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之处仍是荷花娇艳,绿叶如波。突然一个小孩的嬉笑声传来,鸣禾转头望去,只见一小女孩,红衣如火,笑容灿若烟霞,追着前面的白狐玩耍,一人一狐在皎赤湖上穿梭。
鸣禾心生亲近之意,化作一株莲花悄悄地躲在一旁观看,小女孩娇娇俏俏,十分可爱。
琉璃忽然停了下来,稍作一会,便向鸣禾所在的方向扑去。鸣禾险险躲过,琉璃紧追不放,一人一狐交起手来。
小果兴奋地在一旁观看,鸣禾听到小果的欢呼声,向小果看去。琉璃趁这个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向鸣禾扑去,鸣禾躲避不及,摔倒在地上。
琉璃得意地朝小果看去,炫耀着它的本事。这时,鸣禾袖中的长青藤钻了出来,在琉璃未发觉之前便将琉璃捆绑了起来。
小果大惊,随后在见鸣禾朝自己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后放下心来。她走近鸣禾,左看看挣扎的琉璃,右看看依然笑容如初的鸣禾。
“我是蓬莱护卫,刚才躲在那里只是想看你们玩耍,并无恶意。”鸣禾解释道,在琉璃不争债后召回了长青藤。
自由后的琉璃回到了小果身边,依然警惕地看着鸣禾,只是没有了开始的狠戾。
鸣禾见此,只好告辞,自己也该去清扫骏马了。
莫莲偷偷地进入了密室,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箱子,她衣袖拂过,箱子便打开了。箱中放得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只是一件件小小的衣裳,那些都是婴孩穿的。她走近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两行眼泪缓缓流下。
身后的密室又打开了,莫莲也不理会。进来的是莫幻,莫莲的父亲。老人眼中也出现了点点泪花,仿若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是爹对不起你!”莫幻声音有些沙哑,脸上满是愧疚之情。
“已经都过去了。”莫莲声音无一丝起伏,只是声音稍稍有些无力。
两人沉默半响,莫幻开口道。
“也不知她是否还活着,找了这些年竟无一丝音信。”
“我前一段时间已经召回了所有人。”
“为何?你放弃了?”莫幻声音有些激动。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这样寻找下去,只会让人更心疼!这么多年了,每每听到禀报,心里就会更痛一次。”
“孩子的爹是谁?”
“知晓是谁又能如何?你难道还要将他找出来杀掉?”
“怎么会,自从我将蓬莱交到你手中的时候,我就已经放下了。如今向左已经成为龙族之首,不可能再入赘我蓬莱。你的婚事我也不会再插手,随你自己的心意。”
莫幻沉默下来,而后又说道。“我暗中观察多年,竟无一丝线索,就连孩子失踪那一阵,也不见谁有一丝异常。连孩子失踪,他都能不急不躁,这样的人,你能信?”
“如果我说,他至今不知晓自己碰过女子。爹,你可信?”
莫幻大惊。“怎么可能?”
“我用了梦无痕。”莫莲淡淡道。
莫幻更是惊异,担心地问道。“那他如果不喜欢你,将来不愿对你负责该当如何?”
“他敢!”莫莲厉声道。
莫幻欣慰,女儿总归还是有几分像自己,就是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妖界之中,许多妖围在那里看古之恒摆阵,赞叹声不绝于耳。
古之恒向妖界大王行礼,而后指着眼前的阵法说道。“大王,此阵名为离魂,用来对付心智未成熟之人有奇效,能左右其言行。”
“甚好!”妖界大王赞道,随后望向猪老。“如今时机可是成熟了?”
“如今我妖界已经恢复如初,可以图谋大业了。”
“我们该从何处击之?”妖界大王又看向古之恒。
“蓬莱仙岛。”古之恒答道,声音平淡无波。
“蓬莱仙岛高手众多,适合之恒阵法。不过,这一次,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不然,等到菩提仙山和东海龙族来救援就不好办了。”妖姬开口道。
莫幻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在蜀黎怀里的小果。“你这小破孩子,真不懂事,收了我的东西也不让我抱。”
小果看着手中的山水球,不理莫幻的言语。蜀黎在一旁只是笑着,也丝毫没有将小果递给莫幻的意思。
“你这小姑娘,怎么一点也不如你娘乖巧。”而后又从怀中拿出一样玩物,诱惑地说道。“你看莫爷爷拿的这个是啥?好好玩哦。”
看着小果依然不理自己,莫幻嘟囔道。“这孩子也不知像谁?我看清羽和弥月可都不是这性子。”
“你看她这性子像不像小时候的莫莲?”蜀黎提醒道。
“确实像我。”莫莲款款而来。
小果闻言看向来人,眼中尽是惊奇。
“可愿意让我抱抱?”莫莲看着小果。
小果伸开双臂,脸上漏出笑容。莫莲将小果接到自己怀中,细细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你娘呢?”
