远的淡定从容,优雅高贵,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失态?刚才正被韩景淳找茬的张崇炫见此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起身准备过去献殷勤,却见萧凯宸动粗以后一声不吭,踩着恨天高就往办公室走去。张崇炫瞬间明白了什么情况,心中暗怪自己疏忽,赶忙三步并作两步想趁办公室门关之前溜进去,哪知一个没算好,鼻子直接撞在被萧大小姐用力甩出的门上。
“嘶!哇!”一股酸味直接冲上脑门,张崇炫忍不住叫出来,连眼泪都一起挤出来了,只好使劲摇头企图摆脱这种不适感。
市场部其他人都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呆若木鸡,竟没人上前。还是胡娟反应快,只是还没来得及走过去查看,办公室的门就再一次打开了,萧大小姐面色铁青地把张崇炫扯进办公室,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办公室里,张崇炫就不愿意装了,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古人诚不我欺也!”
都这么狼狈了还拽文真是走火入魔……萧凯宸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能拽文说明这小家伙没什么大事,当下也放心不少。刚才一听到张崇炫的叫声她就知道不对,别看她平时常常瞎咋呼,那是在没人的时候,一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张崇炫的家教之严,一定会强忍住痛感,除非痛极而下意识的叫唤。萧凯宸担心她被误伤,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得对她很关心,只能开门先将她拉进办公室再说。
“哇哟哟,你就不会关心一下我,真是没良心。”捂着鼻子的张崇炫眼角还挂着被酸出来的眼泪,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说话已经有点开始喘了:“诶,我今天一定是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又是被韩景淳骂又是被你撞,我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变成受气包了。”
萧大小姐任由她喋喋不休,只是小心地扳开张崇炫捂住鼻子的双手,自己刚才含怒的一甩手力道非常大,现在听她说话开始喘,明显是这小家伙鼻子出血了。她所料不错,张崇炫被刚才一撞果然有轻微出血,萧大小姐立刻帮她止了血,将她扶到自己的老板椅上让她仰头靠着。不久见她不再叽叽歪歪,呼吸也逐渐恢复正常,才长出一口气。此刻的萧凯宸有些后悔又有些后怕,后悔的是自己刚才的失态,后怕的是这小家伙幸好只是贫血而没有血小板减少。见她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向自己,萧大小姐有点不自然,想着总要安慰一下人家,只好摸摸她的头,没话找话:“咳咳,那个,你是不是很疼啊?”
“你是不是很生气啊?”张崇炫模仿她的句式反问。“你今天都弄得两个人流血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嘛……”说着还伸手扯扯她的衣角。
萧凯宸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只是被陈烈激怒了,又或许,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不是万能的。“刚才韩景淳为什么要骂你?”
“找茬呗,懒得理他。”张崇炫显然根本没放在心上。“谁把你气成这样?陈烈士?”
“除了他还有谁。”萧凯宸无力地承认,“新产品定价要在周五完成,他把决策权踢给了我。”看了看张崇炫继续说:“但是他说财务数据在周五前出不来。”
“哼!”张崇炫忽然把身体从舒适的老板椅上弹起,伸手用力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陈烈!其心可诛!”眼神可怕得仿佛看见猎物的饿狼。“哼!陈烈,你给我死在沙滩上吧。”张崇炫阴恻恻地说。毫无疑问的是,张崇炫比萧凯宸还要生气,因为她觉得陈烈出此下策,在向萧凯宸示威的同时,也在侮辱她们俩的智商。“你有把握对付他?”萧凯宸觉得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既然他自己作死,我当然成全他。”张崇炫笑得相当冷酷,冰冷的双眸射出丝丝寒光,周边的气温都仿佛瞬间低了几度。张崇炫爱憎分明,对于朋友,她可以真诚善良,但对付敌人,她手段残忍,以确保其没有翻身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