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山顶上,站立着一位默默不语的少年,少年一袭白衣,瘦弱的身体面向夕阳,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少年静静地看着在这夕阳余辉下的小镇,小镇还是如此的喧闹。一阵晚风轻拂过来,把他的白衣和黑发轻轻吹起。少年把手里的竹箫放到嘴边吹奏起来。箫声婉转、凄凉,加之少年那灵动的手指在长箫上跳跃、飞舞,箫声的起伏、转调也随之变化,竟构成一幅凄美的画面。手停曲止少年心里不免一阵悲伤。
正当少年心里万分悲伤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令其厌恶的声音,“呦,这不是刚才考核没过的废物吗?哦,我忘了,他还是我们肖族长的孩子。是不是因为考核没过又跑到这里来吹箫。”那人一语说罢,旁边便响起了一阵笑声。刚才说话的那人是肖氏宗族执法长老的儿子,名为肖树。肖毅对肖树及他的同伙是极其厌烦了,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肖毅从山顶的另一侧下山。可肖树偏偏对肖毅这种高傲的态度极为不满,就像自己无形中被肖毅打了耳光一般,再想到宗族里那几位老不死的太上长老对肖毅的赞赏,心里生起了一团怒火,便不顾一切了,对身边的同伙说道;“给我堵住他,今天我要他好看。”听到肖树的话,他的同伙立刻朝肖毅飞奔而来,把他下山的去路堵住。
肖毅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了。他转过身来,看到肖树那扭曲的笑脸和他活动的“啪啪”响的双手,心里更是做好了挨肖树他们揍一顿的准备。但肖毅脸上没有害怕、惊慌、胆怯。相反,他的脸上只有平静,古今不波。因为从他五岁开始,这十年来他隔三差五就会被别人欺负,他早已习惯了。肖毅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肖树他们的“摧残”。不是肖毅不想跑,而是肖毅跑不过肖树他们,毕竟肖树他的几个同伙都是玄者,而在今天的宗族考核中,肖毅才知道肖树已经到达玄士了,而肖毅却没有一点点的修为。在肖树面前就是一只任踩任碾的蚂蚁。肖树走到肖毅面前,一拳打在肖毅的腹部,肖毅脸上露出疼痛之色。看到肖毅脸上露出疼痛之色,肖树开怀地笑道:“是不是比以前更疼,这是我成为玄士以来第一次打人,你应该感到荣幸,哈哈。感觉如何?”说着一拳又一拳的打过来,“你这个废物,一点修为也没有,可为什么还是得到太上长老的欣赏。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肖树对肖毅一阵拳打脚踢,似乎想用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来满足内心的不甘与愤怒。打了一会,肖树叫上身边在看戏的同伙,一起对肖毅拳打脚踢。其实肖树这么做无非是想把同伙拉下水,毕竟肖毅是族长的儿子,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只是肖树的同伙傻傻的,没有发觉他们已经掉进了肖树的圈套里而已。
肖毅双手抱头,免得鼻青脸肿,回去被娘亲和爹爹发现。待肖树他们打累了,肖毅才感觉自己有了“出头之日”,但身上的疼痛仍然在,仿佛在耻笑他软弱无能,只是肖毅已经习惯了被他们欺负,或者说肖毅已经麻木了。围着肖毅的几个人见肖毅还能动,便不再理会他,毕竟他还没有死。唯有肖树还不死心,虽然在肉体上折磨了肖毅,但他觉得还不够,又出言讽刺:“以后见你一次揍你一次,你这个连玄者都不是的废物。哈哈”说完带领着同伙走下山去,临走之时还不忘踢一脚肖毅,顺带把肖毅刚才吹奏的长箫一脚踩断。
肖毅卷缩在地上,身体的疼痛使他大汗淋漓,连衣服都被湿透了。半个时辰后,当一阵晚风吹来,肖毅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时她才意识到要回家,娘亲还在等他回去吃饭呢。肖毅站起身来,刚一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咬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被肖树踩断的竹箫,便朝家里走去。肖毅回到家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他从门外探个头进来,四处打量,古朴却又精简的大厅静悄悄的,肖毅没有发现他父母的人影,便定下心来,飞快的向自己的房间跑去。肖毅的房间在二楼,可是当他跑到楼梯的转角时,便发现一个比自己略矮一点,身上同样穿着一袭白衣的中年妇女站在自己的面前。少妇双手交叉叠在腹部,一头长发自然而然的垂到腰间,一脸白净,只是脸上有点愠怒之色。
