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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拜师学艺(五)

中秋节到了。

但在这大山幽岭中,却没有节日的气氛。没有人声鼎沸的街市,没有满脸带着笑容的人群,没有家家户户做月饼做糕点的而散在城里乡下的馨香,更没有大人孩子都喜欢玩的鞭炮。山中只有那吱吱喳喳的鸟鸣,山中只有一刻不停在劲吹的凉风,还有那在高空中盘旋而孤高寂寞的苍鹰。

家里与众不同的是:午饭比平时多了红豆米糕和包子。

周天宇吃过午饭后,背上小竹筐,一个人悄悄地上了后背山。他没有叫上师姐洪云儿,因为她来了例假,行动不方便,他自己也想一个人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孤单而寂寞度过,以记念自己已故的惨死的父母与妻子。他不能忘却这个痛,更不能忘却这个仇恨。

山一样和他孤单而寂寞,云一样和他凄苦而飘泊。

周天宇忍住那快要夺眶而出的热泪。他在山中奔跑,在幽林中穿梭。他一口气跑出老远,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喘气。喘过气来,他在山林看见有干的益母草,他拾了一些放在背筐里。他看见那高树上有成熟的柚子,就攀着树枝像猴子似的爬上树去,摘了十个柚子,放在背筐里,就轻轻地跃下。

忽然,山林里传来师姐洪云儿的喊声:“天宇,你在哪儿?”

周天宇听了,一愣,心想:“师姐怎么也来了?”于是他高声应道:“师姐,我在这!”

片刻,师姐洪云儿循声追过来了。她见了周天宇,嗔怪道:“天宇,你来这里也没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好找……”

原来,师姐洪云儿在家里见不着周天宇,以为他去了新建的屋地下面,她去了,仍然不见,就猜想他应该是到后山来了,她就寻了过来,想不到,她一寻,就轻易找到了。她起初以为他是来砍木的,想不到他是来拾野果的。

周天宇说道:“我怕你不方便,就没叫上你……师姐,这里有好多野果,咱们拾些回去……”

师姐洪云儿说道:“好呀!我飞上树去摘,你在地面捡,这样会快许多!”

周天宇说道:“也好!”

师姐洪云儿施展轻功上了树顶,摘了果子扔下去,周天宇便在地面上捡。不多久就拾了不少的野果。连同那些柚子,也居然装满了一小竹筐。回来的时候,两人抬着果子回来的。回到家里,周天宇又开了一个柚子,叫上师傅、师兄一起吃。一家人在一起,也还真的快乐。

晚上,月亮老早就上来了。中秋节的月亮最圆最大,也分外的明亮。

师傅和师兄林秋水在下着棋。周天宇拿了一支醮满松脂的干竹点着,放在师傅旁边,火光映着更光亮。

师姐洪云儿赞道:“天宇,你真有办法,以后有师傅的朋友来访,可以通宵下棋了!我咋就想不到呢?”

闲散道人也说道:“天宇,这个办法还不错,以后做多些!”

周天宇又用了三支小的粘了松脂的竹枝,插在柚子皮上,对着月亮点着。在它的面前又放着一个盘子,上面装着几只野果。

师姐洪云儿未曾见过这阵势,好奇地问道:“天宇,你这是干什么?”

周天宇说道:“这是赏月,民间都是这样做的!”

师姐洪云儿说道:“哦!”

周天宇又凑近师姐洪云儿的耳边,小声问道:“师姐,我让你留着的包子呢?”

师姐洪云儿小声说道:“你跟我来,我把它们放在我房间里了!”

周天宇跟着师姐洪云儿到她的房间去。师姐洪云儿从里面拎出一个有盖的小竹篮,揭开盖子,里面果真有三只包子。

周天宇接过小竹篮,说道:“师姐,谢谢你!师姐,师傅那儿麻烦你照顾一下,煮壶人参茶让他们喝!今天我拾到的干品益母草,你也煮点水喝,对你有益处!我有点事,离开一下!”

师姐洪云儿疑惑地望着周天宇,但她不便问什么。她进了厨房去了。

周天宇选了一个远离家而又看着月亮的高旷的地方。他用三根粘着松脂的干竹枝点燃,当作香,插在柚子上,对着他家乡的方向摆放着。在柚子面前放着装着包子的小篮子,揭去盖子,把盖子放在地上,再在盖子上放上三只野果。

周天宇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合什,闭上双眼,口里喃喃道:“爸爸、妈妈、老婆,你们在天堂好吗?天宇想你们了!今天,我终于拜到了师傅,等我学成武艺,一定为你们报仇!”

他心里默念着,可是两眼已噙满了泪水。

久久地,久久地,他依然跪在那儿。直到那三支竹枝将要燃尽了,他才睁开泪眼,却让他吓了一跳,他竟不知道师姐洪云儿不知何时已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跪着。周天宇说道:“师姐,你这是……”

师姐洪云儿说道:“我是你师姐,也算是你的姐妹了,你能跪拜你的父母,我也可以呀!”

周天宇拭去腮边泪水,朝天叩了三个响头。师姐洪云儿也一样朝天叩了三个响头。周天宇站了起来,说道:“谢谢你,师姐!”

他烧了几张草纸。竹枝也烧尽了。但月光依然的明亮。

周天宇拿了一只包子递给师姐洪云儿,说道:“师姐,吃个包子,你吃了,我的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保祐你!”

师姐洪云儿也毫不客气,接过包子就吃。周天宇也拿了一只包子吃。周天宇也把另一只包子递给师姐洪云儿吃,她也不推辞。

两人回到家里时,师傅、师兄仍在下棋。但是,那插在柚子皮上的竹枝不知何时烧尽了。那大支的干竹仍在燃烧着,不过,大支的干竹已换了几支了。

夜已深了,师傅、师兄下完了最后一盘棋,。

师傅闲散道人说道:“秋水、云儿、天宇,中秋已过了,明天我要去访友了,迟些天,大雪要封山了,在大雪封山前,我会赶回来的,你们在家要勤些练武,不可偷懒!”

师姐洪云儿说道:“是,师傅!”

师兄林秋水边拾棋子边说道:“师傅,明天我也去游历了!”

师傅闲散道人说道:“也好。但要小心,多做好事,不做坏事!”

师兄林秋水说道:“是,师傅!”

周天宇把火把弄灭,收拾了东西,大家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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