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的时候,本已还在沉睡中的周天宇被外面的喝打之声惊醒。他连忙翻起身,迅速地穿好衣服,打开竹门,走出房外。清晨的终南山,空气特别清新,这是习武之人练武的最好的时候。
于是,周天宇走到小溪边,用双手掬水洗脸。然后,他走进竹林里。竹林里,师傅早已端坐在一块大石上运功吐纳,吸天地之灵气。师兄、师姐在运剑搏击。由于他们剑舞得太快,看得周天宇眼花潦乱,想偷学一招半式几无可能。他有心想问一问师姐,请她教一招,可是人家正练得兴起,不便打扰。他转而去看师傅,师傅正在打坐参禅,一副不容侵犯的尊容。
周天宇也在师傅不远处,选了一块草地,席地而坐。他学着师傅的样子,右膝上左膝下,两**错盘腿而坐。他的双手垂放在大腿上,掌心向上。双目微闭,似睡非睡。他静下心来,一心想把武功学好。可是玉石难觅,拜师难成,报仇无望啊!想到家仇,想到亲人惨死,两行清泪沿着两颊淌下。他没有擦,任由它们在淌着。他忽然忆起他曾经在一本医书上提到过,有些难治之病,药物不能治理它,可试以练习气功而佐之。这种气功简单而易学,练习它尚且不难。他还曾试着练过一、两回。但那个时候,看病人已忙不过来,况且又无必要,哪有心思学它?现在,他又清晰地记起,干脆练起那套气功来,想必这气功,对于自己的习武,或多或少,应该有帮助!
周天宇静下心来,按照那套简易的气功心法学了起来。他先是把舌头往上卷起,抵住上颚,心里默想丹田处有股气在。它的关键处在于:摒弃心中所有杂念,假想着丹田有股气在。这套气功心法很简单吧。
周天宇静静地端坐着,纹丝不动,仿佛老僧入定。在他的思绪里,丹田处汇聚了四肢和天与地的纯刚之气。
闲散道人打坐完毕,看着目前这个多难的少年,心有恻隐,又可惜这根苗子根底极浅,不是习武这材,难成大器!他看着这小子也这般入定,有心一试,于是他衣袖轻拂,一股轻风突袭周天宇,吹得他的衣衫在翻飞噗响,他四周地上的落叶被吹走,可是周天宇没有被惊动,依然正襟急坐。当然不是他的武功好,而是他的定力十足,比起林秋水还好。
闲散道人微微一惊,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方面的特长,看来,将来他也是个成大器之人,只可惜他一心想报仇,弄不好,万一他真的走火入魔的话,江湖中必将有一场劫难。
闲散道人一惊之下,又有一喜。他露出难得的久违的笑容。他没有惊扰周天宇,自己静悄悄地回去了。
过了许久,师姐洪云儿已停止了和师兄练剑,她才歇下来,坐在一块石头上直喘气。因为用力,因为锻炼,因为身体上的血液在腾飞,所以她的双颊绯红。她已累得满头大汗,她用衣袖拭着脸上的汗水。师兄已经回房去了,独自留下她一人。她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那小子周天宇竟盘腿坐在草地上,想学师傅的样子。她不禁莞尔一笑,喊道:“喂,天宇!”
但周天宇竟充耳不闻。她本想一石子扔过去惊醒他,但她转念一想,要是他进入了忘我境界,这一子石扔过去,当真的害人不浅。
她轻轻地走到周天宇身边,发觉他真的是进入了忘我的境地,但不知他是在练功,还是在想问题。她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周天宇才醒过神来。他睁开了双眼,揉揉,一看,却见师姐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面前,而他竟丝毫没有发觉。他连忙站起来,尴尬地对师姐洪云儿说道:“师姐来了,我竟没有发觉,真丢人!”
师姐洪云儿说道:“不是丢人,而是你老僧入定了!你如此专心,是在练功呢,还是在想问题?”
周天宇搔搔头说道:“看见你和师兄在练剑,我一点都看不懂,想向你请教,又不忍心打扰你,没奈何,自己学学气功……”
师姐洪云儿笑了,说道:“气功?——什么气功?”
周天宇说道:“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气功,是我以前看医书时看到的,没事干,拿来练练,也不知对学武有没有益处……师姐,不要笑我,你教我武功如何?”
师姐洪云儿说道:“这个不能,师傅还没答应收你为弟子,我贸然教你是有违师命的。不过,你可以偷学,偷学,我不会被责骂……其实也没什么,你现在是打个基础,也就是扎稳马步……”
师姐洪云儿给他示范了一次扎马步。扎马步的要点是要跨得适度,马步跨得太窄了,力使不出来;跨得阔了,空档大开,容易露出破绽,而且马步稳打稳扎最关键。
周天宇也学着扎了一个马步。洪云儿也指导了一下,他也居然也扎得稳妥。
周天宇说道:“多谢师姐!”
师姐洪云儿说道:“对我,你不用客气!但师傅问起来,你只说是你偷学来的,不要让我坏了师傅的规矩……”
周天宇说道:“这个,师姐请放心,我知道怎样应付师傅的。”
师姐洪云儿又说道:“走呗,天不早了,你还有事情要做呢!”
周天宇说道:“是,师姐,师弟遵命!”
说得师姐洪云儿忍不住笑了。
回到厨房里,周天宇和师姐洪云儿一起吃了粥。师姐洪云儿也愿意和这个未来的师弟在一起。周天宇吃过粥后,回到房里,带了那只师姐送的葫芦要出发了。这时师姐也进来了,她递给他一个里面装着几只馒头的布袋子,说道:“这是馒头,专为你做的,带上吧,饿了路上吃!”她又递上一把很短的,但很锋利的匕首,外面套了一个皮套。又说道:“这把匕首是我以前用过的,还好用。你带着它做个防身吧。这山林里有野豹野狼野猪出没。路上,你务必小心!”
周天宇很受感动,说道:“多谢师姐的关心!”
于是,他带着师姐洪云儿给的东西,又把葫芦装满了清水,就上路了。
但是,玉石会藏在哪儿呢?周天宇茫然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