“娘去皎赤仙湖了。”
“那你老师呢?”
“老师去皎赤湖边画莲花去了。”
莫莲点点头,笑问。“小果很喜欢你的云岫老师?”
“很喜欢。”
莫莲笑而不语,而后问道。“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小果欢喜地点点头。
莫幻出神地看着莫莲和小果离去的背影。
云岫远远地看着林清羽,看着她化为元身,隐入皎赤仙湖,平整的画纸上依然洁白如初。
一天天过去了,妖界也秘密开始了行动。
古之恒一身银色铠甲,手握银色红缨长枪,从汐夫人灵位前离去。
小果骑着骏马在空中飞驰,很是高兴。琉璃和鸣和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微风从耳边吹过,小果的欢笑声显得更加清脆。鸣和目露温色,耳中尽是小果的声音,以至于蓬莱仙山的警钟声也没有听到。
林清羽和云岫飞奔而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小果看到林清羽,驱使着骏马向这边过来。
将小果从马背上抱下来,云岫这才对鸣和说道。“妖界已经打上来了。”
在鸣和大惊之后,几人一狐匆匆向内殿赶去,留下那一匹匹骏马在嘶鸣。
莫莲几人正在商量对策,见林清羽几人过来,对云岫说道。“我一会儿将她放到我卧室的密室,你法力不高,留在密室看着她,千万别让她出来,她还年幼,不宜见这样的场面。”
林清羽,蹲下身子,摸着小果的头。“你要好好听你老师的话,切莫让娘为你担心。”
“娘,我想跟你一起去。”小果声音软软地说道,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林清羽。
“你乖乖待在这里,娘将坏人打跑了就来找你。”
随后,林清羽起身,看着云岫,密语说道。“还望你帮我照顾好小果,假若我还能活着归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如若我不幸离开人世,还请你代为照顾小果,此恩,来世衔草结环,必当报之。”
云岫皱眉,眼中尽是挣扎,见林清羽目漏祈求之色,终是应了下来。
莫莲将小果和云岫在密室里安排好,方才走了出来。
“我们去迎战!”
密室的门缓缓关闭,林清羽目漏忧伤,随后定下心来,跟着众人离去。
小果一直站在那里,盯着密室的门一动不动。好一会儿,她转过身,看向云岫,发现他还在看着门的方向,眼神悲戚。
发觉小果看着自己,云岫将目光收回,看向小果,还未待他说出一个字来,小果蠕蠕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师,我娘会回来吗?”
会回来吗?云岫在心中同样问自己,看向小果,见她眼中已经聚满了泪水,眼角已经有些湿润。
云岫蹲下身子,拉住小果的左手。“小果想跟娘在一起吗?无论生死?”
小果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心中想说的答案。“想。”
云岫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块镜子。“小果想不想看看自己的爹长得是什么模样,平时都会干些什么?”
小果使劲地点头,眼中的泪水在此时决堤流了下来,抽泣地说道。“可是小果的爹已经被坏人害死了,小果再也看不到他了。”
云岫小心翼翼地问道。“假若小果的爹没有死去,而是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没有以前的本领,不能保护小果和娘,就像老师一样,小果还会喜欢吗?会不会觉得他配不上小果的娘亲,也不想让他做小果的爹?”
小果愣了愣,仔细地看着云岫,大声回道。“不会!”
听到了小果的话,云岫也怔了怔,抑制住眼中的泪水,努力挤出微笑。“小果喜欢老师吗?”
“喜欢。”
“老师不会画画,小果也会喜欢吗?”
小果抬头想了想。“喜欢。”
“那小果喜欢自己的爹多一些还是喜欢老师多一些?”
小果低头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云岫说道。“都喜欢。”
云岫满足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镜子抛向空中。镜子渐渐变大,镜中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
“那里面是小果的娘和爹,小果仔细看看。”
小果睁大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镜中的画面,那一对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