这位雍容华贵的妇女就是现任肖氏宗族族长的妻子,肖毅的娘亲,名为凌柳。肖毅见到娘亲,停下了飞奔的步伐,看到娘亲脸上的愠怒之色,肖毅心里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虽然肖毅不想被娘亲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已经被发现了,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哄娘亲开心,一起瞒过肖毅的爹爹,不让他知道这件事。肖毅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走到娘亲面前,双眼打转,厚着脸皮说道:“娘亲,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今天天气真好啊,我去房间看书了。”凌柳被肖毅那极不自然的表情和无关紧要的话语逗得“扑哧”一笑,脸上的愠怒之色也随刚才那一笑而消失。肖毅见自己的鬼点子成功逗乐了娘亲,便想从她走过,快点离开这里,回到房间,换上干净的衣服和擦药,免得被他爹爹看到。
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肖毅刚走到凌柳的身旁,凌柳便拦住他,脸上露出心疼之情,从袖口里拿出一方洁净的手帕,把肖毅的脏脸擦干净。“你爹爹在书房等你,你跟我去吧”,凌柳说完转身就朝书房走去,肖毅只能怯怯的跟在她的身后,心里却在想着怎样化解爹爹的怒火。来到书房门口,肖毅走快几步跟凌柳并排站在一起,并敲了敲门。“进来”,书房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肖毅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想起自己以前被父亲训斥的场景,心里更是忐忑不安。肖毅硬着头皮推开房门,书房里古香古色,古朴的书架上整齐的叠放着各种书籍,书桌上的香炉里冒着一缕垂直向上的白烟,使进入到书房的人神清气爽,书桌旁的交椅上坐着一位高大雄壮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虽然高大雄壮,却没有一点不怒自威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威严,那种威严是他当上族长之后与日俱增的。肖毅要说最怕的就数肖建了,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跟在凌柳身旁向书桌走去。肖毅他们刚走到书桌前,肖建便把手中的书放下,抬头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说道:“唉,真是慈母多败儿啊。”听到这句话,肖毅心里不是很好受,毕竟以前自己也没少挨宗族中的弟子欺辱,可是每次肖毅回来父亲只会训斥他自己,从来没有说过凌柳,唯独这次。
凌柳好似知道儿子心中难受,走到肖建身旁,替他斟了杯茶,道:“行了,喝杯茶,消消气,都多少岁的人了,还生闷气。毅儿不想修炼,我们就别为难他了。”“你啊,老是宠溺着他,慈母多败儿,唉。”肖建说了这句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自顾自的喝茶。
过了半响,肖建似乎消气了,对肖毅说:“今天的考核你又没过,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宗族逇成人礼了,这也关系到下一任族长的候选,惟有在成人礼上大放异彩的弟子才有资格竞选族长之位,不过这都与你无关了,你只要少出去惹祸就行了。”在肖建看来,肖毅之所以挨揍是因为他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别人,所以才叫他不要出去惹祸。“是,孩儿知道了。”肖毅立即回复到,心里更是感觉到奇怪不已,以往自己被别人欺辱,回来只要遇到父亲,都会被大训特训一番。但今天父亲不仅没有训斥他,反而跟他说宗族内务,真是令他奇怪不已。
肖建见肖毅疑惑不解的表情,也不理会,只是笑道:“好了,去上药吧,都被打成这样了,上完药记得吃饭。”听到肖建的话,肖毅点了点头便退出书房,只留肖建和凌柳在里面。凌柳见肖毅走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肖建也不隐瞒,直接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凌柳。原来今天只是把宗族中二十岁以下的弟子召集起来,进行了一次普通的考核,目的是为了检验宗族弟子的实力与天赋,以便为一个多月后的宗族成人礼做准备。但偏偏肖毅不争气,连续十年倒数第一,或者说没有半点修为。宗族中的执法长老们原本就看不惯肖建当族长,平时处处针对肖建,现在有机会了,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耻笑肖建,所以才会令肖建生气。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凌柳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宗族内务,她只是一个女子,不好擦手。凌柳看丈夫还在愁眉苦脸,只好安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毅儿是吉人,吉人自有天相。”“希望如此吧”,听了凌柳的话,肖建只得无奈的答道,心里却在充满了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